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鹏掷地有声,神色肃穆。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带上了愁容。
“鹏儿你回来了,你刚才说什么?”
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儿子,宫洲脸上爬上一抹激动,不过稍纵即逝。他快步上前走至宫鹏跟前,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宫鹏没回宫洲的话,而是先对着夏子文问候了一声,然后有些歉意地对着宫洲说道:
“爹,我回来了。最近一段时间,您辛苦了。我刚才说,婚礼取消。
就如您说的,现在马上组织大家回瘴气谷。婚礼的事,等避过这个风头以后再说。”
“不可,取消婚礼万万不可,”宫洲挥挥手,“这和亲家已经商定好的事情,怎么可以反悔做那背信弃义之人?而且,若是婚礼突然取消了,你让司徒姑娘以后如何出现在众人面前?咱们可不能做让亲家一家抬不起头的事!”
“亲家严重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正值危机关头,哪有什么背信弃义之说?宫鹏小子又不是始乱终弃我家丫头,不过是推迟婚礼而已,不碍事。等这次危机过去,咱们再给他们补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不就结了。现在,就按照宫鹏小子说的办。”
宫洲话刚落下,司徒渊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他边往大厅走,边敞着嗓子大声说道。
他身后,跟着一位纤细女子,灿如春华,姣如秋月。
女子随司徒渊走进大厅,安静乖巧地站在司徒渊身后。不过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却是趁人不注意,偷偷瞥向宫鹏的方向。
“亲家老爷子,您怎么来了,快上座快上坐。”
宫洲看到司徒渊,一时有些惊讶,随后赶忙迎着人往上首座位走去。
同时,他也看到了隐在司徒渊身后的姑娘,脸上瞬间溢出笑来:
“呦,晶丫头你也来了,你祖母和婶子正惦记着你呢,鹏儿,你快带晶丫头去后院看看你祖母她们。”
司徒渊身后的姑娘,正是瘦下来、变得和以前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的司徒晶。
听到宫洲的话,她眸子快速在宫鹏身上瞥了一眼,然后红着脸低下了头,给宫洲小声行礼:
“见过伯、伯父。”
她说完,扭头疾步奔出了大厅。
“砰砰砰……”
她的脚步每一次踩地,都发出一道巨物落地的巨响,震的大理石地面差点翘起来。
很快,随着脚步声远去,响声竟变得凌乱起来。
大厅里,空气有片刻的凝固,几人感受着脚下传来的明显异动面面相觑。
尤其司徒渊,更是一脸窘迫。
这孙女,有点丢人……
“哈,哈哈哈……小丫头这是激动了,激动了……那个,我这孙女,力气大是大了点,不过贤侄请放心,她绝对温柔,贤惠,孝顺……”
很快,司徒渊张着嘴,却发现编不下去了。
他打着哈哈,赶忙转移话题:
“贤侄,老夫刚才说的,你考虑考虑。眼下,最为重要的是府上众人的安危,丝毫马虎不得。
两个娃娃的婚事虽然重要,可比不过大家的性命重要。
老夫也是因为得到一些消息,所以才赶忙赶过来的。
最近出现的那些人,修为深不见底,咱们怕远不是人家的对手啊,要早做打算为好!”
说到后面,司徒渊一脸沉重。
作为隐世最大的商行负责人,他的消息很是灵通。
隐世最近莫名出现的高手,荆门的人员调动,以及木青子这次出事,他稍微一想,就将这些联系在了一起。
“司徒家主说的不错,宫家主,你要早点做决定为好。
家父已经通知了夜堂主,他正在赶来的途中,赶在明天天黑之前,他应该可以到。到时,夜堂主会护送你们离开。”
夏子文接话说道。
“父亲,你就听大家的吧。既然祖父和夏兄都这么说了,可见这时举办婚礼,并不是明智之举。
而且,木前辈这事,貌似师尊也牵扯其中。
他离开之前给我传讯,说他归期不定,怕是不能准时来参加我的婚礼,且郑重告诫我最近一定要谨慎小心。
师尊如此说,想必是真的有危险。
再加上木前辈的事,可见眼下危机重重。
因此,婚礼一事,只能暂且取消。祖父刚才既然说了取消婚礼的事,想必岳父岳母他们也是听同意的。
至于司徒晶那里,儿子亲自向她赔罪,以后定会加倍补偿她的。”
宫鹏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宫洲,等他做决定。
其他两人也是。
宫洲眼神一一扫过三人,迟疑片刻,最后对着司徒渊歉意道:
“……好,那就听大家的。亲家老爷子,对不住了!不过你放心,等以后晶丫头嫁过来,我们定当像亲生女儿一样待她。
若是宫鹏这小子敢对晶丫头不好,我一定好好削他。”
“哈哈哈,贤侄这话我可记住了,老夫就这一个宝贝疙瘩,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最是容不得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以后宫鹏这小子若是敢对她不好,老夫就是拼了这一身老骨头,也是不依的。”
司徒渊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宫鹏说的。
他虽是笑着,可语气中透着的威严,让人不容忽视。
顶着司徒渊令人压迫的视线,宫鹏头皮一紧,浑身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请爷爷放心,以后,我若是有负司徒晶,任凭您处置,我绝对不反抗!”
“嗯,不要光说的好听,还要做的好看。”
“是,爷爷。”
决定好取消婚礼,几人商量了一番,夏子文便告辞离开了。
而司徒渊却留在了宫家。
对于司徒渊的雪中送炭,宫洲甚是感激。一般人,这个时候避开都来不及呢,怎么义无反顾的来帮忙。
“贤侄你就不要客气了,这个时候,老夫怎么能离开宫家旁观呢?!
不管是因为九儿姑娘的恩情,还是作为亲家,老夫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呐。
老夫留在宫家,也是希望能尽一点自己的微薄之力。”
司徒渊大手一挥说道,丝毫不在意被宫家连累。
不过他心里,可是疑惑连连。
回到客房,司徒渊开始沉思。
他得到的消息,最近出现的那些高手,是两波不同目的的人。
一波,和好几年前的那些人一样,是为了寻找羊皮卷。
而另一波,貌似是寻人的。
想到曾经在他们拍卖行拍走了那张羊皮卷且昙花一现的少年,靳门的那位神秘少主,还有殷九,以及被牵扯其中的宫家……种种因素结合在一起,司徒渊心里逐渐清明。
“殷九,拍卖行出现的少年,靳门的少主……原来如此!”
“找人的那些人,会不会也是来找殷九的呢?”
司徒渊嘴里默念。
“砰砰砰!”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司徒渊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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