回到了驿站后,夜很深,但杨易见到有一个房间还闪烁着灯光,暗想了下,就走过去拍门,说道:“两位小姐,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是最后一天,快到了。”
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杨易的声音有些沙哑,还以为她们认错了人,又咳嗽一声:“是我杨易。”
“杨公子三更半夜不睡来这里做什么?”开口说话的却是李师儿,此人一直替陆家女郎抱不平,一直在观察他要杨易对陆家女郎是个什么态度,果然如他所想,有意的想要接近,却又若即若离,好像一直没有拿这主意,这可苦了身边的少女,难道他不知道这对人家来说是一种折磨吗?
但有些话她方便说出口,就看两人的觉悟了,可还是十分不喜他这种态度,是以一直言辞强硬,不给他面子。
杨易笑说道:“我方才进了城去,顺手带了些宵夜回来,很好吃,你们要不要尝尝?”他举起了手,手中的确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盛装糕点和烧烤。
“杨易!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居心,回去吧,我们不会开门让你进来的!”
呃——杨易滞住了眼神,这哪跟哪,难道女人到了晚上,提防心就特别严重,居然连门都不敢开,难道还怕本公子今晚趁着夜色化身为狼?
杨易服软了,既然她们的防备之心这么重,自己不好赖下去,只说了一声把夜宵放到门口,响动起脚步声离开了。这两个姑娘其实也是饿了,自不会浪费门口留给她们的美味。
第二天,城里果然有衙门的人来了,县令亲自来了,押着两个人,据说是嫖妓不给钱的,被狠狠了用了一顿私刑,因为由此至终都被塞住嘴巴,他们可是有天大的理由也说不出口呀,心里把那个杨易狠得死死的。
眼前眼色唤散,半死不活,如果再不医治,或者行将就木了。看到着他鼻清脸肿,几乎已经认不出嘴脸的两人,说不出的舒爽,这个教训好叫他们知道什么叫笑里藏刀,以后千万不要以为哥是纯洁。
那个县令见杨易站在最前面,下意识的觉得他是正主,就走过来道:“这位大人,这两人据说是你们这里的人,但昨晚嫖宿不付账被别人家打了一顿,我看也受了教训,就送回来。”
杨易瞧了眼那两个人,淡说道:“来人送他们去安置,有劳这位大人了。”
这个当头蛇很知趣,没有再说什么摞下人就走了,好似不敢再在这个经常会冒出些他惹不起的大人物的敏感地带多作逗留。
杨易也没有空再理会这两个人,只要不死便是,当下扔下不管,一大清早浩浩荡荡的踏上回程,这个任务,对他杨易来说,可以说是斡旋而归,某些人的罪责与他无法,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然后在众人面前绝迹江湖,把家还。顺手还要把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送回家,并且参加其弟与自家姊的婚宴。
至于陆家女郎的婚事,已经得到了女皇帝的暗许,估计也被杨易插了一脚而虎头蛇尾了。
他丫的就不相信一个死太监还能厚着脸皮上门讨亲娘?这个时候应该寻遍名山大川寻神医,好让自己的命*根子再度复活过来才是。
这些已经在杨易的意料之内了,对于青龙的手段,他是一百个信任,应该不会失手,甚至还能联想一下他接下来如何发疯的情形,这是多么让人解气的一件事,一直对自己使绊子的终究还是玩不过自己,不能怪他没风度使这些阴损玩意,难道他就没有对自己使过阴损事吗?这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所不同的是对方没有成功,而自己成了。
一日的路程,终到达了庐州。
倒是杨易好像懒了许多,身体虽然没什么毛病,就是觉得有点疲了,想休整一下,不会像那那几人那样累死累活,就算多大的压力,也要懂得缓解自己的情绪,才能再重整旗鼓,把状态发展到最好,回来后先是将情况汇报,并且把两个伤者交出,任其处置,而听了在城内躲藏的剌客并没有找到,但已经有了头绪,这让杨易提上了心,本想留下来出一点力,不过陆大人有把握,已经锁定目标,不需要用到杨易帮助忙。
倒是回来之后才得知女皇帝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京城了,这让杨易更颓了,也打起了回家的考虑。
至于这个剌杀皇帝一事,就等杨易参加完族姊婚事回来再说,相信能够有所收获,不杀几个主谋解解气,怎对得起自己滚烫的心灵。但这事不能急,要放长线才能钓出这条大鱼。
翌日杨易与陆萧儿一行回金陵。在车上,杨易仍在愕然,这小妞跟自己耗什么劲了,就为了担心路上姐妹会遭此狼毒手而亲自陪同,还说什么左右也是无事这种苍白而无力并且有点无耻的借口。
杨易无奈的按了下眉心,难道自己在她眼中就如此的急色吗,不过是调戏过一次嘛,何必把留下这么一个根深蒂固的不良印象呢?这岂不是要让本公子懊恼吗。
于是很邪恶的想,白白害这次路程错了个大好时机,下意识的望了眼陆萧儿,这妮子今天一直闪躲他射来的眼神。经过了李姐姐的提醒,她总是下意识觉得杨易的眼神是不纯的,想要对他曾经所做的承诺留下邪恶的一笔。
这条路比较安全,只带了十几名士兵护送,青龙不方便出现了,但也是在后面跟着的,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跟回京的侍卫,自然要护着杨易的安全。
不觉间,十月时节到来了,一片秋意瑟瑟,落叶黄昏,寂寞的樟树伫立在道路两旁,张牙舞爪。
杨易觉得自己点没心没肺,尝过滋味后,总是忍不住往这方面想,好在自制力强,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一想到回想,就想到了暧床,这他娘是算什么玩意,置父母亲情于何地!
应该好好忏悔。
他扫了李师儿一眼,恰对上对方的眼神儿,杨易轻轻扯起了嘴角,移开目光,个中意味,她只要不傻应该能明白,显然是暗讽她打着正义的借口跟在自己身边,此前不是很高尚的得不屑一顾吗?
“请别误会,我可是应陆家妹妹的邀请去金陵游玩一番,前几天就已经应允了,杨公子少来自作多情。”
被看着脸上渐渐发烫的李师儿忍不住出言解释,虽然有点盖不住,但这的确是事实,虽然只是事实之一,但总该是事实嘛,不怕他看穿。
杨易笑道:“我可从头到尾没表态过什么,你想强调什么?”
“我没强调什么,单看你们从以前的坐马,到现在居然敢跟我们两个女流坐在同一个马车里,就足说明了你是个轻佻之人!”虽然眼前这个马车是大号的,比较宽敞,而他杨易又是主人,没有理由特别照顾两个女人而让自己在外面风吹日晒,当然他的动机就不好,为何不弄两辆马车呢?而杨易的回答则是不想太过铺张,才三个人。
杨易笑了笑,道:“这也是为你们好,到底是谁说跟与我商谈关于火器上的最进研发,最近真被你给弄出了膛线来,看来战场快要变天了。”
李师儿未免有些骄傲,虽然不是那些精细,但起码迈出了重要的一步,在精准度上勉强达到要求,这已经是一个创举了,几个月的努力总算没有白废。
“你这撒手掌柜,还好意思说,有空陪我走一趟,看看新出来的成品如何。”
杨易随即点头,正事归正事,调戏归调戏嘛。
这段时间忙,距离也近,才没有跟家人来往书信,倒是家人经常有家书捎来,杨易只有看,没来得及回,现在整个人回去了,就不需要到什么书信了,倒是让家里人挂怀一段日子。
陆萧儿一直静坐一旁,少有插话进来,听两人谈到公事上,更是自觉闭嘴,偶觉得不舒适,被杨易称为“晕车”的病症又犯了,在这种交通落后的的时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含些药在嘴里缓解。
杨易让她实在不舒服就躺着,听着杨易讲话,气氛轻快,传到她耳朵里,不时展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时间慢慢被忘却了。
窗口被打开,完全的通风,两边景致扯出了了段段延伸的距离,时间的流逝,用肉眼竟可以看得如此清晰。
天黑之前,终赶到了金陵,巍峨的城墙,耸立,向东望,黑暗仿佛吞噬而来。
在这个时代长途跋涉永远是那么的漫长,耗废光阴,这也更显得亲人之间相会,朋友重聚更情意深刻,千山万水的阻隔,让得情感更难能可贵,握手相视的瞬间,更值得珍重。
反倒是时代的进步,磨灭了许多远去的东西,包括情感,杨易觉得若是坐飞机一下子跑到世界的另一方见某人,总比不上古人千里迢迢赴会的情意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