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亡楚啊!”
峡谷之中,随着天色变暗,即便是景骐拥有的亲信,都是楚军精锐,但面对秦军士卒不断围杀、不断逼进,最终也是力竭,逐一被秦卒杀死。
当身边仅剩十多个人时,景骐彻底绝望的站在雪地上,而此刻,所谓的雪地,已经遍地都是鲜红的血水,还有满地的尸体。
望着四周的秦军士卒,已经密密麻麻的把自己围住,自知无路可逃的景骐,不想在死前受辱,故而直接拿起一把利剑架在脖子上。
看着峡谷上已经昏暗的天色,感受着萧瑟的寒风,景骐眼神内,似乎在这一刻,回忆着自己的一生。
曾经做过的所有事情,不管助负刍争夺王位,不管是杀了李园、太后一族,还是灭掉敌对士族,这些景骐从未后悔,景骐只是可惜,大业未成,暴秦未灭,在死前,没有帮助楚国,战胜强秦。
“若白衍在齐国,为齐将,齐楚一同抗秦,那该多好!”
这是临死前,景骐脑海里最后浮现的一个念头,随后景骐便闭上眼睛,用尽全力拉动手中的利剑。
峡谷内。
在无数手持秦剑、长戈的秦军将士眼中,所有人都看着那一个个浑身是血的楚卒中间,那个楚国将军自刎倒地。
随后所有人便看到,那些不知杀了多少秦军士卒的楚军士卒见到那楚国将军自刎而亡,互相对视一眼,全都下定决心一般,拿着手中满是鲜血的利剑,追随那楚军将领一同自刎。
眨眼间。
不到两息,方才杀得秦卒都有些胆寒的那十多个楚军将士,相继倒在血泊之中,躺在无数楚卒、秦卒的尸体上。
整个战场都随着这一幕,而彻底安静下来,落日后的微风,更冷一分。
望着那些楚军士卒的尸体,四周所有手持长戈、秦剑的秦军将士,全都松口气,紧绷的心弦终于得以放松。
若是那些楚卒还要抵抗,说不定自己都要死在那些楚卒的剑下。
到底是大人物的亲信部将,每一个人,都当真悍勇无双,今日若非被包围在峡谷之内,换做在战场上相遇,谁都没有把握杀光这些人。
“快,天快黑了,落日前,不许放过任何一处遗漏!”
“当心!!你,用力一些!”
啸杀声散去的战场上,无数尸体遍布整个峡谷,宽阔的峡谷内,放眼看去,尸横遍野,四处都秦军将士在收集箭矢、长戈、利剑,一些秦军将士也在搬运尸体,或是抬着受伤的秦军士卒。
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很多秦军士卒,在将领的指挥下,在一些厚厚的积雪堆上,拿着长戈,不断对着积雪下捅刺下去,每每拔出来时,都能带出一些沾血的水,或者是血水。
从山顶滚落的积雪,虽能冲散楚军的防御,但也掩盖住很多楚军士卒的尸体,其中不乏一些楚卒还活着。
将领们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也是担心等会白衍来到山谷下,万一被那些装死的楚卒突然伤着。
与楚人交战,谁都不敢轻视楚人。
秦人好战、赵人善骑、楚人尚武,楚国也是天下游侠最喜欢的地方,这不仅仅是因为楚国律令,比秦国、赵国宽松,更多的也与楚国无数士大家族喜欢圈养侠士、门客有关,在这般楚国国情之下,自然而然,也滋养出楚人尚武之风、忠义之性。
也是为何世人皆言,天下侠士,莫以楚众,天下门客,莫以楚多,天下豪杰,莫聚于楚!
就像方才楚将景骐身边的那些亲信楚卒,便是非常勇猛,在被包围的情况下,不知杀死多少秦军士卒,几乎把秦军士卒都杀得心生胆寒。
至于他们对景骐的忠心,从最后追随景骐一同自刎便能看出。
“将军!”
“将军!!”
一名名秦军将领看到白衍骑马带着一众秦军将士到来,连忙拱手打礼。
白衍点点头,目光看着周围那些补刀的秦军将士,随后看着远处,一名将领急匆匆的把景骐的头颅拿过来。
“将军,楚将景骐的头颅!”
将领对着白衍打礼后,便举起景骐的头颅,看向白衍。
“把景骐尸首,连同昌文君的头颅,一起送去给项燕、昌文君!”
白衍看着景骐的模样,回想第一次在雁门,见到景骐之时,彼时景骐还与昭毋尚一同在善无城内的府邸中,与他饮酒。
对于景骐,白衍十分敬佩,作为熊负刍的门客,景骐亲手帮助熊负刍,除掉楚王熊犹,除掉李园、太后一族,作为楚国大臣,景骐一手帮助自己的君王,夺回失去的王位,而作为楚人,景骐更是亲自领兵上战场,与楚将项燕一同抵挡秦国大军。
在昌平君、昌文君背叛秦国的事情中,白衍不知道景骐在其中做了多少事,但就景骐一人而言,景骐这辈子都无需再有遗憾。
“可惜,早在吴起被楚国士族联合,杀死在楚国之时,楚国就已经注定输了!”
白衍心中想到,收回目光,骑马转过身,看向章愍、杨彦、宴茂。
“章愍将军、宴茂将军,杨彦将军,你们三位,立即统领所有铁骑将士,在楚国大军没反应过来之前,突袭楚军大营!”
白衍对着三人下令道。
突袭秦军要地钟吾城,想要奇袭,从而断掉秦军所有退路,景骐、昌文君带的都是精锐,而此时楚军大营那里,留下的楚军士卒,绝大部分都是数月前,方才征调的楚人、楚国百姓。
这时候铁骑、边骑,以及其他部曲的骑兵,全部突袭楚军大营,定能乘胜追击,一举击溃楚军,从而解决北边之围。
“诺!”
“诺!”
杨彦、宴茂听到白衍的命令,并不觉得奇怪,早在白衍没有让边骑、铁骑参与围杀楚军之时,他们二人便猜到,只要得胜,成功围杀楚军后,白衍定要突袭楚军大营。
故而眼下,二人都没有意外。
不过章愍听到白衍的命令,却是愣在原地,作为领兵数十年的老将军,章愍如何不知,这时候领兵突袭楚军大营,立功,乃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章愍深吸一口气,看向白衍。
“诺!末将遵命!”
章愍抬起手,对着白衍说道,语气之中,饱含感激。
钟吾城。
寒冬下的钟吾城,在夜色中,除去城头上隐约走动的火光,以及城楼处点燃的火把,放眼城内,在一片漆黑之下,也仅有寥寥一些光亮。
“开城门!!”
城梯上,一名秦军将领,带着两名手持火把的秦军将士,急匆匆的走到城门内,对着看守城门的士卒说道。
在秦军将领的命令中,城门缓缓打开。
随即,在漆黑的夜色中,清楚的看到城外无数手持火把的秦军将士,纷纷进入城内。
钟吾城内。
与所有酒楼一样,夜不熄烛的还有钟离氏的府邸。
此刻正堂中,钟离郝、钟离川,还有其他钟离氏的族人,全都聚集在一起,钟离川更是来回走动,神情满是焦躁不安。
这时候,院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到动静,所有人都心神一禀,就是很多钟离氏的年轻子弟,还有钟离姬等士族女子,原本有些困意的脸上,也纷纷打起精神。
所有人都清楚,在他们帮助秦国后,并且把族内私兵全部交给白衍,他们一族已经没有退路。
白衍胜,他们便能继续在钟吾城,享受富贵,白衍若是败,他们一族必须要立即离开钟吾城,不管是去齐国,还是燕国,甚至是秦国都好,总之绝对不能留下来。
“君子,君子!!大胜,秦军大胜,白衍统领秦军,斩杀楚军七万余人,斩杀楚将景骐、昌文君!”
一个家仆急匆匆的来到书房内,喘着粗气,对着钟离郝等人禀报道。
闻言,钟离川瞪大眼睛,看向仆人。
“当真?”
钟离川说话间,语气都有一丝颤抖,直到看到家仆再次认真的点头,说秦军已经大胜归城,钟离川方才彻底松口气,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
正堂内,其他所有钟离氏的族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是面色一喜,满是激动的看向彼此。
大胜!
太好了!秦军大胜!!!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族人可以继续在钟吾城,享受着荣华富贵。
“好好好!”
钟离郝也是激动的站起身,与钟离川对视一眼后,转头看向父亲。
“吾立即去恭贺白衍!”
钟离郝对着父亲说道,另一边,钟离川这时候也回过神,连忙点点头。
“吾也去!”
钟离川看向其他长辈说道。
当初白衍帮助他们这一支系夺取钟离氏,他们也是硬着头皮,别无选择,只能归降白衍。
后面李信兵败的消息传来,紧接着就是项燕、景骐,已经统领楚国大军,想要把白衍以及所有秦军,全部围困在楚东,那时候得到消息的他们,心中万念俱灰,绝望之际,甚至都已经做好,白衍一旦兵败,立即让族人离开,他们兄弟二人留下与白衍一同抵抗楚军的准备。
不曾想,白衍给了他们一个天大的惊喜,把他们从万念俱灰中,拉出来。
项燕、景骐想要把白衍围困在楚东的打算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被白衍利用秦军叛将,利用楚将景骐、昌文君的急切,领兵去埋伏楚军。
眼下,更是成功的斩杀景骐、昌文君二人。
面对大胜的白衍,并且还杀了一直让他们想起便害怕的景氏景骐,他们兄弟二人怎能不去恭贺一番,即便此时已是夜深。
“去吧!记得给白衍将军,多带贺礼!”
“对对对!汝二人速去恭贺白衍将军,如此大胜,可与白将军说,明日吾等,可在钟离氏府邸,为白将军设宴庆功!”
不管是钟离郝的父亲,还是其他族中长辈,听到钟离郝、钟离川的话,都纷纷点头,看似他们是长辈,但实际上,钟离氏若有重要的事情,都是钟离郝兄弟二人做主。
毕竟是钟离郝兄弟二人不断奔波,一直坚持着,他们这一支族系,才会有这一日。
正堂内。
钟离郝兄弟二人,点头后,连忙转身离开,不过就在这时候,钟离郝突然注意到钟离姬那渴望的目光一直望着他,想了想,便开口,让钟离姬一同前去。
城守府。
书房中,白衍在烛灯下,打了一个哈欠,忍着困意,拿着笔墨,在竹简上,书写给咸阳的消息。
不仅楚王负刍的心腹,景骐已经被杀死,就连背叛秦国的昌文君,也已经砍下首级,送去给昌平君,这件事情白衍自然要书信送去咸阳。
景骐兵败,楚国想要包围秦军在楚东,便再无可能。
待秉冬过去,冬雪消融之际,便是楚国亡国之时,而那时候,这里的危机也随之消失。
拿起一旁的木杯,喝着一口茶水。
白衍看着竹简上的内容,确认无误后,这才放下竹简。
“将军,府邸外,钟离郝、钟离川求见!”
一名亲信,这时候来到书房内,对着白衍禀报道。
白衍闻言并没有意外,毕竟参与围杀景骐、昌文君的秦国大军中,其中便有数千人,是钟离氏的私兵,秦军回城,钟离氏自然也就知道消息。
“带进来!”
白衍轻声说道。
亲信领命,转身离去,没多久,便在外边的夜色中,一路带着钟离川、钟离郝兄弟二人到来。
“恭贺将军大胜!”
“恭喜白将军!!!”
钟离郝、钟离川兄弟二人一脸喜色的来到书房内,对着白衍道贺。
白衍起身,笑着拱手还礼,随后也注意到钟离郝身后打礼的女子,心头一转,便猜到钟离郝为何会带着女子过来。
想到这里白衍有些无奈,不过幸好也不是第一次,当初不管是在秦国平阳,或者是咸阳,甚至是在雁门善无城,都有诸多士族,会把族中女子带到他面前,要送他为妻为妾。
那些士族之中,也不乏一些像钟离氏这样的大族,更有一些是与他有关系的官员、将军之女,如同比眼前这女子,还要美一些的暴氏暴。
想到暴,白衍不由得想起,在雁门的暴氏。
也不知道,她与她父亲,有没有见到自己的族人。
“将军,此地夜深不乏风寒,不如前去吾府,吾命侍女,以及姬儿,为将军热酒驱寒!”
钟离郝注意到烛灯下,一卷竹简放在木桌上,随后看向白衍,轻声询问道,看了一眼身后的钟离姬,钟离郝眼里,他已经说得如此明显,白衍不可能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杨彦将军等人,已经领兵突袭楚军大营,如今消息尚未传来,事关战事,白衍不敢怠慢,更不想徒劳惊扰他人,还请二位见谅!”
白衍听到钟离郝的话,回过神后,拱手婉拒道,随后看向一脸失落的钟离姬,拱手打礼。
钟离郝与钟离川听到白衍的话,有些叹息的对视一眼,但随即对着白衍点点头。
“那明日吾二人,在府邸设宴,庆贺将军大胜,不知将军……”
钟离郝再次看向白衍说道,询问白衍明日,可都去府邸饮酒。
“白衍却之不恭!”
白衍想了想,对此并未拒绝。
钟离郝、钟离川闻言,这才松口气,虽然白衍对钟离姬似乎没有想法,有些可惜,毕竟钟离姬是他们钟离氏一族的女子,但可惜归可惜,并不妨碍他们钟离氏会一直亲近白衍,白衍只是对钟离姬没念头,但不代表他不喜欢女人,再找一个美人给白衍便是。
在钟离氏一族,的确找不出那种让人心醉的大美人,但只要不考虑钟离氏在内,对于如今坐拥无数财富土地的钟离氏一族而言,想要找到那样的美人,并不难。
……………………
遂阳城。
在一座府邸内,书房中,项燕满是愤怒的站起身,看着一脸面色苍白的巫师。
“此前汝亲口言其毒,能解!为何眼下众多将士还有呕吐之状?”
项燕此刻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曹。
当初项燕就担心,楚军将士吃下那些粮粟会出问题,毕竟终究是被浸泡过的毒药,若非后面曹再三保证,项燕哪怕烧了那些粮粟,也不会让楚军将士拿来吃。
眼下倒好,将士们吃下那些粮粟后,已经中毒两日,呕吐之人数千,乏力难受之人上万。
而曹嘴里所谓能解之毒,两日过去,根本不见其言中之药效,就连曹自己,如今都中毒难解。
“大将军……”
年迈的曹,此刻自然也看出,项燕眼中的愤怒,然而眼下,曹整个人都在发懵。
毒的确是他祖传下来的毒药,不仅用过数次,就连他,曾经都亲自吃过,随后也亲自解毒,眼下他也不明白,为何此番中毒后,用解药都不管用。
“无论用任何方法,必须要医治好那些将士!”
项燕闭上眼睛,压抑着心头间的怒火。
此时项燕十分怀疑,粮粟会不会是白衍动过手脚,并且藏起来也是白衍故意为之,但不管此前询问曹,还是将士中毒后询问曹,曹都是摇头,说并未发现丝毫其他毒药。
“将军,粮草已经送来了!!!”
一名楚国士卒,急匆匆的来到书房内,对着项燕禀报道。
项燕睁开眼睛,听到粮草送来,这才松口气,有粮粟便好,虽说有上万将士中毒未解,但此刻他麾下,依旧有绝对的兵力,围攻秦军。
遂阳城内。
伴随着无数身穿布衣的楚国百姓,运送着一辆又一辆装满粮粟的木拖车入城,在楚军士卒的看护下,粮草源源不断的送往城内。
这时候,一辆十分精致的马车,在上百名楚国骑兵的护送下,也随着粮草进入城内。
“我说赢大人,等会切记,安心留在本公子的住所内!勿要被人发现!”
公子熊奇感受着马车的微微摇晃,对着一旁的赢侃说道。
此时熊奇也是真心佩服赢侃的胆子,连楚军大营这里都敢独自前来,此番不管能不能说服一些楚国将军,对于赢侃的胆气,公子熊奇都要拱手赞叹。
“公子放心,赢侃自然不会擅自乱来,事关我秦国白衍将军生死,赢侃又怎敢乱来!”
赢侃叹一声,对于公子熊奇的不放心,满是无奈。
若非考虑到楚军大营这里,领兵的楚国将军态度十分重要,赢侃也不会冒险来到这里,要知道此刻在遂阳城内的,不仅仅有楚将项燕,还有秦国叛臣昌平君,说不定还会遇到昌文君或者景骐。
在这样的情况下,赢侃别说不敢拿白衍的性命开玩笑,就是考虑到自己的性命,都要小心翼翼,等待熊奇找到机会,私下里请那些将军在府邸会面。
在寿春,王上已经十分着急,万分担忧白衍的安危,已经连续送来两封书信,筹码也不断加大,赢侃知道绝不能再耽搁下去。
此时在楚东的秦国大军,早已经断了粮草辎重,面对楚国大军的包围,别说远在咸阳的嬴政担忧,就是赢侃也知道,多拖一天,白衍便会更为危险数分。
“不乱来就好!”
熊奇听到赢侃的话,点点头,眼下也只能相信赢侃。
伸手掀开布窗,熊奇就看到,街道上,到处都是楚军士卒的身影,无数楚军士卒,手持长戈巡逻着。
想到此前白衍领兵在这座城邑,硬生生抵挡住大将军项燕,统领楚国二十万大军进攻,熊奇便是松口气,在朝堂上,得到消息的父王,终于没有再怪他。
看吧!不是他领兵不当,为白衍所击败。
而是白衍领兵太厉害,怪不得他,看看大将军项燕,李信统领二十万秦军,都能击溃,尽数斩杀,结果在白衍这里,面对一个遂阳城都无法攻下,要知道白衍在城内统领的秦军,还是由魏人组成的降卒,而昔日白衍领兵攻打他的,可都是秦军精锐,不是铁骑,就是边骑,哪一个不是昔日威名赫赫的秦国精锐。
半个时辰后,
正当熊奇抵达城守府邸之时,正当楚国大军源源不断的把粮草,运送到城内,就在遂阳城外十里外,几个楚军斥候然发现,远处官道上,几名秦卒骑着战马,驾驭着一辆木拖车,急匆匆的行驶而来,当看到他们后,秦卒停下来后,直接转头离开。
起初,几个楚军斥候看到秦卒,心头一惊,然而当看到秦卒离开后,一脸疑惑。
不知道秦卒的目的,几名楚军斥候想了想,还是骑马上前,当看到被秦骑遗弃的木拖车上,放着一口棺椁,楚军斥候满是疑惑。
秦卒这是为何?
正当疑惑间,突然一名楚军斥候骑马来到木拖车后面,突然看到一个血淋淋,满脸苍白的头颅。
“这是何人?快去禀报将军!”
楚军斥候不认识头颅的主人,但眼前这一幕,已经让楚军斥候意识到不对劲,既然是秦卒送来,那定然不是一般人,随后连忙让一个斥候,回去禀报将军。
看着身旁一名斥候士卒转身离去后,说话的斥候壮着胆子翻身下马,爬到木拖车上,想了想,看了看其他斥候一眼,见到其他斥候士卒心领神会的拔出佩剑,这才一脸凝重的看着棺椁,弯下腰,伸手缓缓推开棺椁。
当棺椁内,一具尸体引入眼帘楚军斥候的眼帘时,下一刻,楚军斥候顿时瞪大眼睛,一脸惊骇的模样,满脸煞白的不断后退,紧接着,整个人都摔落下木拖车。
“快禀报将军,景骐将军,被人杀了!”
在其他楚军斥候皱眉疑惑的目光下,倒地的楚军士卒顾不得疼痛,满脸惊恐的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