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战场。
天穹之下。
李子夜在鬼刹女的搀扶下，有气无力地站在那里。
前方，秦婀娜一人对上十几位被黑雨感染的怪物，愤怒之余，大开杀戒。
青霜剑每一次挥过，断肢残臂飞舞，漫天鲜血溅落，惨烈异常。
单方面的屠杀，毫无悬念，不到半刻钟的工夫，视野范围内，再没有一个怪物还能站起来。
地上，鲜血横流，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触目惊心。
人间剑仙的善良，从来都不在神明和怪物面前展现。
杀完所有的怪物，秦婀娜转身走向自己的弟子。
李子夜看着前方的怪物尸体，轻声道，“姑娘，扶我过去。”
“嗯。”
鬼刹女点头，扶着身旁之人朝前走去。
“做什么？”秦婀娜停步，询问道。
“善后。”
李子夜回答道，“防止诈尸。”
那些黑雨，是否还有着其他的能力，他尚且不清楚，不能大意。
说话间，李子夜抬手，欲要聚集天地灵气，施展术法。
“不用那么麻烦。”
秦婀娜伸手按下其手臂，淡淡道，“我来。”
说完，秦婀娜转过身，一剑挥过，顿时，一股强大的寒气弥漫开来，将地上的所有尸体全部冰封。
转瞬之后，被冰封的怪物尸体砰然崩碎，消散于天地之间。
做完这些，秦婀娜收剑，看着眼前的弟子身旁的姑娘，询问道，“小子夜，这位姑娘是？”
“鬼刹女。”
李子夜回答道，“我和天女在赤地认识的一位姑娘，我们怀疑，她就是道门消失了千年的女武神，常羲。”
“常羲？”
秦婀娜闻言，面露诧异之色，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姑娘，说道，“她的情况，有些奇怪。”
“鬼刹女只有一魂。”
李子夜解释道，“据我们估计，常羲的地魂在鬼刹女濒死之际，入主了她的身体，所以她的身体才会阴气这么重。”
“为何要带她来这里？”秦婀娜不解地问道。
“因为她的体质特殊。”
李子夜回答道，“她是罕见的无属性体质，可以吸收并且镜像所有的力量，我和天女带她来，想要看一看她能不能复制反镜之力。”
秦婀娜听过眼前弟子之言，神色微凝，问道，“有把握吗？”
“没有。”
李子夜摇头应道，“只能去试，现在，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不断试错，直到找到正确的答案。”
“先离开这里再说。”
秦婀娜看着已经消失的极昼世界，说道，“老张那边还在一个人顶着，我不能离开太久。”
“好。”
李子夜点头，在鬼刹女的搀扶下朝着外面走去。
“我来吧。”
秦婀娜说了一句，挥手带过两人迅速朝着东边赶去。
路上，三人身影疾驰而过，不时远远地看到正在被追杀的怪物，又或者怪物在袭击古战场中的宗门弟子。
总之，因为怪物逃出极昼世界，整个古战场开始乱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被追杀的怪物中，李子夜看到了全新的陌生面孔，心情沉下。
黑雨感染的那些人，他全都有印象，路上看到的怪物中，明显有几个，他并不熟悉。
说明，那些怪物的确可以感染他人。
如此一来，想要将所有的怪物全部杀尽，可谓难如登天。
这一次古战场进来的人太多了，被感染的怪物中，不乏半神境强者，在这古战内，就是无敌的存在。
而仙子师父和老张又不能长时间离开混沌世界，根本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事。
秦婀娜看出弟子的担忧，却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两人，继续朝着东边的混沌世界赶去。
天际，朝阳东升，驱散黑暗，照亮了人间。
没过多久，秦婀娜带着两人来到混沌世界前，一剑斩开了入口，进入其中。
与此同时，混沌世界深处，张邋遢看着前方反镜通道的位置，时刻戒备。
已经杀了那么多，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来了吧？
上天保佑，让他老人家稍微歇一会儿！
思绪间，后方，秦婀娜带着两人赶至，开口问道，“没出问题吧？”
“没有。”
张邋遢应了一声，看到秦婀娜带来的两人，诧异道，“小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说来话长。”
李子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先让我喘口气。”
“你怎么又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张邋遢看到眼前小子半死不活的状态，目光看向一旁的秦婀娜，问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众神在东边又开辟了一条通道，不过，被小子用四象封神阵和太白神剑封印了。”
秦婀娜回答道，“好在发现的及时，不然，我们就要腹背受敌了。”
“那些家伙，还真是没完没了。”张邋遢沉声道。
一旁，李子夜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块黑色的冰晶，认真地观察起来。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竟然可以感染人的意志。
“小子，你拿的什么？”张邋遢疑惑地问道。
“反镜之门后掉下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李子夜说道，“不过，有人应该知道。”
说到这里，李子夜从怀里拿出镇魂珠，看着被封印在里面的极瑶天，开口问道，“说吧，这是什么。”
镇魂珠内，闪动的神之灵识没有回应，不做理会。
“就喜欢你这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脾气！”
李子夜语气冰冷地说了一句，手掌上，天地灵气汇聚，旋即化为火焰，炽烈的燃烧起来。
“啊！”
下一刻，镇魂珠内，凄惨的叫声响起，纵然隔着镇魂珠，依旧清晰可闻。
“异水，那是异水！”
烈火焚魂之下，极瑶天终于忍受不住，痛苦地回应道。
李子夜闻言，手中火焰散去，问道，“这些东西哪来的，有什么作用？”
“来自神国尽头。”
极瑶天如实回答道，“被异水感染者，灵识会被污染，而且，还会不断地感染他人。”
“你们神明使用这些东西，就不怕自己也被感染吗？”李子夜问道。
“怕。”
极瑶天应道，“只是，神明灵识之力远比人族强大，被异水感染后，不会完全失去自身意识，而是会逐渐堕落，成为堕神。”
“堕神？”
李子夜皱眉，说道，“没听过。”
“堕神，是众神对他们的称呼。”
极瑶天解释道，“你们人族，称之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