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山田尚子坐在尸体旁,似乎已经认命。
降谷零从口袋里掏出一幅手铐,把她的双手拷住。
“那就麻烦你在这里呆一晚上,我能干的下属会来接收你的。”
“顺便思考一下要不要供出关于组织的情报吧,根据情报的价值我会考虑为你申请优待。”
“你在说什么鬼话。”
尽管动作很配合——可能是因为清晰地认识到绝无可能打过波本和斯米诺联手,但樱桃白兰地的态度保持着一贯的游刃有余与恶劣。
“你也不是不知道,组织对待叛徒的方法。我可不认为你们公安能在组织的后续追杀中保住我。”
樱桃白兰地身姿笔挺,就像胜利者一般,放肆嘲笑波本的幼稚妄想。
反正公安多多少少比组织多存在那么一丝微薄的底线,怎么算也比落入组织手中合算。
“而且你说了这么多,手上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吗?”
“当然,我知道你们日本公安抓人不需要证据。”
她冷笑一声。
降谷零一言不发地继续搜身。
这个女人的手段确实很干净。
除了她手上关于他公安身份的录音,剩下的事都是通过他人之手完成。
就连松田卓也这个被逼自杀的当事人,恐怕都不知道幕后黑手就是身边的女友。
甚至连窃听都有不少狡辩的余地。她只要咬死她窃听是为了探查她的男友是否出轨,这根本就不算什么重罪。
但正如她所说——公安抓人不需要证据。
就算需要,也只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样子罢了。
但这里没有别人。
只有一个有些三无属性的斯米诺。
因此降谷零还算放心地把樱桃白兰地铐起来,绑在松田卓也上吊的那棵树上。
不得不说,那棵树的枝条确实坚挺。能挂上一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自然也能承担一个更加瘦弱的女人的体重。
降谷零调整了下绑她的绳子,顺便给她的嘴上贴了块胶布。
“唔、唔唔。”
本来认命的樱桃白兰地愤怒地瞪了他一眼。
降谷零权当没看到。
他走向在一旁看着远方天空的斯米诺。
“准备走了。”
斯米诺所看的方向,在白噪音雨声中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
是扇叶撕裂空气和雨水的、高速旋转声。
“我记得我们组织的原则中有低调一条?”
斯米诺的红蓝异瞳和波本的紫灰色对上。
“你们就是这么低调的?”
**
上北幻是被琴酒的电话喊起来的。
如果不是琴酒承诺给他三倍加班费的话,他发誓,他绝对会让琴酒体会一下什么是社畜的痛苦。
尽管如此,他的内心仍然充满着困惑,和一些脏话。
他记得他好像、确实、应该是在休年假。
并且他这次和松田警官出来的目的是赏樱——对,赏樱。
而不是侦破杀人案、莫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还创立了一个神秘组织、最后还要在接近凌晨两点的时候为黑衣组织加班。
更过分的是,这些事情都是在短短十二小时内发生的,一件接一件,工作强度极大。
这也就算了。最令人伤心的是,如果他想找人要加班费,除了琴酒甚至找不到其他苦主。
白井是他自己的,他总不能找自己要加班费。
杀人案背后有着降谷零,而这位打工皇帝甚至要一个人打四份工来支撑公安的运营和自己的开销,肯定也没有多少钱。
他看着这片黑漆漆的天空,发自内心地感到一阵寂寞与空虚。
在这个樱花纷纷扬扬的夜晚,有人安眠,有人被黑心资本家琴酒强行剥夺睡眠。
“唉。”
生活不易,社畜叹气。
而且降谷零真的在他面前连装都不装了是吗?
他无声地盯着这位公安。
金发黑皮公安回以纯良的笑。
“你这么肯定我不会出卖你?”
他问。
“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吧。”
波本笑得很欠揍。
“凭什么?”
上北幻决定吓唬一下这个让他晚上不好睡觉的家伙。
他阴沉下脸,“刚刚的话我已经录音了,等琴酒来我就告诉他。”
“想必他也很乐意组织里的神秘主义者再少一名。”
“可是你要抓降谷零和我波本有什么关系呢?”
波本显露甜蜜微笑。
“为了对付声名远扬的波本,公安警察降谷零化名安室透潜入组织,我可是纯正的受害者。”
“……你都知道了。”
上北幻表情空白。
有什么能比在背后编排别人被当事人当面揭破更尴尬的事呢?
有的。
上北幻想。
那就是当事人当面念出你曾经瞎编的谣言。
“我看不爽莱伊,仅仅是因为我把苏格兰当所有物,莱伊路过的时候看了我的所有物两眼。”
波本没有感情的棒读。
“……呜呃。”上北幻哽住了。
这个人是怎么做到如此淡定地说出这种令人窒息的谣言的?
“我极其神经质且小心眼,行事风格血腥变态。
降谷零竟然敢化名安室透潜入组织来对付我,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波本嘴角上扬,继续棒读。
“您快别念了。”
上北幻脚趾抓地,痛苦地捂住耳朵,“有什么要求直说吧。”
只要不是把松田警官的天然卷变直这种不可能做到的事,他什么都会答应的。
出乎他的意料。
降谷零说,“没有要求。”
上北幻怀疑地看着这个脸黑心更黑的家伙。
“松田他只是不想我们自相残杀而已,一个是警校时的好友,一个是救了自己一命的被监护人。”降谷零继续说。
“他应该也给你看过我在警校时的照片吧?”
“你是指你打掉松田一颗假牙的那次吗?”上北幻说。
那张照片上,两个人脸上都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伤口,赌气地抱着肩膀,站在了照片的最两端。
他们各自的幼驯染勉强拉住这俩人,才能拍下这张照片。
“……他给你看的是这张啊。”听到这,降谷零还能保持微笑。
松田阵平的黑历史和他降谷零有什么关系。
“不止,”上北幻说,“还有其他照片。”
比如某金毛做饭做出的一团黑糊的照片。
其他三人都拒绝食用这团不明物体,只有幼驯染兼指导老师、五人里最有良心的诸伏景光非常照顾失落金毛的心理健康,强行吃了一半。
然后他就进校医院住了三天。
原因是食物中毒。
降谷零假装没听到这段黑历史。
黑心脸厚的大人微笑的弧度都不带变的,他飞快地带过这个话题,说,“那这次就算是扯平了,如何?”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