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一辆简朴的马车,穿行于街道之间。
昏睡的曲长笙正躺在正中央,被身边的女子打量。
这个女子,年龄似四十左右,衣着却不符合年龄的稳重,反而风格古怪,像是破布麻衣套成的一件一件,纤细的手腕上挂着一串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左右响动,举手投足间,不像是个上了不惑之年的女子,反而像个孩子。
她生得浓眉大眼,一手托腮,用上了药的手绢,将躺在车厢内女子的脸一点点的搽试干净。
不一会儿,有些娇艳的眉眼变得柔和清透,光是看着,就觉得很是赏心悦目。
“这么好看的姑娘,非要易容成那个样子。”
曲长笙躺在车厢内,脸色苍白如纸,被擦拭干净之后,更显脸色憔悴。
女子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眉心拧紧撩开车帘道:“你们快些,我怕她撑不住死在半路上了。”
坐在车外面的是两个男人,一身黑色劲装,脸上带着遮面,闻言也没回答,加快了速度。
车子七拐八绕,终于在一间普通的府邸内停了下来。
女子跳下马车,高高的马尾辫左右甩动,让那些男人们小心点抱人:
“慢点,别扯到她的伤口,否则待会修复的时候会更费劲。”
那些人倒也听话,手脚麻利的将曲长笙带回房间里。
而里面,刚好有一男子坐在桌案上,手提兼毫,正在画丹青。
他雪色的白发有些许垂在画纸上,眉宇虽是略见沉稳沧桑,却不见丝毫老气,一席墨色长衫,更衬他气质不凡。
如温润公子,眉宇间却又一层挥不散的雾气,叫人不敢小觑。
“主子!”
女子领着曲长笙喜滋滋的进了房间,命人将曲长笙放在床榻上:“人已经带回来了,没惊动了人。”
男子笔锋一顿,抬眸朝床榻上的女子看去。
他的眉眼,与赢尘有几分相似,却无赢尘的冷艳张扬,反而内敛优雅。
搁下兼毫,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温润的公子气度,开口却是冷沉沉的:
“死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