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名士会(1 / 1)

我的老婆是女皇 雪无 2972 字 5个月前

??凌晨,车轮滚滚,使向城东永颐园,此地离皇宫并不远。据说这永颐园乃前朝某一位王爷兴建,至今已有百馀年,经过几番修缮,倒成了京中一大景点。

虽为景点,却无平民百姓能有缘进来一观。

今天永颐园门口却停靠了许多豪华马车,随着最后一辆车子停靠下来,有三人前后下车。

今日天气已经转冷,杨易三人都穿上了袄衣,脸颊泛红,吐出的口气能形成雾气,这是杨易进京以来第一场降温,所幸没有下冷雨,就算下雪也并不怎么冷,这冻雨最为瑟人,不过今年的第一场雪已经下完了。

跟着杨湛与沈八里两人踏进了永颐园,一路逶迤,穿过重重楼宇,杨易只感觉到这座永颐园特别大,大到什么程度却不清楚。

“杨易兄弟,这种无聊乏味的场合你真不该来,像你这么模样精致的男人,若被那些善于嫉妒的男子一个看不顺眼,拿点才学出来刁难你,岂不是自讨没趣?”

杨易笑笑而不语。

杨湛却笑骂着:“沈兄说话越来越没谱了,什么事都能扯。”

沈八里笑道:“我说的是事实,这种事我遇多了。”

杨湛望他一眼,差点想吐,也不想着打击他,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往往能打击免疫,对这个朋友的自恋性子,他也不是第一次领略。

边说着,一路逶迤,那大殿赫然入目,这一路来杨易三人来得算比较慢,杨湛两人早早在等杨易,而杨易却来迟了,导致三人都来得晚了,杨易对此还颇有些过意不去,玄鱼那死丫头居然没叫醒他,秉着哥哥曾经说过睡觉睡到自然醒的人生信条,她并没有让杨易一大早起床。

见大殿中已经人影攒动,杨易三人不由加快步子。

永颐园大殿。

空旷的大堂上站了许多人,其中一部分已经入坐,酒肉香味弥漫着,到处都是聊天声。

“他们来了!”

“能让所有人都在等他们,是谁这么大面子?”

“不管什么人,等一会恐怕没好果子吃,最犯不得是众怒!”

“可是徐尚书说要等,或者是徐尚书的朋友。”

在杨易三人踏入大殿时,议论声已经围绕着其三人响起,最晚到的三人,一入场自然能引来注目,被这么多双略带不满的眼神盯着,杨易却是浑身不舒坦。

当然杨易并不知道,就因为他一个晚起床,实在是无心之错,就导致了自己三人成为了这一次的名士聚会中的焦点人物,平时的他可是很早起床的,就今天是个例外,昨晚来了个欲仙欲死的脚底按摩后,出了一身热汗,难得地进入了深度睡眠,雷打都不醒,这倒是杨易错怪了玄鱼,玄鱼都摇了他好几次,却是不醒来,才酿成了今天这一出。杨易倒无所谓,却让得杨湛与沈八里白等半个时晨,罪过之极。

沈八里打算宰他了,说今晚八里坉他请客,杨易拒绝,只道去个大酒楼吃一顿好的。

杨易走进来,第一时间往大殿扫视,果然见到了徐若辅正坐在其中一个座位上,气定神闲,坐姿很优雅。

杨易三人走进来,自个觅位坐下,这里大多都是生面孔,除了那探花郎黄泽和徐尚书外,其他人杨易都未曾谋面,反正在他看来,后生的则是考生,脸上长胡子的就是官员,很直接的分类。

再过了一会,则是这些考生的才学展示时间,从对辨、诗词、文章到治国方策无所不包,都为了能在长辈面前博个好印象,若能被看好,则省了许多打滚煎熬。

杨易却打起了精神倾听,也好熟识一些这官场的一些潜在规则,总会有好处。

旁边杨湛悄悄向他介绍:“那位站在大殿中央的白衣高大男子,是这一届的状元,名叫叶飞白,此人才学深不可测,当之无愧为我武唐朝第一才子。”

杨易听到这评价,便将眼光投到那名素白衣裳的英俊男子身上,此人身高七尺,脸颊白晳,气宇轩昂,观其面相,果然乃人中龙凤。呃……杨易前世有个喜欢钻研风水算命的大伯,于相术一学也有接触过一点点,他看到这位叶飞白的第一眼起,就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乃是他两世为人首次遇见,杨易很好奇,此人的爹娘是怎么生他的?屁股朝向哪个方位生出这毛头小子?居然生得这么好!

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就不凡,并且容易遭天嫉,多数会夭折,他们的父母往往会给他取个命贱一点的小名,希望孩子能逃过天命,活得更长一点,但此人居然还话着!不是杨易存心咒人家,只是奇怪。

此人将来为友倒好,若是为敌,必然是一大竞敌,所以若是此人与杨易为敌,杨易将会毫不犹豫让他在这意气风发之年沉沦夭折,趁早抹杀掉。

“那左上角,穿绿袍那位男子,就是这一届的榜眼,名叫郑洁,并无家世背景,是寻常百性出身。”

杨湛一边点名介绍。据杨湛说,此人出身贫寒,从小靠借书籍抄书读书,能有今天,十分不易,所以这种人杨易最为佩服,值得一交。

至于那位探花,则不必介绍了,此人因一个女人而与人结怨,甚至暴露了自己的致命弱点,根本就是渣,若不是有身后家族将此子推上来,简直不值不提。

从杨易入坐起,徐尚书便偶尔投眼线过来,杨易往他身边的几人扫过一眼,其中有一名中年人自从黄泽站出来展示学问时,便露出笑容,想必就是吏部主事,徐尚书的下属。

正想着,忽然大殿上所有目光都朝这里集中。

杨易只见那个黄泽一步步向这边走来,目光平和,挂着微笑,但杨易却从这个笑容中看到了挑衅味道。

经过这场上一连窜的对恃,黄泽首先将视线落在杨湛身上,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虽然也有人认为此子心胸狭窄,难成大气,可女人被抢,人家找回场子难道也有错?怪只能怪这个杨湛多管闲事,那沈八里也不自量力,在场众人其实都有听说过这三人的恩怨,此刻都只怀着看好戏的念头。

“杨湛兄,不知可否对我一联,久闻杨湛兄于楹联颇有造诣,想请教杨湛兄,可否解我所惑?”

杨湛苦笑,早有所料,只得硬着头皮应付,起身道:“请教不敢当,但说无妨。不过这楹联一道,并非我专长,希望黄探花不要失望。”

随即展了个请礼,面前如此多的人,心中只有苦叹,若真对不上来,恐怕会给那上上座的吏部和翰林书院的人留下差印象,日后影响颇深,只希望那黄泽的对子不会太绝。

黄泽双手负手,定了定神,眼睛微合,说道:“此联乃我以前偶然所得,籍今日之机,才学之士云集,相信终会有人解我心中遗憾,就算杨湛兄答不出来,也不必太自责。”

旁边的沈八里心中已经骂爹叫娘,谁跟你自责了?好不要脸,分明是挑杨湛这软蛋捏。

黄泽说罢,开始闭着目说道:“此事在乡试时发生,当时我与一位姓解的朋友一同赶往乡试,而那位姓解的朋友晓幸考得了第一名解元,在结束乡试一同赶路回家时,路过一家茶水铺时因口喝而下马讨水喝,因此得一上联: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

此上联一出几乎所有人都陷入深思,能咀嚼出味道的,却更为迷茫了,因这上联奇就奇在了这三个解字,虽同字但义却三不相同,第一个解字为解喝的意思,第二个解字却是姓名,而第三个解字自然是指解元,三字解释尽不相同,这下联就必然要与此对仗公整,单凭这一句上联,已称得上为一绝了。

听得此联,杨湛一开始便陷入深思,眉头紧锁,紧攥的拳头骨节发白,若对不出来,恐怕就要辜负父母家人的期望,所以他嘴上说得轻松,但心里是不容有失的,若对不出来,则会脸面丢失,纵然在场大多数与他一样对不出来,但由他来对却对不出来是事实。

时间过去半响。

黄泽目视杨湛,将他脸上对表情一览无遗,忍不住哈哈大笑,装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想不到杨湛兄也对不出来,也罢,我本来也不抱太大希望。”

黄泽轻笑转身,迈向了大殿中间位置。

“慢着。”

黄泽脚步骤停,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止住,他微笑转回身,却见到一直坐在杨湛身边的男子站起了身,虽然有过一面之缘,可黄泽的确不认识杨易这个人,当下只有疑惑,不这是个默默无闻,连进士都算不上的男子有什么资格叫停自己?

此时在场许多人都注意了这边,皆不明所以,难道还想找回场子不成?

杨易站起身时就让得杨湛与沈八里惊愕,杨湛更是责怪他行事鲁莽,并没有联想到这位弟弟的用意,只以为他替自己不服气。

“这位朋友不知还有何事?”

“当然有事,在下杨易,是杨湛的弟弟。”

“哦,原来是杨易兄。”黄泽闻言,拱手一礼。

杨易甩开杨湛扯住衣角的手,向他投去笑意,随后一步步离开座位。

“方才听得黄探花郎一联,我兄长并不屑出手,所以让我来应付,没想到黄探花郎这么快就走。”

听得杨易说要由他出场替杨易接下这楹联,不由想要发笑,不过他既然主动出来丢脸,自然来者不拒,当下笑道:“那便请。”

杨易缓缓踱步,道:“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喝是吧?那我就对七弦妙曲,乐乐乐府之音,不知是否对仗?”

此时大殿一片寂静,声音也传进了每个人耳中,特别是那些官员,和今届的状元与榜眼都深为点头,觉得此下联的确很公整,也是难是一遇。

黄泽疑眉念了一遍,脸色微变,深深望杨易一眼,笑道:“你叫杨易是吧,我记住你。”

杨易摆手道:“记住倒不必了,我俩又不是情人,让黄探花郎如此挂念,在下浑身不自在。”

黄泽脸色难看,被人当场这般出言调笑,尚还首次,对于这种无赖评论,纵然他这种读书人有千张嘴也无言以对,也只有甩袖转身,愤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杨易走回去,面对两张愕然的脸庞,摊手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沈八里对杨易不认识,此时见他有此才学,也觉得理所当然,杨湛的兄弟,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只是没想到竟能够让那个黄泽如此难堪。

杨湛深思着,忽然间,脸上露出笑容,他记起了一件事,那个曾在江南疯传一时的杨家伤心人,至今不是毫无头绪么?仿佛从来没有过此人一般,至今总算解开了一个迷底,只是想不通这位弟弟是什么心思,为何要隐藏?

聚会接近尾声,许多人告辞散走,除了那三甲之外,其他一些考生都避之不急的离开,只因今天有个徐尚书在场,若非有人此在,他们早就将准备好的礼物上前巴结,可见徐尚书清廉之名。

杨易三人与起身准备离去,来到走廊上,却是遇见了徐尚书一行人。

两行人彼此碰面,徐尚书大步走了过来,站在身边的杨湛两人见状受宠若惊,着实不知杨易居然与这位大名鼎鼎的徐尚书有认识。

杨易拱手道:“见过徐大人,各位大人。”与徐尚书随行的还有几人,杨易与他们不熟识,只知其中有一个是黄泽的叔父,那位状元郎也在其中,此人并没把杨易等人看在眼里,眼高于顶,一派淡然。

徐尚书笑道:“不必区礼,杨小兄弟今天能来,实在是给足了老夫面子。”

杨易暗中捏了一把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推崇自己,莫非这老东西想捧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杨易嘴上说道:“下官惶恐,愧不敢当!”

徐尚书不在这茬上多说什么,指着旁边介绍道:“这位是翰林院的张敏张学士、吏部侍郎叶知、吏部主事黄国栋。”后面那位状元郎叶飞白也略作介绍,杨易都一一敬礼,不管这些人是否鼻孔朝天,该礼貌的还要礼貌一下。那位叶飞白同学也开始正眼看杨易,但也只是拱了拱而已,但杨易还是觉得此人超级狂傲,颇有点状元在手,天下我有的意味在里头。

不就是一个状元么,得瑟个甚?

在介绍到这位状元郎时,徐尚书还着重向杨易引见,想来是希望这两位年轻俊才多多走动,将来总会有一起共事为朝廷卖力的一天。

其实杨易并不想再在此地久留,若不是为了杨湛,早就早早离开。此时待那些官员都散走,便问道:“徐尚书不知还有没有事?”

徐尚书道:“自然无事。”

杨易笑道:“一直是徐尚书介绍,下官也有两个朋友想引见给徐尚书认识,不知徐大人可还瞧得上人家?”

徐尚书道:“这算什么话,杨小兄弟的朋友,自然也算是老夫的朋友。”

“这位我的兄长,那位是我兄长的好友沈八里,也就是上次跟你提到过那事的当事人,徐尚书刚好可以向他们印证一下。”

杨易正想籍此机会,把两人引见给徐若辅认识,对他们士途有好处不说,还能消除隐忧,何乐而不为。

杨湛与沈八里受宠若惊,郑重地向徐尚书行了一礼,徐尚书则笑着点头,在他看来,提携不提携这两人尚在其次,主要是因为他们是杨易主动引见的,只为给个面子,徐徐道:“你两人的事,我已听说,且放心,这事不会影响你们两人的前程。”

有当朝徐大尚书担保,杨湛与沈八里如何不欣喜若狂,都长长舒了口气,多日以来的阴霾情绪一扫而空,他们都知道,完全是因为杨易的关系,是杨易帮了他一个大忙,将此事拍牢牢记在心里。

徐尚书又向两人问及了当时之事,两人将此事完完整整说了出来,徐尚书边听边点头,两人所说之事与他打听到的完全一致,说明此事属实,并没有人说谎。

杨易见时候不早,向徐尚书请辞,与杨湛三人一同走出了永颐园,坐上来时的马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