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1)

?后记:反恐怖我讲的一些恐怖故事实际上恰恰是“反恐怖”的东西。

我甚至想把恐怖变成幽默。

有个别读者对我提意见,认为我的一些恐怖故事结尾令他们失望。

假如,最后我不解构恐怖,不交代谜底,正义最后甚至不战胜邪恶,阳光不穿透梦魇,描写灵异,暗示鬼魂,无头无尾,莫名其妙……那么,这种东西是最吓人的,我深知这一点,不过那是为恐怖而恐怖,无益。

实际上,任何的恐怖都是有极限的。

就像黑夜的深度。

黑夜的深度也是有极限的,有时间刻度。

人类的恐怖极限是固定的,任何人到达之后,即使怎么开凿,怎么挖掘,怎么想像,它都不会加深。

恐怖小说优劣的区别仅仅在于,选择什么路线(或者说开凿什么路线)走向这个极限———路线越顺畅,越直接,小说越掉价;路线越曲折、越漫长、越回转(最好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像迷宫)小说越升值。

这是技术问题。

在前往恐怖极点的一路上,曲里拐弯,让读者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压迫,越来越惶恐———恐怖就是如履薄冰地担心自己魂飞魄散。

到了!不过,那里是恐怖的极限,不是恐怖小说的终点。

小说还得继续干些事情。

干什么呢?凿这个极限。

前面说了,这个极限是无法加深的。

是的,无法加深。

凿着凿着,你就明白我在干什么了———恐怖的极限漏了一个窟窿,一缕阳光射进来,读者看到了它背面。

有一个《脸》的段子,是我从民间搜集的一个故事,进行了再创作,续写了一半。

这个段子是一个深刻的段子,它一下就揭示了恐怖的玄机,一下就解构了伴随人类千千万万年的恐惧。

想说明我以上这些想法,这个段子最具代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