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春暧大地,时惟三月。
时下是顺天三年。三年前已经经历了一场皇位更替,说起当今皇帝,有个与往不同的地方,天下共知——当今陛下是个女子!当初杨易听到消息时瞠目结舌。想不到历史还是出现了一位女皇帝,只不过这个女皇帝血统更为纯正一些,年幼一点。
据传先皇在那个方面不是很强,仅有一子一女,皇子储立没几年便因意外夭折。皇祚后继无人,天下臣民皆忧,许多臣子直言上谏,应立明王世子为太子;都说明王世子才德兼备,胸怀韬略,为一时人杰,纵观当下,乃上上之选。明王与先皇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都以为顺理成章。
先皇对此不置可否。此后不久就发生了一件闻名整个京师的大丑闻,明王世子在妓院里发酒疯,跑在大街上衣不遮体,声名扫地,自此倡议立他为太子的人都闭上了嘴。立太子之事迟迟还没定下来,宫里就传出了先皇驾崩的消息。
朝野波诡云谲,四王夺嫡,刘氏相残,流血不断。正当朝堂臣子都站好了队,为自己拥立的世子争得头破血流时;年方十五的永曦公主一身缟素在两大权臣的扶持下,以铁血手腕,平四王,夺帝位,高调登基,年号顺天!
三年来,顺天女皇帝励精图治,将国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诸如每代皇帝都被得搞焦头烂额的天灾人祸、北方旱灾、南方涝灾,偶有发生,也是造成一些民变的主要根由。众所周知,一旦国家发生这种灾难,朝廷就会拔一批赈灾粮食和银子,以助老百姓渡过难关,派出人手预防瘟疫等疾病发生。可为什么还会有民变发生呢?关键就在于这批赈灾物品的流向过程。
从朝廷落到老百姓手中,不是说到就到的。从中书省到六部,再往下面的地方官,中间过了好十几个关卡,每个官员要一点,大的吃多点,小的吃小点,也就是那些一点点吧,到老百姓手中时,刚刚好——没了!
老百姓没办法饱暖,无家可归,疾病缠身,家破人亡,反正是死路一条,豁出去反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不想过一把瘾?
对于这位女皇帝,杨易还是略有几分好奇的,据说这位女皇帝自登基以来从不近男色,一心系于民生社稷,是个难得的好国君。
金陵杨府,水榭阁,大厅。
“哥哥,看得好累,我要休息!”
“累就休息下吧,我又没强迫你。”
玄鱼伸了伸懒腰,将一本厚厚的书籍扔到桌上,又揉了揉大眼睛,身子不自觉的往杨易身边靠拢,大清早的还是有点冷,两个身体可以相互渡暧。两人一起长大,已经养成了比较亲昵的关系,甚至是共眠一床都曾有过,当然那只是小孩子的时候发生,杨易是很懂得怜香惜玉的,不会乱来。毛手毛脚,上下其手之类的僭礼行为更不会发生,但近年来杨易有些回避她女儿家毫无顾忌的亲近,因有生理反应了!生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直接将她按倒,就地正*法。
这是禽兽行为,杨易自认不是禽兽,那可是一个情窦未开的小女孩啊,对那些事还懵懂无知,只知道依恋她的杨易哥哥,心里是非常纯洁的。
这时,杨易往后缩了缩,只见她大眼睛一眨一眨望来,不懂为何哥哥总是要避开,杨易不希望她误会,很早前就搬出诸多理由糊弄过去。
杨易浅浅一笑,把眼睛移开去,心说这丫头是真懵懂还是假懵懂。玄鱼不被搭理,只好捏着手指,垂着头,不知所措,沉默一会儿,起身走出厅去,拿着杯热茶走进来,来到杨易面前道:“哥哥,喝点热茶曖曖身子,玄鱼已经喝过了。”
“撷菊姐姐还没有起床?”
“是啊,她看起来好困。”
杨易啜完一口茶,余香留齿,这是他特制的泡茶叶,可是这个时代所独有,别无分号,淡道:“就让她睡会吧,昨晚给我们整宵夜累坏了。”
想到了一大早起来,还没有给母亲请安,两人都站起身来,准备去母亲那,杨易比玄鱼高出一个个头,还没动身,就见绿纽从门口走进来,拿着扫帚准备打扫房间,向杨易盈盈一礼:“少爷早安。”
杨易和熙道:“绿纽姐姐好,昨晚睡得可好?”
哎呀!小少爷又问这种问题,不禁又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夜晚,杨易强硬拉着她一起睡了,虽然那时他还是个小孩子,虽然只是为了取暖,可睡了就是睡了,还是抱在一起睡!想着想着一张清涩的脸红得不得了。
杨易见她脸红,这时代的女孩子遇什么事都喜欢脸红,也不觉得出奇,叫了几声,绿纽啊一声,礼貌性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拿着扫帚夺逃而去,杨易与玄鱼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瞧她样子似是看到了洪水猛兽。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杨易喃喃着道。
玄鱼心里想着,我一点都不奇怪呀,哥哥怎能这样认为,以后得问问他。上前一步,无意间踩到了杨易裤角,后者正要大步迈前,被一个趔趄往前仰倒了去,玄鱼叫一声哥哥,想要伸手去拉,那丁点力气哪能有用,也跟着扑倒了,扑在杨易身上。
两张热脸近距离接触,热气扑面而来,两人都觉得心痒痒的,好像有一只蚂蚁在心头爬呀爬。
忽地,玄鱼感觉到大腿有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在顶着她,有点颤抖,有点热,心里也跟着有点异样,觉得好奇,便伸手去摸。
杨易轻轻哦一声,喘出了一口息,这小丫头真是要了哥哥的命啊。
玄鱼闪动着大眼睛,好奇道:“哥哥,那是什么东西?很硬,烫烫的。”
杨易咧嘴一笑:“那是哥哥的弟弟。”
“哥哥的弟弟,那就是我的弟弟啦?”说着又揉了揉,把弄着。
“当然,那也是你的弟弟,别弄它,它很凶的,会欺负你!”
听到了弟弟会欺负人的,玄鱼心里怕怕的,连忙把手移开。这时,两人听到了响动声,抬头望去,只见宁雨织站在门口,僵立不动,已经石化了。
阁厅上,宁雨织气度雍容端坐,喝了杯茶,杨易在旁边站着,那模样有点像做错事的孩子,讪讪然,虽然本来就是做错事的孩子,在他心里还是很尊重母亲的,配合她而已。
宁雨织含笑望儿子一眼,道:“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杨易糊涂道:“什么什么时候开始?”
宁雨织佯怒:“娘是指她可还是处子之躯?”
杨易大汗,娘亲的想像力真敢人所不敢想,你儿子是那种下半身动物吗?也太小看你儿子了!便讪笑道:“娘,瞧你说的,哪有这么夸张,刚才只是意外而已,大家都是冰清玉洁的。”
“哼,好一个冰清玉洁,撷菊和绿纽两个丫头恐怕也被你占了便宜了吧!”
绝对没有!杨易暗自呐喊,心说娘亲怎么这般看我,莫非她先入为主就认定我像父亲,而父亲本就是个闷骚男!
嘴上说道:“娘,我真没有。”这种情况下,只有死懒着不承认,反正本来没这么一回事,相反解释就会越抹越黑,再让母亲误会下去,恐怕自己又多出一个内定侍妾什么的,这可不得了,拒绝包办婚姻!
“那你是否打算了将来纳玄鱼为妾?”宁雨织笑着道,她还是挺喜欢这丫头的,虽然笨了点,可女人过于精明就不讨夫家喜爱,这样的女孩才会对长辈孝顺,能养得起就是。
“娘,孩儿觉得现在谈论这个问题还为时过早,先搁下吧。”杨易采用拖字诀,先把这难题押后,以后再图慢慢解决。
“不行!娘这些天在想,孩儿你也都长大了,再过一年就是十六岁成年了,人家二伯家的小儿子跟你一般大,半年前就成了亲,明年就要抱儿子啦!可你还是这副吊儿郎当样,娘也不怪你,那都是爹娘过去的错,只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成家立室,开叶散叶。”宁雨织唠唠叨叨说完,又拿起茶杯淡喝一口,心想该给儿子特色一位贤良淑德门当户对的妻子,男人只要成了家就会成熟懂事,安安份份。
只是有哪家小姐适合,除了家世外,模样还可以,没功名在身总不能要求太高。
见儿子正神思不属,宁雨织笑道:“改天娘带你去参加一个官商夫人的聚会,好让她们见见我的宝贝儿子,准她们喜爱你的!”
杨易蓦地一惊,娘亲这是要将自己儿子推销出来!好吧,你儿子将来找个比你想像中还要好千万倍的老婆带回来给你瞧瞧,甩头道:“我不去!”
“好吧,娘也不逼你,等你爹回来再谈。”宁雨织不强迫他,或者他已有心仪对象,且偷偷观察。
杨易暗舒了口气,主动上前去替母亲锤大腿,不温不重地按捏揉,宁雨织微笑,舒适地眯起眼眸。杨易技法纯青,这样按摩一会整日的疲劳都消散一空,呼吸顺畅。忽然杨易叹息地吟了一句:“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宁雨织嗯一声,刚睁开眼儿子已经跑了个没影,笑骂道:“臭小子,倒是嫌弃你娘老了、啰嗦了?”
念着刚才那句词,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不由地想,真的已经老了吗?便动身往房间找镜子去。女人最在乎的还是自己丈夫或者儿女认为自己老了,所以大部分的钱都花在了养颜护肤上。
日子过得飞快,有时候杨易自己都不敢相信,身边有三个内定的女孩子竟然动都不敢动,那还是个男人吗?不是他不想动,只是出于原则问题,那是他活在这世上的唯一准则,一个人若连原则都失去,那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是畜生。
除非自己真的能够给对方一个承诺半生,怎能只为了一时之欲,而毁了一个女儿家清白,特别是这个视贞操如性命的旧社会、而且人家未必就倾心于你,这种事不好勉强。
日子总是要过的,这辈子不是孤家寡人,有了亲人,有了牵绊,能做的就是尽量守护着亲人,让他们过上一些好日子。
刚回到自己房间,就见撷菊奔了进来,急促道:“小少爷,你是不是调戏了……”一口气却没转过来。
杨易皱眉,这事怎么到处开传了,不可能有外人知道。撷菊理顺了口气道:“你是不是调戏了绿纽?”
这又是哪一出,杨易反问道:“绿纽怎么了?”
撷菊很抱不平道:“小少爷,绿纽这么纯朴善良的一个人,你怎么狠得下心对她下手!她今天整个上午都在自言自语,都是在说小少爷你!”
杨易无语:“撷菊姐姐,你觉得我像那种人吗?少爷我什么时候非礼过你们!就算你是我的陪床丫鬟我也没要求过你陪床,亏你还整天提防着我!”
撷菊被戳中羞处,羞红着脸,狠狠一跺脚往外跑了,还一边带着哭腔埋怨道:“小少爷是坏人,长大之后就变坏了,一点都不可爱!”
杨易叹气,这两个大丫头都不好应付,还是我的玄鱼好,知道体贴人,凡事都知道顺从,而且从不跟陌生人说话,简直就是个乖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