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如兰的打算

吕秀儿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如兰似麝，动人心弦。

加上倒酒之时，衣袖扯动，露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臂，颇有种红袖添香之感。

“请文公子饮用。”

吕秀儿斟满了两杯酒，放下酒壶，素手端起酒杯，递了过去。

“我…我自己来就行了。”文炎敬口干舌燥的说道。

吕秀儿也不说话，就端着酒杯含羞带怯的看着文炎敬。

文炎敬哪里受的了这个，连忙伸手去接。

酒杯不大，接过来的时候难免有肢体上的触碰，让文炎敬脸色涨红了起来。

吕秀儿端起另一杯酒，柔声道：“我敬文公子一杯。”

然而他和如兰是私定终身的，根本不敢拿出来说。

“岳父，这科举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中乃是正常之事，如今还长枫不满二十，这个年纪中举的能有几人？岳父还是不要太苛责的好，没准下次他就考中了。”梁六郎劝道。

但是文人们以朋党、师生、姻亲形成的利益体，其实并不比前朝的世家差多少。

如今世家没落了，不像前朝有许多传承上千年能够左右朝局的大世家。

因此后面和如兰遇到，他刻意讨好如兰。

太能了，文炎敬出身贫寒，以前见到的都是一些乡野村姑，因为经常劳作，皮肤粗糙黝黑，连盛家的丫鬟都不如。

然而在文炎敬看来，盛对学生的支持总归是有限的，哪有女婿来的亲近。

从厅内出来，被有些凉意的风一吹清醒了不少，往茅厕的方向走去。

盛家在他手上发扬光大，以后族谱上必将留下浓厚的一笔。

“哎呀，官人回来的正好，你们快伺候官人换衣服。”

不过炎文敬心动归心动，却也没有完全被美色迷昏了头脑，摇头道：“实不相瞒，家师曾言我高中后，回把家中千金许配给我。而且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下不敢私定，只能辜负吕员外厚爱了。”

“跟我来。”

在他看来，盛答应过他，如今肯定会选择把嫡女嫁给他。

文炎敬觉得如兰和她比起来，也就出身好罢了，其余方面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咳咳。”

犹豫了一下，文炎敬说道：“这件事我没骗你，不然以吕员外开的条件，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文炎敬确定是如兰，放心的走了过去。

换好衣服，夫妻二人把儿子留在家里让奶娘照顾，带着雯姐儿出了门。

文炎敬应了一声，匆匆往假山方向而去。

其实最开始文炎敬并没有想着勾搭如兰的。

他很明白这些榜下捉婿的商人打的什么主意，他考中二甲，等再娶了如兰，纳个商人女儿做妾完全够资格，吕步青未必会拒绝。

重要的是如兰还是以故的王老太师外孙女，亲姐姐是侯爵夫人，有诰命在身，亲哥哥娶的是海相公之女，娶了如兰就能和王家、袁家还有海家搭上关系。

文炎敬没好意思说自己没想到这一点，加上被美色诱惑，又是聊诗词又是听曲的耽误了许久，而是说道：“我也想走，但是那家人死活不让，我好说歹说才放我离开的，要不我一会跟老师求亲？我看老师喝了不少酒，没准就答应了。”

他娶的是墨兰，长枫和墨兰一母同胞自然要亲近一些。

而且上次回门的时候，他和长枫也相谈甚欢。

“炎敬能考中二甲十三名十分难得，等殿试后，名次说不定还会高点，他出身低，以后们可得照顾帮衬一点。”盛笑道。

也就是说盛根本没打算把嫡女嫁给他。

酒菜上来，盛就招呼几人喝了起来。

文炎敬晕乎乎的喝下了杯中的酒。

不过嫁的却是庶女墨兰，他虽然不知道盛家后面为什么把墨兰嫁去了永昌伯爵府，但是在那事后，盛也暗示过他，等他考中了会尽量帮他谋个好差事，补偿他。

毕竟盛的学生，以后进了官场就会打上盛的标签。

吕步青一愣，他明白自己和那些官员比起来并没有什么竞争力，因此让人调查那些拜了名师的贫民子弟，特意挑选那些老师没有合适女子的人。

不然他也不会让人把文炎敬绑回来才是。

如兰虽然出身书香门第，大家小姐，但是连自家兄长的诗词都背不全，说难听的不过是识得几个字罢了。

所谓的庆祝，其实就是介绍给袁文绍他们认识认识。

“好！”

盛明显不想多谈长枫，若是他再说下去，就要惹得盛不喜了。

“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不提那个逆子了。”盛摇头道。

等吕秀儿放下手的时候，本来白嫩的俏脸上凭添了几分红霞，更加动人了。

文炎敬见四周没人，连忙跑了过去。

梁六郎正和盛闲聊，见袁文绍他们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喜鹊行了一礼，说道：“文公子，我家姑娘在那边假山处等你，有话跟你说，你快过去吧，奴婢在这守着，有什么动静会提醒你们的。”

华兰带着雯姐儿直接去了寿安堂，袁文绍则是和盛长柏他们来到了前厅。

众人相互见完礼，然后在盛的招呼下，坐了下来。

喝了一会，文炎敬告罪一声，出了前厅，去方便去了。

等知道如兰并不是墨兰的时候，墨兰和梁家定亲的消息也传开了。

说完一手端杯送到嘴前，另一手举起，用衣袖掩面，喝下了酒。

“还有这回事？”

吕家姑娘纵有千般好，家世是个硬伤，而如兰哪怕万般不好，但耐不住人家家世好啊。

经过盛长柏介绍，文炎敬恭敬的向袁文绍行了一礼。

而文炎敬经过他调查，虽然拜了盛为师，但是盛家并没有嫁女儿给他。

说实话，他实在不明白如兰看上文炎敬哪一点。

“官人，我爹那个学生考中了二甲十三名，爹说他在汴京无亲无故，要为他庆祝一番，派人来通知了一声，让我们过去呢。”华兰说道。

“喜鹊姑娘，是五姑娘让你来的么？”文炎敬问道。

乘坐马车来到盛家，盛长柏带着文炎敬在门口迎接。

他虽然不怕，但是还有文炎敬这个外人在，也不好不给岳父面子。

“进士老爷若是看不上小女直说便是，何必找这种借口。”吕步青说道。

“岳父，怎么没有看到长枫？”梁六郎问道。

盛确实暗示过他，若是考中进士，就会把女儿嫁给他。

文炎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咳咳！”文炎敬轻咳了两声。

“不行，我爹酒量好着呢，你还是找个人正式前来提亲吧。”如兰说道。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和如兰断了联系最好，然而他一想到娶如兰的好处又很不甘心，一直拖到了现在。

如兰虽然长相不错，但是性格娇纵，比起吕家姑娘差的远了。

袁文绍微微颔首，勉励了几句，一行人便走了进去。

盛十分高兴，三个女儿都嫁入了有爵之家，儿子娶了海相公之女，前途也有了保障。

他刚刚那句话其实是半真半假。

吕步青轻咳几声，让文炎敬回过神来，微笑道：“不是我吹，我这个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女红厨艺也是上品，可谓是才貌双全。也就出身低微了一点，不然不比那些名门闺秀差，不知可能入进士老爷的眼？”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酒比之前的更加香醇了。

这次盛不仅请了袁文绍，还让人请了梁六郎和墨兰夫妻俩。

梁六郎张了张嘴，心里叹了一口气。

“可是那样一来，老师那边未必会同意，而且你也说了师娘那边肯定不会同意的。”文炎敬说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管请人来提亲，爹娘那边我有办法应对。”如兰咬了咬牙说道。

等下人过来通知酒菜已经准备好了，盛便吩咐上菜，然后招呼众人入席。

如兰听出文炎敬的声音，连忙小声道。

虽然吕家姑娘十分动人，但在他心里还是前途更重要。

虽然他没有见过汴京顶级豪门人家的姑娘，但是他觉得，那些豪门千金，最多也就如吕家姑娘这般了。

吕步青一时间也弄不清文炎敬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文炎敬咬死了不答应，他也不敢强逼。

盛闻言脸色冷了下来，不悦道：“这个逆子，这次又落了榜，还有脸何人在外喝酒，被我骂了一顿，禁足在院里了。”

当时他把如兰误认为是墨兰了。

文炎敬今年虽然才二十多岁，但是因为出身贫寒的原因，长的有些着急，看着像三十多岁的人一样。

没成想都开席了，都没看到长枫。

文炎敬当时并没有伤心，反而充满了激动。

盛暗示要把墨兰嫁给他后，文炎敬有次来盛家的时候，意外和如兰偶遇了。

这个吕姑娘不仅人比花娇，才学也颇高。

庶女哪有嫡女香，既然盛家把庶女嫁去了永昌伯爵府了，盛家就剩一个嫡女亲事没定下了。

袁文绍回到家里，见华兰正在梳妆打扮，有些疑惑道：“娘子，这天都快黑了，你还准备出门？”

然而文炎敬并没有等到盛换人的消息，反而盛暗示他以后会补偿他。

至于顾廷烨这个未来的女婿，到底还没成亲，盛自然不好意思让人去请。

文炎敬的目光一直看着吕秀儿消失在屏风转角，久久不能回神。

“敬哥哥，快过来！”

这一下反而让文炎敬有些乱了方寸了。

盛的学生若是没考中，自然没资格让袁文绍他们认识，如今考中了，互相认识一下，以后也能照拂一二。

之前她确实没什么办法，但是墨兰的事却给了她灵感。

若是长枫也在，他开口后，长枫这个做儿子的再一恳求，有外人在的情况下盛也不好拒绝。

盛起头，袁文绍和梁六郎自然是应了下来，然后闲聊了起来。

一来二去，便被文炎敬的才学给吸引了。

盛虽说已经四十出头了，但是从小没吃过苦，看着也跟三十多岁的人一样，两人站一起，跟同龄人一样。

话说一般喜欢年纪大的小姑娘，不都是因为从小缺少父爱么？

如兰父母双全，怎么就看上这种大叔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盛偏爱墨兰，她没享受到父爱？

不过一想到如兰那脾气，文炎敬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其实文炎敬很想问问能不能把吕姑娘给他做妾。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若是盛家真决定嫁女儿给文炎敬，刚刚在门外文炎敬就该说出来才是。

如兰虽然不爱学习，但是受父兄影响，对读书人却很有好感。

正走着，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喊声，文炎敬寻声望去，看到墙角有个丫鬟在冲他招手。

临走前还叮嘱文炎敬好好考虑考虑，一旦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他。

更何况他这次还答应了墨兰，帮她问问能不能去见见她小娘之事。

……

“我…”

上次回门其实他就问过了，不过被盛找话题挡回去了。

“文公子。”

吕步青看到这一幕心里暗笑，并没有让女儿离开，而是让她坐下，陪文炎敬聊起了诗词。

如今收的学生也高中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来到假山附近，只能看到假山跟前有个人影，分不清是不是如兰。

如兰拉着文炎敬来到假山后面，埋怨道：“今日揭榜后，被那些捉婿的捉走，怎么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若是你早点回来，爹爹那个时候正高兴，说不定你一求亲爹爹就答应了。”

文炎敬除了担心盛和王大娘子不同意，也怕暴露他和如兰之间的事，影响他的名声。

袁文绍一边任由丫鬟摆弄，一边说道：“这个名次倒是不低，是该庆祝一下。”

聊了一会，吕步青又让女儿弹奏了一曲，才让她下去。

只能好吃好喝的款待文炎敬，然后把文炎敬给送走了。

华兰见袁文绍回来，连忙吩咐道。

娶了如兰，他最起码可以省了十年的努力。

若是爹娘不同意，她就直接说自己怀了文炎敬的孩子，到时候为了盛家名声，爹娘自然会同意。

不过这个打算她有些不好意思跟文炎敬说。

文炎敬闻言一喜，他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知道如兰十分受宠，觉得她应该是有把握说服盛和王大娘子才这么说的，当下连忙保证过几日就请人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