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杨易与父亲商量过后,决定前来赴这场宴会,且不说能见一下那位在江南有绝对势力的明将军,以及仍跟他有来往的官商各界人物都会出现,起码能够进一步了解一下这个潜在敌人。
向父母告了声辞,杨易一个人出了门去。
当杨易踏入了秦淮河那家最为豪华的酒楼时,外面已经排满了马车,前来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入来都是随仆成群,只有杨易一个人是单独来的,这也怪不得他,带这么一群人出入,除了衬托场面之外,实在有点累赘,杨易不喜欢这些表面东西,从来都只是一个人。
踏入了酒楼大门,店小二见此人衣着不怎么高贵,模样倒俊俏,不容怀疑,可却没有下人陪同,上前问道:“请问是明将军客人吗?”
杨易点头微笑。
店小二又问:“那可有请柬?”
杨易摇头了,那个明道没有给这样的东西他,而他却来了,遇上这种情况,会显得尴尬。
店小二露出一个很难为的表情,按照规矩没有请柬就不能让他进去了,可知道今天酒楼已经被包了下来,若被老板知道他随便放客人进去,极有可能会被遣返回乡下给地主种田,吃不饱睡不曖,甚至连媳妇都讨不到,来到城里能够找到这个有门面的工作,除了能攒钱之外,找个屁股大点的媳妇是他的目标,听爷爷辈说,到城里工作,攒不到钱不打紧,至少也得讨个媳妇儿回来,这是他的追求目标,所以就算现在杨易给他偷偷给小费收卖他,权衡轻重的他也绝对不会答应。
看到店小二的反应,杨易也不难为他,四下瞧看不到熟人,只好回去了,那些人都上了二楼。
刚走出门口,当巧不巧就碰上了朝这里走来的明道,他也看到了杨易,脸个笑容堆了起来,再无曾经对杨易的侧目而视,敌对情绪。
两了走近了几步,明道率先道:“没想到杨兄果真来了,里面请。”
杨易也只是呵呵笑几声,懒得跟此人假以辞色,那个接客的小二见到时,满脸惊诧,心说完了!这么一位贵客居然会被自己拒之门外,给赶了出去,这下子不炒也得被炒了。
两人越过大堂,走上二楼,声音一下子吵杂了起来,酒杯碰撞声尤为多,杨易扫视一眼,若摸了十几个人,不算多,基本上是上了年纪,绺有一把好须的中年人。
眼光最后落到坐在中间那张围桌上的一名高大男子,脸上无须,铁脸黝黑,眉如剑,眸若辰,自有一股迫人气息。
此人就是镇守江南沿海一带的大将军,由于江南沿海一带离京城远,多个地区还没有开化,强盗山贼出没比较多,才从京城派出了一个将军震压地方蛮民,至今已十多年,手上兵不多,倒让这个明将军在这里落地让根,暗地里搞起势力来,一直以来上门巴结的地方官员多如毛牛,委实是一个肥差。
与此同时,那位高大男子也将眼光投到儿子身边,杨易的身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伸手压了压周围聊天的朋友,全场寂静。
杨易与明道一起走向了那张围桌,并没有注意到周围已经有许多人都注意到他,开始窃窃私语,还有些前来陪酒的青楼倌人,因被灌多了,跑了出去大吐特吐,回来时还要强颜欢笑,也在不经意间审视这个入眼的小白脸,在风月场合,整个秦淮乃至金陵,她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却没见过杨易,下意识地认识是外地来人。
两人走到跟前时,明道向他父亲行了一礼,而后介绍了一番。
杨易跟着作揖一礼:“小民见过明将军。”
明将军豪迈一笑:“杨贤侄,不必见外,不必见外。”
杨易有种错觉,觉得此人很有亲和力,总将吸引住别人的信任,不认识还真以为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大叔,抛开那坚韧身板不提,单单那双似浑浊却又精明无双的眼睛就几乎说明了这个人很有想法,换个解释就是野心,野心这种东西怎能随便表现出来,这也只是杨易个人强迫性定义,从那个老头子那里得来的说法,才让他回过神来正眼以及小心翼翼对待这位曾经手刃过无数颗头颅,吃过不知多少刀子的沙场老兵。
这样一位人物,却教出了这样的儿子,已经说明了他很会教儿子,而不是跟他一样长得五大三粗,像个半文盲。
随后入坐,上酒水,没有高谈阔论,明将军与他搭起了务实话,问候几句你爹娘如何,家族生意如何,这个月有没有零花钱花这样的问题都出来了。
突如其来如此热情,令杨易有点摸不着头脑,再加喝了几杯清酒晕头转向,强甩了甩头,才开始答话。
“不知明将军可有女儿?”
明坤大笑,爽快道:“本将军倒是几个女儿,只是年龄较小,尚未懂事,杨贤侄若愿意再等几年,倒是好说活。”
随即大厅内哄起一片笑声,连杨易都忍不住要脸红,一时没话找话,却给别人看了个大笑话,这下子,所有人都以为他杨易讨不到老婆,到处问人可有适合对象,急不可耐了。
在场听说过杨易的人大有人在,出身不好,好吃懒做,无所事事,这种人肯定会被人瞧不起,就算市井之中自力更的劳苦群众也比他强多,若不是有个好家世,恐怕也只是落得个沦落荒野了,更别谈会有什么女子看得上眼。
话是这么说,谁知道杨易这话是不是开玩笑缓和气氛之举,明坤也是陪着他玩笑一句。众所周知的事,明坤家里妻妾成群,儿女自然也是满地跑,但已经成年的也只有眼前这个明道了,其他的都还只是垂髫之年,都是在江南安定落脚后娶的妾室,发妻已经人老珠黄,整日在家里念经诵佛,几乎没有再同房了,而偏偏这个明将军需求旺盛,十几年来纳了不少妾室,个个都怀上了孩子,其能力之强,令不少人暗中羡慕。一场宴会到了尾声,杨易说话极为谨慎,应该不会提供什么给对方旁敲侧听,打探点什么,或者看清点什么,例如杨易跟陆大人存在什么忘年之关的关系,跟某位京城人物有暗中接触。
杨易很怀疑上次撞上的杀手跟这明将军有关,看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或者真是他所为,杨易猜想也只是剌探威吓而已,根本没想过出手,单看上一次的遇袭那种鳖足行动就可以看得出些许端倪,根本不敢真正下手,当然也杨易这个局外人就遭了点罪,那一次据王瑜姐姐猜测是京城某位人物所为,目标不明,反正也不太是致人于死地的行动。
况且,得感谢那些人,若不是因为那件事,杨易跟王瑜的关系估计很久一段时间都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那个高傲的女人,在心灵最薄弱的时候被杨易戳破了那一道防线,若没有点强硬行为,她是不会屈服的。所以说那些人是间接的促成了自己讨到老婆的媒人,是大好人。
中午过后,杨易告辞,没敢吃多少东西,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下什么毒,虽说是自己多虑了些,本来就没什么胃口。
出了酒楼,杨易决定步行回去,走出了几条巷子,却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步伐渐渐加快了起来,在大街小巷不停的窜,最后也不知自己跑到哪去了,但肯定是离刚出来的酒楼不远,还是在秦淮河畔,不知是不是他过于敏感,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跟到这里,早就抛掉了那几个人。
正想要回到大街上,却又撞见了那两个鬼鬼崇崇的人,杨易皱眉顺便闪进了一扇半掩的后门。
为了躲避一时,杨易决定先在里面呆一会再离开,奇怪的是这间大院子居然没有人,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照理来说,这种地方应属于大户人家,打扫也比较干净,应是有人常住才是,可居然就没一个下人丫鬟出没,有点不同寻常。
杨易不好意思再进一步,毕竟无故闯进人家的地方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被人看到还以为是盗贼,主人家乱棒刀子往自己身上招呼就不好了,所以就只在后门口呆着,等外面安全了再离开。
不知是不是他多虑了,凭现在的他,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跟踪,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十分令人费解。
“这位公子!”
听到后面传来声音,杨易徒然一惊,回头见到一位笑意和蔼的中老年人在站那里,看打扮似是管家之类的下人。
“等一会就走,打扰了。”杨易摆出笑脸道。
“我们家主人有请。”管家请道。
杨易更不解,这里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进来了,而且还要请见,有点先知觉了吧,似乎是专程等着要见他,心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随时应付未知的危险。
见杨易犹豫,管家含笑再请了一次,只说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见公子一面,杨易自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见一面又何妨,估计也不会耍什么把戏。
杨易跟在管家后面走进了这座大院子,观四处房子是特别多,却是没有人来往,特别的静,是一种出乎寻常的静,看来这里的主人应不常出这里,而这里也只是一座类似度假时才来的别墅,连下人丫鬟都懒得多请一个,只有可怜的个老管家。
管家很客气,从表面看来,的确看不出他有什么意图,那笑容会让人自然而然的认为是好意的,是善良的,是个大好人。
一路逶迤,穿过重重楼阁,假山流水,接了内院管家就告了声退,指明了前面的方向,便退下去了,只留下杨易一个人站在原地。
到了这里,杨易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只是不知道这座大院子的主人会是个什么,为什么要要求见自己,会不会认识呢,或者与王瑜姐姐是旧相识?怀着这种想法,杨易大步迈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