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四个月前。
4月中旬。
香江,深水湾道79号。
李家别墅的客厅里,李超人和他的智囊陈伯正在闲聊,李择海从外面进来。
“爸、陈伯!”李择海在外面可以目空一切,在父亲和陈伯面前却是恭恭敬敬,老实得像只猫。
“你小子最近怎么老是往深市跑?是不是又勾搭上哪个女人?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也不正正经经结婚,成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瞎混!”李超人知道儿子的秉性,就冷着脸斥道。
“爸,你说的不三不四的女人指的是谁?我现在正跟李素兰拍拖,如果你觉得她不行,我这就跟她断了!”李择海试探着问道。
李择海跟湾仔女法官李素兰已经交往了大半年,感觉有点腻了,再加上李素兰对他粘得太紧,他现在想甩了她。
“放屁!”一身彬彬有礼的李超人怒了,“人家素兰可是个好姑娘,你要是能跟她结婚,我还巴不得呢!”
李择海一听,立即转移话题:“我这次去深市,是陈伯让我去的!”
李超人看向陈伯:“陈兄,真是你让择海去深市的吗?”
陈伯莞尔一笑:“李兄,你对择海爱之深、责之切,我非常理解,但是这次去深市,的确是我让他去的!”
李超人问道:“难道深市那边有什么事?”
陈伯说道:“那个跟择海一起投资企鹅的程骁,年纪轻轻就有独到的商业眼光,我对他非常感兴趣,就想让择海弄一张程骁的照片!”
李超人就问儿子:“照片你带来了吗?”
李择海连连点头:“带来了、带来了!”
说着,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陈伯。
这是一张程骁跟李择海在深市“希尔顿大酒店”的合影,陈伯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
李超人问道:“陈兄,这人怎么样?”
陈伯又把程骁的相貌看了几秒,之后,他还摇了摇头。
李择海也问道:“陈伯,这程骁值得结交吗?”
陈伯缓缓说道:“这少年眉梢如刀,眼角带煞,鼻翼不够圆润,嘴唇透着戾气,这是半生劳碌,为人作嫁之局!”
如果程骁在这里,他一定非常赞同陈伯的判断。
程骁前世艰难创业,最终却被苏家人得了好处,可不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李超人又说:“陈兄,你再说细点!”
陈伯十分肯定地说道:“依我看,这少年20出头艰苦创业,30岁后小有成就,40岁后身患绝症,最终被自己最爱的女人抛弃!”
自从出道至今,陈伯一直是铁口直断,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此言一出,让李择海悔得肠子都打结了。
就在前天,他刚刚送给程骁一块限量版的百达翡丽,价值888888英镑,折合港币过千万。
虽然李家有的是钱,也不能见谁都送一份重礼,他们只给有本领有背景的人送礼,借此拉拉关系。
陈伯既然这么说,程骁就不值得他李二公子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这种事,他还不能跟父亲说,否则又会挨一顿臭骂。
当天晚上,李择海一直冥思苦想:“我得用什么法子,才能从程骁手里把那块百达翡丽给要回来?”
他转念一想:“说起来,那小子虽然脸皮比较厚,其实挺招人喜欢的!而且,就企鹅这件事来说,他确实眼光独到,连我也跟着受益!要不,我就送他也罢!陈伯说了,他是半生劳碌,为人作嫁。是为谁作嫁?陈伯没有说具体是谁,我结交他,将来他的好处会不会都归了我?那就是为我作嫁,哈哈!”
久在商海打拼,李二公子的心可不是一般的狠。
第二天早晨,李超人和陈伯正在喝早茶,李择海才刚刚起床,姗姗来迟。
李超人训斥道:“你现在怎么越来越懒散?你看看你大哥,每天早早起来,就去公司坐镇,直到很晚才回家休息。想当年,我15岁就到钟表行当学徒,19岁就到五金厂做推销员,22岁就创办‘长江塑胶厂’……”
关于父亲的创业之路,李择海只要在家,父亲就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虽然烦躁,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听下去。
最后,还是陈伯笑着打断:“李兄,好汉不提当年勇,择海这小子有灵气,他无需再受你当年的苦楚!”
李择海也来了一句:“就是,人家程骁才19岁,就已经拥有企鹅20%的股份。爸,现在的年轻人也不容小觑啊!”
“呸,他能守住再说!你陈伯已经算定,他没有好结果!”
李超人的话才说完,陈伯却站了起来:“择海,你再把程骁的照片拿给我看看!”
李择海只好又把他与程骁的合影拿出来。
这一次,陈伯把程骁的相貌仔细端详了半个小时。
见陈伯如此专注,李超人父子都是一声不吭,唯恐打扰到他。
终于,陈伯喃喃说道:“如果仅凭这张照片,我算得一点也不会错,他就应该在22岁创业,从小做起,逐渐做大。可是……”
陈伯看向李择海:“你确定他今年是19?”
“我确定,陈伯!”
李择海手头有程骁的资料,但那些资料是从企鹅的内部得到的。
在这份资料里,程骁的身份是金陵邮电学院的高材生、辅导员,年龄25岁。
但是,在这份资料的后面附着四个字“资料存疑”。
所以,李择海并不相信这份资料。
在他与程骁的两次交往中,他觉得程骁不可能有25岁,顶多20岁。
他让老谷去程骁下榻的“天元大酒店”查,那里有程骁的入住记录,其中必有身份证号。
这一查,他才知道程骁才刚刚过完19岁的生日。
19岁的少年,有如此成就,更让李择海愿意倾心结交。
见李择海肯定地回答,陈伯越发疑惑:“我到底错在哪里?”
作为青城派命相术的唯一传人,陈伯还从来没有如此疑惑过。
这时,李超人说道:“陈兄,照片与真人,毕竟有所不同。如果你真的对程骁感兴趣,不妨让择海请他来香江一趟。到时候,你当面相看!”
陈伯问李择海:“能不能把程骁请到家里来?”
李择海说道:“如果他在深市,我想他一定会来。不过,我听说他现在即将面临高考,最近可能没有时间来了!”
陈伯点了点头:“半年之内,你带他来一趟。这段时间,我不出远门!”
……
早晨,程骁刚刚吃过早饭,就接到了秦葭的电话:“哥哥,你还在‘天元’吗?”
“在啊,怎么了?有事吗?”程骁问道。
“你今天不是要跟李择海去香江的嘛!他们有没有派车来接你?如果没有,我就送你去‘希尔顿’!”
“不用、不用,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派车过来!你在家准备好,接待李素兰就行!”
“那好吧!”秦葭说道,“在那边不要玩得太过火!我在这边等你呢!再过十来天,我们的录取通知书就要来了!”
程骁笑道:“你以为,李择海是个花花公子,我就得跟他学坏吗?哥是本分人,心里有了你,就住不下别人了!”
“你心里还有谢逅呢,我不是也能挤起来?”
“别瞎说!你之所以能进来,是因为谢逅已经出去了!”
两人正在斗嘴,客房里的电话也响了。
程骁手机还没挂,就拿起电话接听。
只听里面有人说道:“程骁先生,大堂里有个姓谷的先生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