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脸色一变,张大了嘴,看着支妙音:“你,你叫我什么?妙音,你,你肯象以前那样叫我了吗?”
支妙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我本以为,我心已经如止水,再不会有任何波澜,可是我错了,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是我的修行不足,佛祖曾告诉我,说我尘缘未尽,只有见到了你,才会斩断一切,这是我劫数,命理,我必须要遵从。v菠〝萝〝小v说所以,今夜,王妙音会重新回归一次,到了天明,仍然只剩下支妙音,佛祖的忠实仆人。”
刘裕叹了口气:“你的意思,是想以王妙音的身份,跟我作个了断吗?”
支妙音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转过了头:“我有太多的事情不解,太多的话想当面向你问,裕哥哥,我可以原谅你的一切,但我不能原谅你,不能原谅你背叛我们的感情。”
刘裕咬了咬牙:“慕容应该和你说过,我不是要背叛我们的感情,我是中了奸人的毒计,要我误以为你和桓玄在一起,那时候我万念俱灰,而慕容救了我,为了救我,委身于我,我对她负有责任,这才会在一起。”
支妙音紧紧地咬着嘴唇:“你骗我,你骗我,如果你真的跟我感情坚定,不会对我有任何的怀疑,又怎么会上当受骗?我同样被那些想陷害你,陷害谢家的人设计,甚至把你的续命缕残丝都拿来放在我的面前,他们说,他们说你已经死了,但我始终不信,我不相信你会真的给害死,我以为你是天之骄子,世上奇男儿,怎么会这样死于宵小之手?我本可以嫁入皇宫,成为尊贵的皇后,母仪天下,可是为了不背叛我们的海誓山盟,我斩断尘缘,削发为尼,遁入空门!”
“刘裕,这才是我王妙音,这才是你的爱人对于我们两个人爱情的承诺,不管我受了多大的委屈,我都会为你守节一世!可是你呢?无论你有任何理由和借口,你都背叛了我,我不说你跟慕容兰的事,我只说你自己,若不是你心中对我早有怀疑,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你又怎么会相信我会跟桓玄在一起,做出背叛你的举动呢?!”
支妙音的双眼通红,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下落,染得她的一身僧袍,胸前一片濡湿,而被这宽袍所掩饰的那高耸的胸部,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随着过于激动的急促呼吸而剧烈地起伏。
刘裕的眼中也是泪光闪闪,他不敢面对支妙音那灼热的目光,他扭过了头,长叹一声:“是的,怪我,是我对不起你,妙音。我,我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太懦弱,太自卑了,我,我从来没有敢真的相信,你是真心对我,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
支妙音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哭道:“你一直以为,我接近你,与你交往,与你定情,都是我们家大人的安排,是相公大人,是叔父大人的安排,为的是用我这个女人,来把你笼络,进而控制北府军,我不过是一个没血没肉,受人摆布的棋子,今天他们可以让我嫁给你,明天让我转嫁桓玄,我也会毫不犹豫,对不对?!”
刘裕闭上了眼睛,一行泪水从眼角滚下,他被支妙音这样说中了心事,是如此地残酷,可是却无一言反驳。因为,这确实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支妙音幽幽地说道:“裕哥哥,你仔细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们在一起的那些相知,相爱,快乐,可曾有一丝虚伪,一丝勉强?我王妙音跟你相处的每一刻,可曾有半点的不甘不愿?我就是知道你会胡思乱想,甚至不相信这跨越身份与门第的爱情,所以我一再地跟你说,是我王妙音个人喜欢你,爱你,无论你是将军还是民夫,我都愿意和你不离不弃,你怎么,你怎么就不信我?!”
刘裕长叹一声:“对不起,妙音,是我目光短浅,陷于门第之见,没有正视你的这份真情,但也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爱,绝对也是发自内心的,如果不是因为太过爱你,我不会如此在乎你,我不会,我不会在受骗的时候,以为你跟桓玄在一起的时候,心如死灰,整个人都一下子垮了,甚至不作反抗,就这样任由黑火焚身。当时,当时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这该死的火,焚掉我的皮,溶化我的骨,把我那千疮百孔的心,早早地烧掉,这样,我的心才会不痛。”
王妙音突然一下闪到了刘裕的身前,一把抬起了他的手,看着他的手腕与手背的皮肤,她的泪珠,一颗颗地落下,如同晶莹的珍珠,洒在刘裕的手背上,而她的声音,充满了关切:“你真的,你真的被黑火所伤吗?要不要紧,会不会,会不会留下疤痕?”
刘裕的心中一暖,这熟悉的肌肤相亲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与王妙音卿卿我我的时光,他很想就此一下子揽她入怀,刚一起念,突然想到明天要与慕容兰的婚礼,手刚伸出一点,一下子又缩了回来,沉默不语。
王妙音显然也感觉到了刘裕的这个细小的动作,她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两步,如同多年前一样,轻轻地摆弄起自己的袍子前襟,低着头,说道:“你,你当时真的是这样想吗?”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比起黑火焚身,更让我痛的,是你的背叛。我无法想象,你居然会跟桓玄一起来杀我,之前那个假扮你的模样来引诱我的,是桓玄的老婆刘婷云,她熟知你的很多**之事,又知道你的神态,才会扮得如此之象,连我都上了当。”
王妙音咬了咬牙:“原来是她扮的我,怪不得她现在从来不敢来看我了,我以为她是嫁了桓玄不方便外出,没想到是心中有鬼!我有这样的好姐妹,哈哈哈,这可真是自己种的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