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孙权的江东,似乎内政皆掌握在江东氏族的手里,兵权尽归周瑜,而他身在吴候宫里,犹似一个傀儡。”
“但若有人真的将他视作傀儡,那此人早晚会被孙权所擒!”
曹老板心悦诚服,只觉顾泽识人之准,犹如一个看着孙权长大的一般,抱拳施礼:“先生之言,令在下茅塞顿开!”
顾泽走到花树之下,轻轻伸手,折下一缕花枝,嗅着上面的花香之气。
“实际上,江东的内政外兵,互相制衡,彼此平衡,江东氏族若不乖了,周瑜可提兵灭之,而周瑜若有不臣之心,只要江东氏族断其供应,八万水军,不占自乱!”
“而那个执掌平衡点的人,就是孙权!”
顾泽将花枝轻轻一弹,如一支从天而降的利剑一般,插入西墙下的泥土之中。
“所以若论攻城略地,决战千里,曹丞相自然要强过孙权,可是若论治国理政,从容闲雅,则孙权的权谋技巧,更胜曹丞相。”
“所以嘛!”
顾泽回头看着曹老板,淡淡一笑:“孙权必更长寿!”
必更长寿?
四个字,如四个铁钉,钉在了曹老板的心头!
他所以南征北讨,不顾疲累,马不停蹄的往返于华夏大地上,就是因为他自觉岁月匆匆,跟孙权马超这些年轻人打熬时光的话必败无疑。
“请问先生,既然江东已经不可能归降,如今曹丞相又该如何做呢?”
“荆州水军已经被甘宁的锦帆贼所烧,短时间内很难重建,恢复战力……”
顾泽并未直接回答曹老板的话,却忽然反问道:“正如阁下所说,既然江东已经不可能归降,那么曹丞相留着那个流窜于荆州的亡魂,又有什么用了?”
曹老板略一惊愕,立刻明白了顾泽的意思:“先生说的刘备?”
“他不过疖癣之疮,不足为虑,丞相要灭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顾泽哈哈大笑。
“疖癣之疮?”
“那可是一点火星,一点闪耀在曹丞相粮库之中的火星!”
“星星之火,也有燎原之势!”
“若曹丞相与江东之战平顺,自然刘备可不剿自灭。可是若曹丞相与江东之战受挫,只怕荆州的九郡之地,不复为曹丞相所有矣!”
“不知道你家曹丞相,可有对周瑜水军的必胜把握么?”
若论陆战,曹老板统领三军,睥睨天下!
可是欲克江东,必须水战,而青徐之兵,水战恰是其短板……
“这……”
曹老板一阵犹豫。
“而且!”
顾泽走到曹老板的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
“莫要忘了,刘备虽然势穷力孤,但部下战将却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试问丞相的手下,有谁是关羽的对手?丞相可畏惧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张翼德么?”
曹老板双手扶地,微微挪动了下身躯,勉强笑道:“关羽虽勇,我有大将许褚,足以挡之!”
“至于张翼德嘛,勇则勇矣,但智谋不足。长坂坡前丞相若不是急于回军入局荆州,岂有他的命在?”
“小儿得志,也呈猖狂!”
想到当时原本以为将刘备驱赶到江夏,可以死于蔡瑁张允之手,可没想到蔡瑁张允两个怂包畏惧刘备手下战将之勇,不敢穷追,反而给了刘备一线生机。
“那么?”
“赵子龙呢?”
顾泽继续逼问到。
曹老板的面色一变!
若说他对赵云无感,那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吹牛了!
长坂坡前,七进七出,纵横于数万精骑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斩杀有名上将五十余名,夺走自己的佩剑青釭!
自己驾前的精英尽出,围战赵云,依旧不能取胜,夏侯渊更是因此而身受重伤……
“疖癣之疮,也成大势,曹丞相焉能只是一心攻打江东?”
“留神曹丞相一场辛苦,两败俱伤,却被他眼中的疖癣之疮坐收渔人之利!”
曹老板再次起身,躬身向顾泽行礼,恭敬的说道:“先生灼见,犹若神明,曹丞相真愚人也!”
顾泽心中暗笑,这曹老板果然奸诈,表起诚意来连自己都敢骂!
“不过此人倒也确实从谏如流,能博采众议,这一点反而要比那刘备强的多了!”
刘备!
你以为你龟缩在樊城,静待诸葛去江东求救,便可以安逸了么?
大丈夫岂有不报之仇!
如今荆州氏族之首蔡瑁张允既然已经伏诛,曹老板这把刀,也该再屠猪狗了!
“而且……”
顾泽忽然凑近了曹老板的耳边,微笑着说道:“若曹丞相能果断进攻刘备,或许我可助他得贤将赵云,引为己用!”
“赵云?”
曹老板听到这两个字,眼睛在黑夜之中也绽放出光华!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赵云更是悍将之中的悍将,勇武之中的勇武!
“据说赵云在军中的角色,就是刘备的保镖,犹若我身边的许褚!”
“可赵云智谋深远,可比张辽,勇武之处,更胜许褚!”
“我若得此良将,何愁天下不平?”
曹老板霍然起身!
“先生指点迷津,令我茅塞顿开。”
“我代曹丞相感谢先生!”
曹老板匆匆行礼,拜别了顾泽,往院门外走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赵云,引为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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