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话语尚未落地,静儿已急切打断:“此言只宜闺中私语,外传恐引来非议。
我不过是一名丫鬟,哪来的这般福分。”
言语间,内心却泛起淡淡的忧虑。
若说贾逸公子初回府邸时,尚有可能对她们有所青睐,但现在的冠军侯,已是大乾的象征,朝廷首辅,即便迎娶公主也是天经地义,又怎会多瞧她们这些丫鬟一眼?
“其实,既然你决定留在贾府,何不尝试争取更高的地位。”
婉儿压低嗓音,如细语春风。
“从一等丫鬟晋升,所得已经颇为丰厚。
假若能成为侯爷的姨娘,哪怕只是侧室的候补,地位也会随之提升,不是吗。”
“姨娘……”静儿微微低头,自知自己的身份微薄,不抱有任何奢望。
即使只求共享夫君的荣华,她已感到满足。
“若你能成为侯府的执事,那便是对我最大的荣耀。”
婉儿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期待,静儿闻言,脸颊微红,含羞答道:“我……我可以试试……”
午后茶歇之后,元漪静静坐在妆台前,沉默不语。
今日的她,着一身素雅的对襟衫,衣襟上绣满了繁复的牡丹,犹如她的气质,既娇艳又内敛。
下身则是淡雅的杏黄罗裙,尽显其温婉贤淑。
自从与贾逸共度良宵之后,元漪每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精心打扮,期待他的再次造访。
然而,自那日在长乐一别后,冠军侯如同人间蒸发,音讯全无。
元漪心中充满疑惑,以为自己已被遗忘,尽管叛乱已平息,他却再无现身。
“男人们啊,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元漪轻轻叹气,正值青春妙龄的她,本就敏感多疑。
在这贾府莺莺燕燕的环境中,她怎能不疑虑重重?这位战场上的女中豪杰,此刻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特别是今日用过早膳后,她在戏楼闲逛,看到剧中那富家小姐因爱而选择贫困秀才,最终却被现实无情抛弃的故事,让她的心境更加复杂。
月色笼罩下的小巷显得格外寂寥,她孤独的身影犹如一幅落魄的画卷。
最终,她选择了长河作为自己的终点,泪水如断线珍珠滑落,仿佛她就是那曾备受宠爱的贵族女子。
原本以为找到了人生的归宿,却在转眼间遭受无情的背叛。
"这狠心之人
那位赫赫有名的曲陵侯,无声地饮泣,如同一个受尽委屈的闺秀。
此刻,房门的轻叩声打破了静默。
"何人。”
她抬起眼眸,轻轻咳了一声,慌忙抹去眼角的泪痕,怕泄露心中的波澜。
雁门关的守卫们并不知晓当日的秘辛。
门外,传来了那深沉而熟悉的嗓音,低沉得几乎不可辨识:"是我,开门吧。”
瞬间,萧元漪霍然起身,她那精致的脸庞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喜悦,但很快,她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语气平淡如水:"你是谁。”
"连我都认不出了吗。”
"我日以继夜地想念,每有空暇,便迫不及待地赶来……
贾逸再次叩响房门,萧元漪撇了撇嘴,娇斥道:"呸!哪里来的轻薄之徒,恶心至极!信不信我让你尝尝刀剑的滋味。”
她的思绪飘回早上的戏曲,那书生与千金并非一见倾心,而是为了见小姐一面,竟在庭院中守候到深夜,才赢得芳心。
此刻,萧元漪心中闪过一丝童真,冷冷回应:"你若真心想见我,那就站在门外直到深夜。”
这段日子,她反复强调他们的关系仅限于江湖恩情,而非儿女情长,然而,心底的那份牵绊却无法掩饰。
"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孩子一样固执。”
贾逸带着几分不满,"如果你不开门,我就回京都了。”
"走吧,走吧!无情无义的人。”
她低声咒骂,贾逸则无奈地笑道:"我乔装而来,如果一直站到三更,岂不是要被雁门关的兄弟们围观。”
萧元漪肩膀微颤,本想回头,却克制住了。
许久,门外再无动静,她心急如焚,猛地推开房门,却发现空无一人。
恐惧与失落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在走廊里四顾,只留下寂静的回声。
玩笑归玩笑
但她实在不愿贾逸就此离去。
幸运的是,在府邸外,一位身着红衣的年轻男子立在那里,他嘴角含笑,似有所期待:"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不知为何
在那一瞬,萧元漪所有的矜持、委屈和怒意似乎都在他的眼神中消散。
夜色渐浓,两人并肩躺在床上,低声交谈。
"你多久没来了。”
她撒娇责问,贾逸耸耸肩,无奈地解释:"京都事务繁多,难道你没听说过关于我的传说。”
"自然听过,逼迫皇帝退位,贾家大观园的奢华,无人不知。”
话语中,充满了对贾逸的关心与理解。
对于冠军侯的一切动态,萧元漪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注,哪怕相隔千里。
贾逸的话语让她深感触动,他翻身紧拥着萧元漪的曼妙身姿,低语承诺:“我会向皇庭申请,将雁门关的驻军调回京都,守护我们的家。”
“还是不必了……”她婉拒,轻声道,“这里的生活安逸,况且皇宫并非我们的归属之地。”
“怎么会没有?禁军正缺人手,这正是你们展现忠诚的机会,守护皇宫。”
贾逸坚定地说。
“回到程府,我们的相聚将会更为便捷。”
他的声音轻柔,像春风拂过湖面。
萧元漪的心跳不自觉加速,她对守护皇宫并不热衷,官位对她而言只是其次,唯有贾逸那句“相聚方便”让她心动。
她明白,京都才是贾逸真正的舞台,纵使思念如潮,她也不会让他长久滞留于长乐县。
归根结底,他们都需要回归那里。
“陛下会同意吗……”她有些忐忑地询问。
“他会明白的。”
贾逸嘴角勾起一抹自信,以冠军侯的威望,这些小事不在话下。
“呵,你倒是有胆识,连帝王的威严都不放在眼里……”
话音未落,萧元漪察觉到一阵微凉,小衣的边缘被悄然掀起,绸裤随之滑落。
“嗯。”
“做什么。”
她不解,眉头微蹙。
然而,她很快意识到这是贾逸的小动作,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语气带着责备而非愤怒,仿佛是在嗔怪他夜半无礼。
直至黎明时分,贾逸才疲惫地躺下,满身大汗。
他的目光落在萧元漪身上,她的脸颊泛着晨光,如娇嫩的花朵般娇艳动人。
“看什么呢。”
萧元漪低头,略显害羞,她的清丽犹如出水芙蓉,让贾逸回味无穷。
品味过她的美丽,贾逸心中涌起一股自豪,何等幸运,能拥有如此倾城佳人。
皓腕如霜雪,荷花般的娇颜更显羞涩,肌肤细腻如丝,腰肢纤细堪握。
贾逸的眼神逐渐沉醉,萧元漪的美,如同世间罕见的瑰宝,此刻她的眼角含泪,楚楚可怜,心灵的满足超越了肉体的欢愉。
“待会整理一下,我们就离开吧。”
萧元漪轻声吩咐,“如果被人发现,千万别说来找我。”
京都的传言足以令人窒息,她不愿再陷入风口浪尖。
“不如你也搬到侯府吧。”
贾逸慵懒地提议,视线落在凌乱的床榻上,荷尔蒙与女性的香气交织,令人心神荡漾。
“别胡闹,你的名声重要,我也在乎。”
萧元漪眼神朦胧,颊边泛起淡淡的红晕,仿佛在抗拒,又似在期待。
“我身为冠军侯,何惧流言蜚语。”
贾逸故意装作不悦,实则内心暗喜,他们的关系,本就无需遮掩。
出乎意料,萧元澜突然捂住他的口,严肃地责备道:“够了!别再说了!你的心意我已经深感欣慰,毕竟你还年轻,将来定会娶妻,府中有个我这样的存在,岂非显得不妥。”
“更何况,我身为曲陵侯,无需你的供养。”
尽管他们都是侯爵,但萧元澜在贵族阶层的地位不容忽视,即使不及贾逸的显赫,也位列前茅。
“暂且放下这些。”
“先去沐浴吧。”
贾逸起身,步入装满花瓣的浴池,水面泛着淡雅芬芳。
这些日子里,萧元澜闲暇之余,悉心照料一些珍稀花草,将其晒干或研磨成粉,泡澡时加入,使得肌肤始终萦绕着迷人的香气。
“你身上的香气……”
“先回侯府,今日不宜再去贾府。”
贾逸苦笑着摇头。
若是那股香气落入荣国府的王熙凤耳中,恐怕解释起来会变得复杂无比。
他迅速洗漱完毕,走出浴桶,擦拭干身体,披上火红的大氅,转身说:“我先离开了,过段时间再来接你们回京师。”
在荣国府的一角,梨香院远远便能听见激烈的争论声。
似乎是贾兰与莺儿针锋相对。
宝玉恰好路过,好奇地询问:“怎么回事。”
贾兰低头不语。
薛宝钗在一旁眉头微蹙,她深知贾府的规矩,兄弟间往往畏惧兄长,就像宝玉遇见冠军侯时的胆怯。
贾兰面对宝玉,不敢表露不满。
“大年初一的,怎么哭成这样。”
看着贾兰哭泣的模样,宝玉心中升起厌烦,似乎忘了自己的过去,严厉地斥责:“这里不愉快就换地方,你本就是为了享乐而来,若无法尽兴,就去其他地方,难道哭一场就算娱乐完毕?这不是自找烦恼吗。”
他的语气严峻,尽管脸上仍有淤青,但在贾兰面前,他似乎找到了兄长应有的威严。
贾兰闻言,不敢多言,匆匆离开。
“又闯了什么祸,被人欺侮了吗。”
回到自己的住所,生母赵姨娘见到贾兰哭丧着脸,毫不留情地责备:“和宝姐姐一起玩,莺儿欺负你,还向你要钱,宝玉还教训了你,是不是。”
贾兰抽泣,满心委屈。
然而,赵姨娘不仅没有安慰,反而加重了责罚:“是谁让你去找她的?你这不知廉耻的家伙,哪里不能玩,偏要去梨香院?还不是你自己找的麻烦。”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坚定的声音:“这种说法未免过分了。”
“贾环只是个孩子,犯错也是常事,你只需正常教育,不必如此苛责。”
“无论他如何,他始终是咱们贾府的人,任何麻烦,我都会承担。”
赵姨娘和贾兰转头,只见一位红衣青年立于门前。
“冠军侯大人。”
赵姨娘惊愕,而贾兰则怯生生地唤道:“珀……珀哥哥……”
原来,贾逸此行本是为了找贾政。
政二叔欲在朝廷会议上为某事发声,希望调换雁门关守军为皇家禁卫,但未寻见其踪影,无意间撞见赵嬷嬷训斥贾环,他忍不住插言道:“环儿,身为荣府的嗣子,何需这般唯唯诺诺,缺乏担当。”
贾逸眼神犀利,心中忧虑的是家族子弟不应只知闯祸,而应具备男儿气概。
贾环本就命运多舛,虽为主子,却备受忽视,缺乏关爱,易走偏路。
“你说得对,冠军侯。”
赵嬷嬷连忙附和,面对权势者,她不敢有丝毫违逆。
“你这性子,真是让人头疼。”
背后突然响起凤辣子王熙凤的尖锐嗓音,“早让你随心所欲,你偏不听,反而被那些人教坏了心思,你要堕入低俗,还不知是谁偏心。”
贾逸转头,只见王熙凤的目光并未落在他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看向贾环:“输了这么多钱,居然哭鼻子?一百二十文。”
贾环低声答道,王熙凤闻言冷笑:“堂堂公子,这点小败算什么?回头我让人给你拿一千文,去后院随意挥霍,败光了再来找我。”
“学些正道,别总学那些不堪。”
话语间,王熙凤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贾逸。
待贾环离去,贾逸无奈地靠近:“我说,我何时冒犯了你。”
王熙凤边走边答:“你这几天都不来,怎么可能会有好事?刚一现身,满身脂粉味,昨晚又去了哪个温柔乡。”
贾逸恍然,想起自己在萧元玉房内留下的香气还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