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字件藁羽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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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突然的大雨,三人不得不顶着野餐垫暂时转移到了小寺庙里。

小寺庙没有人维护,已经半荒废了。漏洞的屋顶不断往下漏着雨,也就勉强比外面好一些。

好在这里确实没有什么人气,零零散散的人们还能挤在勉强还算完好的屋顶下,互相擦干身上的雨迹。

一方看起来明显是一家人,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看起来大概初中生年龄。

穿着藏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嘴里一边抱怨着“我为什么非要带这两个小鬼来赏樱”,一边有些粗鲁地用白毛巾把两个小孩擦干。

女孩还算听话地任他揉来揉去,男孩则是有些嫌弃地眯起了眼睛,自己抢过了毛巾擦拭。

另一边的四人看起来则是出来旅游的,两男两女,都是大学生的年纪,此时正在分享自己拍到的照片。

最后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单独站在一边。

其余两方都离他很远,他看起来也不太在意,从怀中拿着手帕,轻轻擦干身上的水迹。

上北幻粗略瞄了一眼,大概知道其他人远离他的原因——这个男人左半脸戴着半边纯白色面具,缠着绷带,头上还扣着一顶鸭舌帽,拿着一把长长的黑伞,低着头玩手机,完全不看人。

看着就不像什么善类。

不过也有可能是烧伤一类的原因,导致毁容和自卑……

上北幻想摸摸下巴,却发现没有空余的手了。

现在他左手抱着零食篮子,右手抱着番茄汁,安室透和松田阵平就像门神一样一左一右站在他的两边,一人举起一边的野餐垫。

门神三人组的到来吸引了庙里的人的注意。

“真是,怎么又有人啊……”那个中年大叔嘴里嘀咕了一句。

也难怪他会抱怨,这个漏水的寺庙也确实没有多少空余的位置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也是来赏樱的。突然下起了大雨,没有带伞。”

安室透那张池面脸上带着笑从容解释,每句话都是敬语体。

上北幻看到那两个大学女生已经在疯狂点头了。

“接下来可能要打扰各位了。”

反观松田阵平,此人戴着墨镜,单手举垫子,单手插兜,一言不发。

知道的明白这家伙只是喜欢耍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黑道人士。

上北幻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摆出营业的笑容,“还请多多关照。”

这下后面的两个初中生也红了脸。

“嘁。”

旅行团中的一个男人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别这样嘛,松田。”

其中一个女生拉了拉他的袖子,“本来这个小寺庙就是无主的公共场所,人家要来躲雨也很正常。”

那个和天然卷警官撞姓的男人看起来很不爽,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但比他更不爽的还有一位——

上北幻看到旁边的安室透有些紧张地关注某松田卷毛。

「喂喂,难道以为他会冲上去算账吗?」

上北幻对此很不屑,因为他对自己成熟稳重的监护人很有信心。

松田阵平果然不负两人的期望——身为愿意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刑警,他只不过是咬断了棒棒糖的塑料柄而已。

上北幻和安室透看着掉在脚边,深深印着愤怒的成年人牙印的塑料柄。

以及某人愤怒的用牙磨碎糖果的咯吱咯吱声。

「至少他真的没有冲上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目光里充满了对彼此的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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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人就加入了寺庙躲雨的行列里。

并且在安室透的安排下,把众人的野餐垫一一盖在了漏洞的屋顶上。

在合作的过程中,几人也做了自我介绍,算是互相认识了。

中年大叔的名字叫毛利小五郎,他带着自己的女儿毛利兰,以及熟人的儿子工藤新一两个小鬼出来赏樱,没想到半路下起了大雨。

“真是的,明明出门看天气预报说这两天都是晴天。”

他终于擦干了两个小鬼,抖着自己湿漉漉的外套说。

上北幻注意到,这个大叔的外套相比两个小孩湿得厉害,看起来是用这个外套挡雨,保护着两个小孩到寺庙里。

虽然嘴上抱怨不断,还算个负责任的大叔嘛。

“还不是爸爸把车停在山脚下,”毛利兰贴心地帮忙把毛巾拧干,盖在了毛利小五郎的头上。

“伞也在车里,这下只能等雨停了。”

男初中生工藤新一手插在兜里,眼睛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而旅行团里的两个女大学生很欢迎新加入的三个池面,拉着剩下的两人热情地做了自我介绍。

其中那个脾气很松田的男生叫做松田卓也,他和那个拉住他衣角的女生山田尚子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小情侣不好意思单独出来赏樱,就拉着好友石桥慧和白井三建一同出来游玩。

这俩人明显都是腼腆的性格,不好意思拒绝明显会成为八百瓦电灯泡的请求,还是一起出来了。

最后那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很不好相处,但也主动帮忙补上寺庙的漏洞。

他自称是由于一场煤气罐爆炸引起火灾,导致左脸严重烧伤,声带也严重损伤。

因此他时刻戴着面具,缠着绷带,避免吓到别人。

尽管穿着吓人,但这个男人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亲和力,很快就取得了毛利兰的同情。

善良的初中女孩深怕揭开这个男人的伤口,在毛利小五郎想要追问时不动声色地踩了爸爸一脚。

“字件藁羽木(じけんわらはぎ),这是我的名字。”

他声音嘶哑,看起来确实如他所说,在那场火灾中伤到了声带。

松田阵平不动声色地盯着这个可疑的男人。

“揭开事情始末(事件わらはぎ)?”

初中生工藤新一摸着下巴,“好奇怪的名字。”

“不要随便说别人的名字奇怪啦。”毛利兰给了自己幼驯染一个手刀。

“抱歉抱歉。”完全打不过空手道暴力女的工藤识趣地道歉。

“没关系的。”

字件藁羽木把最后一个漏洞添补上,“这个名字是我为了纪念新生而取的。”

“在那场大火中,不少人都死了,只有我命大,活了下来。”他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