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不说话了,皇帝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好像还是很感兴趣的模样,这皇帝都不着急,自己这些人还需要着急吗?
“我大夏疆域万里,人口也不知道有多少,难道还怕没人当官吗?”李煜冷笑道:“当初大夏还没有建立的时候,天下的读书人都是集中在世家大族手中,现在好了,遍地都是书院,读书人增多了,他们就认为自己可以主宰朕的江山了,认为朕应该向这些读书人低头,真是笑话,朕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岂会在乎这些读书人?”
“当年是什么情况,岑先生应该很了解,那个时候的大夏崇文殿是一些什么人,乡下的土财主、商人,女人,唯有岑先生和范先生是读书人出身,怎么,这才多少年,他们就忘记了一切,读书人是很高贵,是很难得,只是这天下除掉读书人就会垮吗?”
“不会,这个天下,谁都可以不缺,但唯独这些人是可以雀的,好像天下的读书人只有这几百人一样,朕什么事情没干过?朕的名声本身就很差,又哪里担心日后史书会怎么写?”
李煜坐在宝座上,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世上哪里有什么明君,真正厉害的人,哪个不是誉满天下,谤满天下。他横扫天下,岂会看的上这些读书人,就算这些读书人都不考,恐怕李煜也不会放在心上。
“陛下圣明。”岑文本听了连忙说道:“我大夏需要的是一个聪明人,是人才,而不是人云亦云,不追究事情的真相,就妄下定论的官员,这样的书生就算是当了官员,也是一群昏庸无能之人。”
“那还等什么,开考吧!”李煜冷笑道:“前面的试卷都准备好了吗?策论的题目朕也想好了,就以孔氏为题,朕倒要看看这些读书人会怎么写。”
“陛下。”岑文本等人听了面色微微一变,没想到皇帝会出这样的题目,实在是太尖锐了,一个不好,整个士林都会受到影响。
“还请陛下三思。”范谨等六部尚书听了也忍不住劝阻起来。
“算了,既然诸位都反对,那就算了吧!那还是按照以前,阁老命题,景睿,你从其中抽取一份,当做春闱的策论。”李煜想了想,最后还是给了众人面子,他也知道这件事情若是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恐怕会引起世人的议论。
“臣等遵旨。”岑文本等人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皇帝陛下并没有将这些读书人放在眼中,但这些人不一样,办事还是小心翼翼的。
只是当岑文本看到李煜的眼神时,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结束的,事情还会继续下去。
“向卿,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是什么,若是没有人主导是不可能实现的,你找到的那个夏鸣,未必是最终的主使。”李煜双目中多了一些寒光。
“陛下,不知道这些参与罢考的学子当如何处置?”长孙无忌询问道。众人的目光也望着李煜。
“既然他们想罢考,那就不要考了,以后都不要考了,回家读书吧!”李煜声音很平静。却是显得煞气冲天。
众人听了之后,心中一阵冰冷,皇帝陛下太狠了,一口气断了近千人的前程。这种魄力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陛下。”长孙无忌还想说什么,却见李煜摆了摆手。
“臣等告退。”岑文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退了下去。
“父皇,难道真的要这样下去吗?儿臣担心此事会引起士林中的反抗啊!对朝廷不利。”李景睿有些担心。
“自古都是东风压倒西风,你若是后撤一步,那些读书人就会看破你的虚实,他们就会有更多的要求,下一次,就会约束你的权利,你知道吗?这些读书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帝王垂拱而治,让他们处理国家大事,而你就是一个吉祥物,成了一个摆设。”李煜脸上露出一丝残忍之色,冷笑道:“既然他们想玩,那就玩就是了。”
“儿臣明白了。”李景睿听了心中冰冷,没想到在这件事情的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这涉及到皇权之间的争斗。
“景睿,以前皇帝下面是丞相,辅佐天子,统领百官,调和阴阳。后来到前朝,分了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统领文武百官,你就发现,这权力由一人分为三人,到了本朝的时候,已经分为五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防备丞相权力过大,威胁皇权,故而分了丞相之权。”李景睿回道:“父皇不仅仅分了丞相之权,还分了文武之权,文官不能统领武将,武将也不能统领文官,偏偏这两者又互相影响。”
李煜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能有如此体悟朕也就放心了,朕是开国之君,自然不用担心这点,但后世之君,却不得不玩平衡之道。”
“父皇认为这些学生罢考,背后是有文官在指使?”李景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深处多了一些惊骇,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敢试探皇权。
“或许有,或许没有。”李煜淡淡的说道:“但这件事情很重要吗?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是谁,作为皇帝是不会后退的。否则的话,皇权还有威仪吗?”
“儿臣明白。”李景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或许这些士子是无辜的,或许这里面有阴谋,有人在背后出主意,可又能如何,皇帝陛下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近千人的命运瞬间就被皇帝做出了决定。
“不要同情那些读书人,不要以为他们身后都寄托了家人的期望,或许这里面有人和盛怀一样,家里老母倚门相望,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是小孩了,在做出决定的瞬间,就已经考虑清楚了。”李煜安慰道:“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是落子无悔,现在距离科举还有一段时间,那些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儿臣明白了。”李景睿声音很低沉。
“换上甲胄,跟为父去个地方。”李煜站起身来,将一边的大夏龙雀刀取在手中。
“儿臣遵旨。”李景睿一愣赶紧迎了下来。
大殿之外,岑文本淡淡的看着众人一眼,说道:“诸位,准备应变吧!陛下是谁?岂会后退半步?当年陛下不过四百人,面对数万大军的围剿,都没有后撤过半步,现在身为天子,又怎么可能后退呢?”
众人听了顿时不说话了,脸上也都露出复杂之色,大家都听出了岑文本言语中的含义,这些读书人想借的机会逼迫天子后退,这是不可能事情。
大家都是聪明,或是出身世家,或是桃李满天下,或者是和那些读书人有所关联,无论是岑文本也好,或者是其他人也好,都知道这里面的问题,可是没有人想到皇帝陛下居然如此厉害。
你们想斗,那就斗,看看是你们厉害,还是皇帝厉害。
“岑大人,这件事情?”高士廉迟疑道:“这么多人,陛下全部处置了,是不是太过严苛了一些。”
“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春闱还没有开始,诸位若是有机会可以劝阻一二。”岑文本脸上的谦虚之色浓了一些,望着众人说道:“诸位大人,还是回去准备吧!陛下还准备让我们出题呢!”
众人还准备说什么,就见远处有一队骑兵飞奔而来,虽然距离比较远,但众人还是认出了对方,前面正是李煜父子。
“陛下这是?”范谨忍不住惊呼道。
“走吧!还是去崇文殿吧!”岑文本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光芒,脸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身形缓缓的消失在众人面前。
骑兵在朱雀大街上飞奔,或许街道上的百姓们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行人神色匆匆,唯有一些读书人显得意气风发,不时可见三三两两的读书人出现在大街上。
骑兵飞奔,李景睿心中好奇,只是看着李煜的模样,不敢询问,不过很快就发现前方目的地,就是燕京的巡防营,掌管燕京防御所在。
“打开营门,陛下来此阅兵。”李十手执大夏龙雀刀,飞奔而出,大声说道:“快些打开营门。”
驻守营门处的士兵见李十手中的大夏龙雀刀,脸上露出敬畏之色,不敢怠慢,一面派人飞奔禀报李固,一边打开营门,放李煜等人入了大营。
“景睿,记住了,你可以不理朝政,但一定要掌控军权,你可以不信任任何人,但一定要亲近军队,军队才是大夏的根基,才是你我父子立身之根本。”李煜看着眼前的大营,速度也放慢了许多。
“父皇教诲,儿臣谨记在心。”李景睿点点头,李煜度过了数次难关,不就是靠手握大军的吗?否则的话,早就被那些世家大族所灭了。
这也是大夏军人的地位很高,福利很好的缘故。皇帝信任士兵,士兵自然拥戴天子。
“万岁,万岁!”
沿途的士兵们看见熟悉的金边凤凰展翅旗帜,顿时知道天子到来,顿时大声高呼着万岁,声音很快传遍了整个大营。
“末将李固率领巡防营上下恭迎陛下。”很快,李固就率领巡防营上下迎了上来。
“免礼。”李煜哈哈大笑,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大声说道:“朕没有通知你们,就来看你们,是朕的不是了,不过,我大夏的军队就应该如此,战争随时都会发生,我们不知道战争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发生,作为一名军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训练自己,只要听到战争的号角就能杀出去,就能战而胜之。”
“陛下圣明。”李固大声说道。
“擂鼓,朕要检阅三军。”李煜面色冷峻,大声说道:“朕要看看你李固统领的巡防营兵马是不是能战而胜之。”
“传令下去,擂鼓。”李固让开道路,大声说道:“陛下,请。”
“走。”李煜翻身上马,领着李景睿朝中军大帐而行,而远处战鼓声响起,震动了整个大营,无数兵马从四面八方而来,朝中间的校场飞奔。
大营之外,一些人听见军营中出现的战鼓声,纷纷消失在燕京城内的四面八方,很快,燕京城内的人都知道皇帝陛下了入了巡防营。
岑曼倩急急忙忙的进了书房,看见岑文本正在看书,神情淡然,好像对周围的情况视而不见一样。
“父亲,陛下。”
“陛下去了军营,对吗?”岑文本头都不抬,就接过儿子的话,淡淡的说道:“我不仅知道陛下去了军营,而且还知道陛下去了巡防营,甚至还知道陛下和储君今天晚上会在睡在巡防营。”
岑曼倩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想到岑文本会有这样的猜测,虽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尚且不知道,但现在的情况的确是如此,皇帝陛下已经去了巡防营。
“相对于我们而言,陛下更加信任的是军队,是将士们,他可以在军营中休息,但绝对不会在我们家休息的,尤其是现在,京中情况特殊,陛下甚至连皇宫都不会呆的,在巡防营中休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岑文本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说道:“这件事情与我们没有关系,这两天关闭府门,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父亲,您是说那些参加春闱的人?”岑曼倩显然也听说了什么。
“哼,不是他们是谁,还真的以为,太平时期,马放南山了,陛下会倚重读书人,却忘记了,陛下当年曾经用过女人,用过商人当官的,不是只有读书人才能治理天下。”岑文本轻笑道:“朝中也有些人,总认为陛下乾纲独断,不利于朝政的稳定,想让陛下退一步,加上还有前朝余孽,世家大族等等,这才有了今日之事,可是,陛下根本不在乎这些家伙。十分干脆的进了军营,将一切问题都留给了这些家伙,让他们自己选择,这下就有意思了。”
“只是此举对于士林来说,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啊!”岑曼倩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