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就是经过评测系统判断，再次输入服务器用户的喜好预测概率，对油管的核心算法造成干扰，从而提高后续添加标签的视频，有更高的推荐权重。”

罗纪给权斌恩演示一下：“我们只需要逐步细化这个评分系统，然后将其模块化封装，基本上很难被检测到。对于不了解系统内部工作的人来说，他们可能会认为这只是基础模块的一部分。”

“是个好主意，但是这样会让服务器的负担增大啊。”权斌恩沉思道。

罗纪冷不丁的说道：“谷歌的市场份额不是下降的很严重吗？”

“两个不同的独立系统。服务器不能完全通用。”权斌恩下意识的反驳着，但随后就反应过来了：“你在这两个系统的连接位置上，对用户画像做权重修改，因为这些负载，一部分是在谷歌搜索的服务器上完成的？你是这个意思对吧？”

罗纪点点头：“这对于埋下的模块安全性也很好。因为这是两個系统的连接处。而且谷歌好像没有划分，到底是哪个部门负责这个接合部的工作，所以是有可操作性的。”

“确实，不了解实情的人发现这个模块，都只会以为这是一个基础模块。”权斌恩笑道：“就算发现有点奇怪的人，大部分也会以为是这次谷歌搜索权限调整后，留下的一个修改补丁，或者是优化模块。”

罗纪继续出谋划策：“刚好你开除大量的老员工，这是一个契机。现在除非谷歌总部派来几个对于搜索引擎、油管底层以及算法都十分资深的顶级工程师。并且这些工程师还知道韩国油管的服务器出现了异常，否则远程是发现不了什么痕迹的。”

权斌恩心领神会：“我不会让这些人靠近服务器的。然后，你继续说。”

罗纪沉声道：“这样一来，整个韩国油管使用地区，只要使用韩语词汇搜索，就有可能会陷入到设置的推荐陷阱中。要避开，除非只用纯英文搜索。”

权斌恩露出笑容：“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kpop更合适了。”

罗纪解释道：“只要开始这个计划，那么过段时间凡是在谷歌内部拥有用户画像的用户，只要使用的搜索词和‘流行’有任何的关联元素，就会触发我们的评分系统。然后油管右边几十个的推荐视频，至少会有六七个和kpop有关的高顺位视频，可能是mv，或者是明星的饭拍focus，再或是他们的综艺剪辑。也不是局限于kpop的，电影电视剧都可以，娱乐方面是通用的。”

权斌恩想了想，觉得可行性还是挺高的。关键是，比之前办的那些事安全多了。

罗纪摸摸下巴，说道：“你不是认识帕尼吗？上次还介绍给我认识了。也许你可以找找相关的人脉，了解一下情况。偶像也好，娱乐公司也罢，难道不需要形象公关吗？”

权斌恩想起来了：“你要是这么说，我记起来一件事。我之前收到过某些娱乐公司的消息，希望谷歌能帮它们减少不实谣言的传播和搜索结果。不过当时我没在意，因为听形容，感觉像是要白嫖的样子。”

罗纪被逗笑了，想起自己最近接触的人好像都是公司的，于是问道：“有公司吗？我现在只知道这一家公司。”

“有，确实有。”权斌恩说道：“这家公司的组合很多，粉丝数量也很多，所以也非常的有战斗力，很能作。这段时间好像有组合成员出走事件。粉丝搞了很多剪辑过的综艺片段，以此证明是公司和组合内的其它成员，逼着一些成员出走的。然后那些粉丝在下边互相谩骂，甚至还衍生了现实中的斗殴事件和校园内欺凌。油管这边的举报机制还在线，到一定数量和比例直接就会把视频处理掉。目前油管还没有沦陷成这些粉丝掐架的地方。”

罗纪恍然，难怪最近丁浩宇天天加班呢。想着他天天删这种帖子，真是越想越搞笑。

“又不会真的白嫖，为什么不试一试呢。”罗纪追问道。

权斌恩皱着眉：“娱乐公司有个毛病，就是事特别多。而且我觉得油水也少，毕竟才十亿美元的市值。我对这种公司没什么太大兴趣。”

罗纪无语，说道：“但是对比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也要好很多吧？你当我没看到之前的那些都是什么嘛？都是一些看起来就很莫名其妙的东西，要是因为这个东窗事发，你这钱收的太不值了。”

“我确实接受了很多零食产品的资助，还有方便面产品的友谊费。因为在韩国这些产品的竞争十分激烈。而且也很难出头，所以每个公司都有大量公关产品的友谊费。还有就是一些小化妆品等东西，也是如此。我是盯上这些的。”

权斌恩咬牙切齿：“所以啊，韩国本来就小，想找你帮我脱坑。如果不是税务太紧了，这些黑钱我其实也拿的提心吊胆。你看看我的黑眼圈，天天失眠。现在让伱一说，我才反应过来，这还不如和娱乐公司合作呢。”

“不怪你。人在着急的时候，总会因为急功近利而变得短视。”罗纪对此倒是能理解。

越是聪明的人，有时候越会因为这些聪明，有时候急功近利，而忽视了更长远的计划。

就像是权斌恩一样，如果他最开始和娱乐公司合作的话，其实相对来说会更安全，而且也不会少赚。

可是他因为税务问题搞的心力憔悴，完全把注意力扑在“捞偏门”的办法上了。以至于到最后产生了思维惯性，固执的认为只有这样才是解决办法，一条路走到黑。

这就像是古代治理黄河的官员一样。治理黄河是百年大计，非要有几代人的一脉相承，才可以治好。

但明清两朝的官员都是聪明人，即使知道是什么情况，可只顾得上自己的政绩，对于黄河只要求在自己任期内不出事，所以解决办法都是修建更高的堤坝。绝对不会用一劳永逸的办法便宜后来者。

所以说这不怪权斌恩，只能说人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压力之下就懒得思考，只顾着抓住救命稻草。所以人就会变得越来越蠢，也越来越莽。

罗纪安慰道：“我小时候觉得忘带作业是天大的事。高中时觉得考不上大学是天大的事。恋爱时觉得和喜欢的人分开是天大的事。到现在回头看看，那些难以跨过的山，其实都在不知不觉中跨过了。从前以为不能接受的，最后也在时间的磨合下，慢慢接受了。”

权斌恩点点头：“我算是看明白了，其实无论当初我做什么选择，最后都会后悔的。不管是谁，都会这样。因为谁都无法站在现在的角度，去批判曾经的自己。就算时间重来一次，以当时的心智和阅历，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罗纪闻言，却不能感同身受。因为他偏偏可以重来一次，又偏偏可以用更成熟的心智和阅历，去面对那些人生无常，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倚罢重楼寒风过，荡我少年意气发。

只可惜这份心境，再无人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