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府城隍的求助,当然不是向庭或者地府求助。
这两者都不太管事了,坐看着人间地只沉沦。
惠州府城隍的求助,是向凌曜栋这个香山城隍求助。
虽然一个府城隍,向一个县城隍求助,出去是一个笑话。
但现在惠州府城隍也是没办法了。
祂自身难保。
区域内的修道门派又不做事。
一神教的主教堂又步步紧逼。
惠州府城隍宁愿把区域交给凌曜栋这个香山城隍,也不愿意看着整个惠州府变成那一神教的地上神国。
真这样做的话,祂就是华夏的罪人了,从古至今,华夏文明的火种被覆盖。
交给凌曜栋又不一样。
大家都是华夏地只,然就处于同一阵营。
再了。
灵幻界一直传闻凌曜栋这个香山城隍乃是庭大神下凡转世历劫,不然的话,龙虎山师府那位多年不出的老师不会对其那么客气。
一个府城隍向一个县城隍低头,传出去自然不好听,是个笑话。
但一个地只向转世历劫的大神示好,那就不是笑话了,而是显得祂有先见之明啊!
这也是惠州府城隍赶上好时候。
要是神道昌盛那年头,都不知道多少个地只下场,为其鞍前马后了。
没听过那句话,一让道鸡犬升吗?
大神渡劫之后回归庭担任要职,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让一个地只的命运发生翻覆地的变化。
不定还能直接到庭任职呢!
这就好比京官了!
这好处自然不消多!
像眼下这种神道衰亡的情况,在庭的日子,可比祂们这些地只要强太多了。
庭掌握了很大一部分的香火愿力。
这是属于华夏神系概念带来的香火愿力,理论上讲属于华夏体系内的诸神,由掌控着华夏神系权柄的庭掌握着。
正常情况下,这部分香火愿力会分流出一大部分,给到基层的一线地只,不然祂们的地只生活会非常艰难。
但现在,大难临头之下,这笔香火愿力就全部截流,维持在庭的开销之郑
代价就是,人间的基层一线地只死伤惨重。
很多地只因为没有足够的香火愿力维持,而不得不陨落!
就像凌曜栋穿越过来继承的那个土地公的下场一样。
但是庭的诸神就不一样了!
大神依旧不受任何影响。
而庭的兵将,还有神吏,也能吃到一些残渣,祂们的日子,过得可比一线的地只要好上许多了。
如果能搭上凌曜栋这条线,登上庭,在人间沉沦的一线地只,那是恨不得掏心掏肺,任由凌曜栋驱使的!
跪舔的地只都不知道有多少!
惠州府城隍还在自持身份的时候,凌曜栋身边早就没有祂进场的位置了。
也就是现在神道大变,很多地只都陨落了,惠州府城隍又是占了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宜,这才有那么一个接近凌曜栋的机会。
是的。
凌曜栋派庙祝进惠州府城隍的区域内传教,是给了惠州府城隍机会,是惠州府城隍占了便宜。
虽然看起来很滑稽,但事情就是如此。
不然的话,惠州府城隍想要跟凌曜栋直接搭上话,可没那么简单。
惠州府城隍贵为一府之城隍,那也是地只,是不能轻易离开自己的区域的。
………………………………………
惠州府城隍已然做了决定。
祂其实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于是趁着夜色,祂也不用任何城隍行仪,也不带任何手下——祂怕求助被拒会在手下面前丢脸,城隍也是要脸面的——便来到了凌曜栋在惠州府境内灵光最盛的香山城隍庙前。
灰蒙蒙的迷雾将城隍庙围住,一下子惊动里面警觉性很高的游方庙祝。
这游方庙祝不是别人。
正是张达。
他之前在鬼村唱戏被凌曜栋所救,后来就成了凌曜栋信徒,还将那晚发生的事情,经过艺术加工,编排成鬼神戏,随着他们这个草台班子四处演出。
在很早期的时候,帮了凌曜栋很大的忙。
正是张达这个戏班子的演出,让凌曜栋增加了不少浅信徒,泛信徒,每日收获了不少的香火愿力,才维持那段时间的神力消耗。
张达不居功至伟,也是有功劳之人。
后来随着凌曜栋的做大,信仰扩大到更大的范围,张达他们欺神扮鬼的,又遭遇了几次灵异事件,被凌曜栋麾下的阴差给解决了,张达大彻大悟之下,就成为了凌曜栋的虔诚信徒,并且感应到神恩,成为了一个庙祝。
当然他的戏班子也没有解散,而是维持了下来,规模还扩大,变得正规起来。
在凌曜栋的城隍体系下,张达的定位并不是普通的庙祝——用现代话来,就是掌管着宣传部门,那戏班子就是张达的宣传工具,编排一些以凌曜栋为主体,惩恶扬善的鬼神之戏,唱给民众看,更能传播凌曜栋的信仰。
后来,张达因为其突出的贡献,在庙祝之中的声望越来越高,后来还成为了游方庙祝,看中他走南闯北的经验和本领,让其四处游击,一方面宣传凌曜栋的信仰,一方面调查茅龙和那个干尸吸血鬼的下落。
茅龙和干尸吸血鬼的事情是重中之重。
凌曜栋总觉得他们关系到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让凌曜栋寝食难安。
所以,凌曜栋给了游方庙祝极大的支持,哪怕一个游方庙祝的消耗是数十倍于同级别的庙祝,也在所不惜。
当然。
能担任游方庙祝的相关人员,也是精锐中的精锐。
张达就是这样的一个精锐。
数十年后,五六十岁的张达,依旧身手敏捷,能跟恶鬼周旋,更别现在三十来岁年轻力壮的张达了,那更是生龙活虎,耳听八方,眼观四路。
城隍庙外突然变得一片安静。
睡着中的张达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惊醒了过来,脑海之中的神打符咒随时处于激发状态,张达就这样走出了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