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拦着我。”李玉一把把白新羽推倒在地,然后拔腿朝小区内跑去。
白新羽在原地蹲着直咳嗽,嘴里虽然说不出话,心里已经把李玉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小区绿化做得非常好,树木层层叠叠,跟个小迷宫似的,不熟门熟路的刚来保准得迷路。李玉追上简隋英,拦在他身前。
此时的简隋英,看他的眼神,只剩下冷漠和不耐,李玉常常怀疑,那个带着温柔热切的眼神在他的人生中随意进出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简隋英回头看了看,发现白新羽不见了,他冷道:“你把他怎么了?”
李玉抿了抿嘴,“没怎么……”
简隋英想想自己那个倒霉弟弟,还是决定回去找他。
李玉死死拉住他的胳膊,哑声道:“简哥,我做错了很多事,你想怎么报复我都行,但是你别不理我。”
简隋英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在李玉看来,尤为残酷。
简隋英这辈子,见到各种各样爱慕的眼神,他认得出李玉眼里写着什么。李玉这个人,从前从不这样看他,他知道那时候的李玉,是不屑装出喜欢他的样子的,他甚至不屑于装,自己依然会围着他身前身后的转悠。
如果李玉仅仅是不喜欢他,他再怎么犯贱也是他自找的,可是这个狼崽子凭什么一边享受着他,一边挖坑让他往里跳呢。
可笑的是如今他看出了李玉眼里对他的渴望,他却不想要了。
简隋英笑道:“李老二啊,你说我他妈除了喜欢过你,我简隋英还欠你什么?”
李玉用力呼吸了下,“你不欠我,是我欠你,简哥,是我欠你,你给我一个还你的机会。”
“既然我不欠你,你能不能有多远滚多远,让我消停的过日子?”
“不能,简哥。”李玉的眼圈红了,“你不能让我离不开你了,然后你再不要我。”
“你还真说对了,你看不上我的时候,我要放弃了,我多丢人啊。现在看你这幅德行,你可真给我长脸,你难受吗?你喜欢上我了?你早干嘛了?啊?李老二?你他妈早干嘛了!”最后一句话,简隋英吼出来的时候,都觉得它带出了一口心头血,喉咙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儿。
李玉颤声道:“是,我是喜欢上你了,只要你觉得痛快,你想怎么对我都行,你不是想上我吗,你来呀,老子他妈随你玩儿还不行吗!但是你不能不要我,简隋英,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别想就这么甩掉我。”
简隋英咬牙切齿地说,“我简隋英要什么样儿的没有,你李玉有什么了不起?老子玩儿够你了,老子尝腻歪了要换人了!”
李玉颤抖的手从衣服里掏出一条项链,项链上挂着两枚男士对戒,简隋英在看到戒指的瞬间,脸色就变了。
李玉把两枚戒指拿到他眼前,低吼道:“这个呢?简隋英,你嘴里有没有一句真话!我们曾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走到这一步了!简哥,我求求你,别放弃我,我做错了事,你给我一个改的机会,你损失的一切,我加倍还给你,我求你,你别放弃我。”
身边的草丛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俩人同时转头,白新羽一脸惊诧与尴尬地看着他们。
昏暗地光线下,简隋英的脸色异常憔悴,他挥开李玉的手,低声道:“别太给自己脸了,我不过买来玩玩儿。”
李玉紧紧攥住了戒指,就像在攥住自己的心,防止它破裂,他睁着赤红的眼睛,想从简隋英脸上看出一丝情绪的裂缝。
但简隋英把脸转开了。
有了白新羽在场,俩人都无法继续说下去。
白新羽张了张嘴,瞪着眼睛看了李玉一眼,走到他哥身边,“哥,咱们上楼吧。”
简隋英点了点头,朝电梯口走去。
李玉看着他明显消瘦了不少的背影,心里酸楚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白新羽道:“你跟我哥是那个关系?”
李玉把戒指塞进了衣服里,没说话。
白新羽撇了撇嘴,“别说,你长得还真是我哥稀罕的类型,不过你人品太差了,你配不上我哥。”
李玉抬起苍白的脸。
白新羽瞪了他一眼,“我哥你别看他飞扬跋扈的,可是家里每个人他只要能照应,绝对是责无旁贷的。我以前觉得他对我太严,现在我才明白他都是为我好。就连小林子和他那个妈,我哥虽然恨他们恨得不得了,小时候总说以后要把他们赶出去,可是你看,我哥当家多少年了,他们过得好好的,好到小林子那个小畜生反过来咬我哥一口,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白新羽越说越忿然,李玉越听越心痛。
他看着眼前这个和之前判若两人的白新羽,想起自己曾经嘲弄简隋英做事够狠,现在才明白简隋英虽然生气,却依然在为这个弟弟着想。
回想起他和简隋英从最初的相遇到今天这副局面,他总看到简隋英霸道无赖、专横傲慢,却忘了看这个男人对亲人加倍关护,对他一往情深的一面。
李玉也直到这一刻才幡然醒悟,为什么简隋英要用那种专制和不可一世的傲慢姿态荫庇着亲戚和晚辈,也许是因为,所有人都要靠他,却没有人能让他依靠。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龙年大吉大利各位亲爱的基友们!!!感谢你们这一年来对老千的支持和厚爱,让我能够坚持填坑,对每个坑都保持着热情和爱意,请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老千吧,我爱你们~~~~~~~~
我对大简的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样的男人,有哪个男人不想压呢?对不对!
94、第九十四章...
李玉跟在白新羽的身后进了一栋楼,看到他乘的那部电梯停在了十二楼。
他站在电梯口犹豫了很久,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上去,可是他又不甘心离开。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他哥来的电话。
他叹了口气,接下电话。
李玄在电话那头简直是暴跳如雷,“李玉,你终于接电话了啊。你多大的架子?一家人打电话你都不接,你怎么回事儿你!”
李玉的眼睛还盯着那个数字12,脑子里全是简隋英,根本装不进去别的。
“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儿?啊?听爸说你自从放假之后经常不回家,你这么大了家人老管你也不合适,可你也不能太过分了。大年三十儿晚上一屋子亲戚,你说走就走,一走就是一天不回来,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哥,我真的有事。”
“你有事你说啊。你以前从来不这样,李玉,你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爸妈前段时间为我操心,现在又开始担心你,好不容易我没事儿,你又开始反常了。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我们也没怎么束缚你吧,有什么事你跟家里人说一声,你这么一声不响地说走就走,说不回来就不回来,连句话都没有,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
李玉沉声道:“那我现在回家吧。”
李玄怒道:“你还挺不情愿是不是?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李玄想到这个可能,口气稍微软了一点,现在的小孩儿谈个恋爱经常要死要活的,李玉要是因为谈恋爱了这么反常,倒也还算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李玉在那头不说话,李玄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你失恋了?”
李玄叹了口气,“行了你先回来吧,谁还能不失个恋的,回来哥陪你喝酒。”
李玉挂上电话,又盯着电梯看了很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哥,哥。”白新羽追着简隋英屁股后边儿叫唤。
简隋英给他叫烦了,“你到底要干嘛!”
白新羽讪道:“那个,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啊,实在是你俩说那话让我没法现身……”
简隋英瞪了他一眼,转身给自己倒了杯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他光着脚靠坐在沙发上,头发散乱,松软的羊绒衫和麻质的睡裤给他增加了几分居家的慵懒气息,他微微偏着头,看着窗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夹着烟,从白新羽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他线条优美的侧脸和短短地胡茬。
白新羽很早就觉得,任何一个人为他哥疯狂都不奇怪,就这样不修边幅的颓废模样往那儿一坐,都跟一幅画似的。
白新羽扑到沙发上,笑道:“哥,你要喜欢那小子那型的,我认识一个男模,可帅了,我今天就把他叫出来给你过过目,怎么样?”
简隋英抽了口烟,“你省省吧,你到底来干什么的,没事儿你就回去吧。”
“我就是来陪陪你的啊,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能请到这个假的,明年就未必能回来了。我来给你赔罪,然后给你解闷,我不能让你老这么消沉下去啊。”
简隋英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消沉了,我只是感冒了懒得说话。”
“行行行,反正这段时间我都贡献给你了。”
简隋英沉默了一会儿,“你跟我去秦皇岛吧。”
“啊?”
“去给我爷爷拜年去,你开车。”
“现在去?”白新羽看了看表,都快十一点了。
简隋英把烟掐了,站起身,“现在去。”
晚上简隋英在车上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白新羽就把车开到了他爷爷家。
老爷子早睡觉了,保姆给他们看得门,兄弟俩进屋之后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被飘香的饭菜给弄醒。
简隋英一进屋就看到他爷爷一边儿抽烟一边儿看报纸,听到他们进来就抬起头,笑道:“睡得怎么样?”
简隋英看着老爷子精神矍铄的样子,突然也笑了起来,走过去坐到老爷子身边,“睡得挺好。”
“要来也不说一声,大半夜的跑过来,半夜开车不安全,你急什么呀。”
简隋英笑着,“我这不想你嘛。”
老爷子哈哈直笑,“感冒好了没有。”他摸了摸简隋英的额头,“不怎么热,没事儿,咱简家的男人,不惧小病小灾的。”
“对,简家的男人,不惧小病小灾。”
老爷子含笑看着他,俩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关于公司和简隋林的任何事,而是慢悠悠地吃了一顿饭。
爷孙俩聊聊家常,聊聊天气,还有白新羽在旁边儿时不时插句笑话,一顿饭吃得祥和又高兴。
吃完饭老爷子给白新羽包了个大红包。
这小子二十好几了倒是一点也不害臊,笑嘻嘻就揣兜里了。
简隋英嘲笑他,“是不是我也得给你包一个啊。”
白新羽赶紧拱手道:“恭喜发财。”
简隋英嗤笑一声,摸了半天兜,把钱包里的现金都塞给他了。
屋子里除了爷孙俩,白新羽,还有老爷子的保姆帮工,加起来足有七八号人,暖气把屋子烘得热乎乎的,外面的寒意被驱散得干干净净,一屋子人有说有笑,下棋的下棋,打牌的打牌,真正过了个热闹欢乐的年。
简隋英在这里才真正放松了下来,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坚冰也有了消融的迹象。
95、第九十五章...
简隋英在秦皇岛的这几天,不断地有亲戚来给老爷子拜年,但并没有他爸那一家。他就问起老爷子他们怎么不来,老爷子一瞪眼睛,喝道:“敢来?我不把他们打出去!”
简隋英自己幻想了一下老爷子把他爸打得满屋子乱窜的样子,呵呵笑了起来。可笑得同时,他又忍不住叹息。
他知道老爷子和他爸的关系,恐怕这辈子都难以修复了。好不容易俩人能同坐在一个屋子里,说上两句话了,又出了他和简隋林这场闹剧,老爷子再也无法原谅这个儿子,他也不想再面对自己的父亲。
他摇了摇头,看着保姆把他的衣服收进手提箱里。
“今天就回去了?”老爷子问。
“嗯,他也要回部队了,从北京走。”简隋英朝白新羽的方向努努下巴。
白新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