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回到军营中,转到几天过去,由于杨易失踪一日,整天找杨易讨论火器的李师儿急得像火上的蚂蚁,以为他遭什么意外,带着人找了半日没见着人影,最后还来到城里找。
当杨易出现时,反而被她嗅骂了一顿,称不想武唐失去一个人才,有的责任为他的安全着想云云,现在非常时刻,像杨易这样的重要人物若被盯上,肯定会被掳走,届时若让敌人得到更先进的火器,绝对是一个灾难,可见杨易现在的重要性前所未有的重大。
在军营里一个女儿家能有这么大的权力,能出动三军找一个人,已经给了杨易深深的震撼,突然有了更深层的想法,人无耻一点没事,只要有底线和原则就可以。见着杨易完整的回来,又大发小姐脾气,居然也玩直敢失踪。本来想也不屑去寻他,但经常在营中的陆大人的暗示,说今天好像是个特别的日子,对这位小姐来说。
至于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陆大人称年老健忘,不怎么记得了,只有杨易亲自去问她方才得知。在军中经常多方打探,听说一里外有个小河流,一个瀑布,李小姐经常会去哪儿。
听见沙沙的流水声时,杨易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来时根本没有路,可见并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可见此女很有野丫头的天赋,难道没人告诉她在野外不能随处乱闯的么,可知这个蛮荒世界毒蛇猛兽甚多,危险四伏。
本来还怀疑她会不会像上次那样跑到这里洗澡,当那道身影入眼时才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再次成为低级趣味者,被人再冠以偷窥狂的变态称号。
本着光明正大,踏着响动的步伐向李师儿走去,但都被响耳的瀑布声给掩盖掉,在火热的时节,到这里来也不失为一个观景好去处,起码能让人心感到清凉。
李师儿似乎察觉到有人来,突然转过身来,哼道:“算你走运,若再踏前几步,你将变成为满身窟窿。”
敢情这丫头居然暗藏了机关,虽然小心谨慎不太厚道,也可以理解,一个女儿家出门在外总要长几个心眼才能保护自己。
杨易赧然道:“喂,你太不厚道了吧,居然拿我的命来开玩笑,我可是好心向来找你,向个道个歉,保证以后不会随便玩失踪,出哪都跟你打个报告怎样。”
李师儿闻言,有点脸红,屑道:“我才不希罕,找你家夫人管你吧。”
见杨易好像要走过来,她急道:“你敢过来,不怕死么?”
杨易摇头道:“小把戏骗谁呀,这像是藏机关的地方么?”不过看周围杂草丛生,几乎盖过人,还真不好说,凭她的办事风格。
李师儿无奈道:“你退后三步,向左走,从那边的大树下饶过来。”
听她这么说真有这么一回事,只好听话,按她说的去做,因为他想通了一件事,如果这地方她经常来,那么这么火器机关肯定不是今天才埋下的,每次来时再开动,去时关闭,岂不是更方便,不然也不会对路线安全如此熟识。
杨易按她说的走到大树下,突然感觉脚下一片黏稠,脚步变重,难以举起,蹙眉道:“小姐,你耍我呀,这里是泥潭!”
李师儿不耐烦道:“小心点能走过来,别啰嗦,这里有水能洗。”
大概半刻钟,杨易抽动着异常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迈向瀑布那边,已经满身大汗,有点怀疑是不是被这小妞给耍了,若果真如此必将把她给办了,好让她知晓男人的尊严不容溅踏,否则只有用肉体来尝还。
跑到水潭边使劲的将脚下的淤泥洗干净,发现旁边摆放着一只篮子,上面摆有点心、水果、肉脯、红鸡蛋、还有蜡烛,莫非这位小妞还是个信仰者,跑到这里来祭山神了?真令人费解。
李师儿在后面埋怨:“都怪你,跑到这里来,把水里的乌龟都吓得不敢出来了。”
“什么!你来这里是为了喂乌龟?”杨易眼角瞅到了水边石头的几块肥肉,继而道:“李小姐,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算你喜欢吃乌龟肉可以到城里买人工饲养的啊,这捕杀野生动物是犯法的。嗯,炖乌龟汤比较补,今晚算我一份。”
“哎呀!”
杨易忽觉肩上一阵剧痛。
“胡说!不是这样的。”后面的李师儿气急败坏道,好像今天心情特别容易激动,像在忌讳什么。
杨易转过脸望着她,一脸茫然。
李师儿移步到篮子旁,蹭了下来,边道:“今天是我的生辰。”
杨易跳了起来,道:“生日?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李师儿叹道:“打小到现在,从来没过一次生辰,也没有人会陪我过,就连自己偷偷过都不敢,怕我爹爹骂。”
杨易疑问道:“这是什么习俗?不准人过生日?”
自十岁以后,父母每年都会陪他过生辰,倒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不能过生日,这是多孤独与残酷的一件事啊,难道也是封建陋习?假若在后世,这的确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但放在一千年前,也怪不怪了。
李师儿将篮子里东西摆放出来,朝西面,不过这里湿气这么重,那蜡烛能点着么,你以为是电能的啊,还号称火器专家,这点物理常识都不懂,无语了!
但这副模样,也不像是给自己庆生,倒像是祭拜。
然后令杨易有点震精的一幕出现了,那几根大蜡烛居然被点着了!
李师儿见他模样,含笑道:“这是我特制的蜡烛,可燃性很强,区区一点湿气影响不了。”
杨易像吃了个苍蝇,脸色不怎么好看,眼角扯动,淡淡道:“至于么?”
李师儿双脚跪下,朝天三拜,口中念念有词,那音调,怎么听怎么像挽歌。
杨易似乎有点明了,也不再多问什么。
整个仪式完毕,李师儿自语道:“今日是我娘的忌日,在生下我那天,难产死了,从来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我爹说我像她,每年的这一日,即是我的生辰,也是娘的忌日,都是我一个人偷偷的过。”
杨易坐在石头上,捡起一真小石头扔了出去,打了个水漂,微笑道:“看来今年是个例外。”
李师儿微微点头,轻道:“嗯。”
“我爹一直都恨我,若没有我,我娘就不会离开。”
杨易道:“那你可知,没有爱,哪里有恨?”
李师儿轻轻摇头,向他轻轻招手,道:“来,吃点东西吧。”
杨易施施然起来,跑到了过去与之并坐,现在正是午时,走路回去大概要一个多时辰,那篮子里除了祭品外,还另备了些食物,只是有点冷了。
吃完之后,地上一片狼藉。
杨易笑道:“很抱歉,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没准备礼物。”
李师儿轻轻摇头:“谢谢,不必了。”
杨易忽然想起,道:“不如我抓只小乌龟给你吧。”
李师儿瞪着眼:“不需要!”
“玉佩?”
“不!”
也对,那东西虽然是随身携带中唯一能拿得出来的东西,但好像是订情信物,或者是扔掉亲生骨肉时用来日后相认信物,作为生日礼物倒没有先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悄悄西移。
李师儿是个性子很安静的人,杨易也是同一类,聊了几句不知不觉就到下午了。
今天怎么说也是第一个陪她过生日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表示呢,杨易想了想,望了她片刻,静静道:“时候也不早了,在走之前,想做一件事,你不会介意吧?”
李师儿移开眼睛,便道:“既然会介意就别做。”
杨易凝视着好,道:“可必须要做。”
李师儿不觉心跳加速,有点不安道:“是什么事?”
杨易诚挚的道:“但你要保证不许生气。”
李师儿极不耍烦,冷冷道:“既然怕我生气,你还敢做?”
这模样吓唬谁呀,杨易有心抓弄,阔出去了,上前几步,伸手将她一把抱进怀里。
李师儿突然脑子一阵空白,全身僵硬,使上一点力气,只知道自己的脸很热很热,心几乎要跳出来,双手紧紧攥紧。
杨易轻轻一抚她的肩膀,轻声道:“在你诞生的今天,是极其珍贵的日子,谢谢你来到这个世界。”
过了一会儿,没有一点动静,李师儿慢慢挣脱开来,眼睑微眨,有些泛红了,瞪了杨易一眼,移开目光道:“不许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