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京城哪来的火药(1 / 1)

京门春 扶妖 1737 字 5个月前

在一片慌乱之中,有人上前围住花轿。

沉重的凤冠,随花轿的晃动而用力摇晃,磕碰得温知虞头昏脑涨。

幸而,有双手及时扶住她。

燕止危脸色苍白:“阿虞,你还好么?”

温知虞扶了凤冠,转头看向身后人:“王府的方向……”

“炸了。”燕止危拧眉。

他虽不学无术,却也听得出,方才那震天的响声,是火药被引燃时爆炸的声音。

而且,方向就在荣安王府。

他的父亲和母亲还在家中宴客。

这个时辰,出宫观礼的皇上兴许也已经快到王府了……

事不宜迟,燕止危招手叫来两个护卫:“你们骑匹快马,去瞧瞧怎么一回事。”

近侍应声,就近牵了马骑走了。

这时,温庭柏和匆匆过来,先是为妹妹正了凤冠,而后才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止危紧抿着唇,摇头。

他心下也担心。

温庭柏看了眼微蹙着眉头的妹妹,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太好的感觉。

他用眼神询问。

温知虞暗呼了口气,冲他轻轻颔首。

温庭柏垂在衣袖下的手微握成拳。

温庭瑞和燕弘暄稳定了心神,也过来围着温知虞。

“是不是哪家酒楼炸了?”温庭瑞问:“那个方向,是百味楼吧?”

“或许吧。”燕弘暄道。

温庭瑞捂着心口:“大喜的日子,真吓人啊。”

温庭柏开口:“庭瑞,你与七皇子殿下先在此处陪着阿虞,我去安抚宾客。

查清发生何事之前,花轿先别走了。”

说着,他看向燕止危。

燕止危扶着温知虞:“我明白。”

礼官却在一旁道:“大公子,吉时都是算好了的,此时花轿不走,只怕是会误了吉时啊!”

“吉时重要,还是人命重要?”温庭柏问。

礼官皱眉:“可……”

“先等着吧。”

温庭柏留下一句话,转身去安抚宾客。

这时,太后身旁的贴身大太监匆匆赶出来:“太后与长公主打发奴才出来问问,郡主可还好?”

“我无事。”温知虞道:“劳公公转告太后与父亲母亲,叫他们不必担心。

等探明缘由,花轿就会出发。”

大太监应了一声,进门去。

燕止危握着温知虞的手,问:“这发冠一定很重吧?你戴着脖子累不累?我给你扶着些?”

温知虞抬眸:“重,但我还受得住。”

燕止危伸手为她捏了捏肩:“要不你去花轿里坐着,把这碍事的发冠先拆下来?”

拆凤冠?

温知虞好笑。

她望向一脸认真的燕止危:“她们花了两个时辰,才将我这凤冠霞帔穿戴好。

若是拆,大约得花一炷香时间。

再戴,又需要两个时辰。”

燕止危惊讶:“竟然需要这么久么?”

“是啊。”温知虞微微低头:“你看,我的发髻很复杂吧?梳了很久呢。”

燕止危凑近了看。

越看,越觉得心疼:“我从未见你梳过这般紧的发髻,头皮都扯着的,一定很疼。”

“没关系的。”温知虞反手握紧他:“一生只有这么一次,忍一忍便过去了。”

燕止危冲她笑:“不过,阿虞你今日真好看!”

温知虞弯眸:“世子今日也好看……”

燕弘暄和温庭瑞站在一旁,无声对视。

温庭瑞:“哼……”

燕止危扭头打趣:“庭瑞,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比贵女还要贵女?”

“什么意思?”温庭瑞问。

燕止危笑:“意思就是,你比贵女还娇贵,尤其是喜欢哭鼻子……”

话音还未落下,一阵震天的响声再次响起。

只是,这次的声音,不是从荣安王府传来的,而是从庆王府的方向传来的。

地面,抖了三抖。

惊魂未定的宾客,纷纷仓惶逃窜——

“怎么又炸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京城哪来的火药?”

“……”

街边马儿受惊,伸长脖颈嘶鸣,撅着蹄子试图逃窜。

燕止危将温知虞护在怀里,扬声指挥:“都原地站好!乱跑什么?!

把马牵紧,别让马跑了伤人!”

混乱之中,宾客纷纷逃窜入长公主府。

映桃和浅杏站在温知虞身旁,慌乱道:“郡主,要不您先回府避一避吧?

今日也不知怎的,接连炸了两次……”

“不可!”礼官扶着发冠,脸色惨白地过来制止:“新娘一旦出了门,就不可回头了!”

“可这里不安全啊!”浅杏急道。

“新娘出嫁当日,出门后便不可再回头,否则不吉利啊!”礼官言辞激烈。

温知虞道:“无妨,不必再回去,我就在此处等着吧。”

礼官总算松了口气。

接亲的少年们也围了过来——

“郡主嫂嫂没被惊吓着吧?阿危伤口没事吧?”

“炸的到底是何处?阿危,不会是你为了给郡主惊喜,特地准备的烟花吧?”

“你是不是傻,谁家烟花炸起来,威力跟火药一样大?”

“……”

七嘴八舌的声音,叽叽喳喳的。

燕止危的衣领都被扒开了。

他任由几人扒着衣领瞧了一番,才整理好喜服外袍:“看完了没?早就说了,我的伤已经好全了。”

燕琼点头:“今夜洞房,完全没问题!”

“瞎说什么呢?”燕止危抬脚踹了他一脚,笑得咬牙切齿:“舌头不想要了?”

“我说的不是实话么?”燕琼揉着腿笑。

燕止危用力咳嗽了一声,转头对温知虞道:“你别听他们瞎说……”

温知虞柔和一笑:“无妨。”

燕止危本来还觉得没什么,见她这么笑,反倒红了脸,浑身发热:“都不许瞎说!谁坏我名声,我跟谁急!”

燕琼带头:“你就装吧!昨夜,也不知是谁在那儿问太医,能不能剧烈……”

“剧烈什么?”燕止危似笑非笑。

燕琼正要说呢,就听见地面震了震。

原本混乱的宾客,反倒是安静下来,全都惊诧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长街尽头,数不清的铁骑拎着剑踏着红毯飞驰而来。

剑刃,泛着森寒的光。

有人惊呼:“那不是北大营的铁骑么?领头的人……是沈迢安沈大人?”

站得最近的燕琼呆了呆:“糟了,阿危,抢亲的来了!”

燕止危:“……放屁!”

人群中央,温知虞挪开团扇,对上一双淬了冰般冷冽剔透的琉璃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