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1 / 1)

苏格兰一早就收到了琴酒的邮件,让他待会儿去某间组织名下的酒吧碰头,匆匆赶到后他才发现这里已经到了不少人,琴酒伏特加不必说,连贝尔摩德和莱伊、基安蒂、基尔他们都在。

“真是慢啊,苏格兰。”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看他很不顺眼,还暗地里给他使绊子的贝尔摩德先慢悠悠地开口。

黑发青年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随口应了一声:“是吗。”

“所以Gin,你找我们来有什么新任务吗,”基安蒂趴在沙发背上发问,满脸兴奋的笑容,“我真是迫不及待要看看那些人被我爆头的样子了!”

琴酒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闻言只是抬了下眼皮,锐利如鹰的眼神冷冰冰地从所有人身上划过,答非所问:“我接到消息,组织的代号成员里有一名叛徒。”

被那个眼神扫过后,苏格兰几乎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想起琴酒对卧底那堪称恐怖的直觉和执着,背在身后的手也不自觉捏紧。

“你怀疑叛徒在我们之中么,”莱伊在一片寂静中突兀道,表情冷淡,“无聊又浪费时间。”

这个近几年在组织的地位因为极强的狙击能力与任务完成率而水涨船高的男人做出了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坐在苏格兰附近的基尔也皱着眉附和,贝尔摩德倒是面色不改,抱着胸靠在吧台边上环视了一圈。

“哎呀,”金发女人似笑非笑地说,“波本——怎么不在这里呢?”

苏格兰的心提了起来,他谨慎地回答:“他似乎收到了朗姆派发的任务。”

这下连琴酒的目光都移了过来,贝尔摩德笑了一声,纤长的手指在台面上敲了敲:“既然我们都聚在这里了,不如就拜托苏格兰给波本打一通电话吧。”

“你们的关系比较好,不是么?”她的话里充满了暗示,果不其然,琴酒下一秒就发声了。

“就在这里,跟波本通话。”男人扯了扯嘴角,此时的他整个人就像是见到肉的秃鹫。

苏格兰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表面上还是一言不发地掏出手机,摁下最近通话的号码。

从贝尔摩德意味不明地说了那句话后,酒吧里的所有人就都有意无意地关注到了他这里。

不能露馅,苏格兰在内心咬了咬牙,他必须第一时间暗示zero这边不止他一个人在听。

铃声只响了两下就接通了,但苏格兰还没说话,对面就响起了一道听起来还有点熟悉的声音,它的主人用懒洋洋的语气先发制人:“谁?”

别说苏格兰,明里暗里在关注这边的人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波本作为奉行神秘主义行事风格的情报人员,在场的人虽然或多或少都和他有过合作交流,大部分也是在网络上,但是他们敢保证接电话的那个绝对不是本人。

波本的声音常常是冷漠而不近人情的,就算偶尔会伪装成爽朗阳光的性格,也完全和电话里那个清亮的少年音对不上,关于这点,总是被针对的莱伊很有发言权。

更别说,组织里还不存在会以这样听上去就很无害的姿态对待其他代号成员的人,就算有,也会变成掉进狼窝里的肉被生吞活剥。

苏格兰下意识又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的备注明明就是波本啊。

“这不是……波本的电话吗?”相处那么久,只靠一个字他都听得出这是某个不该出现在电话对面的好友的声音,苏格兰把隐晦的提醒藏在试探中问道。

紧接着,包括不知不觉站到他边上来了的莱伊和贝尔摩德,离话筒最近的三人都听见了背景音里一句有些模糊了的话。

“客人您好,您叫的客房服务。”

托那月的声音太有特色的缘故,就算是最后一次见面都在一年之前的莱伊,凭苏格兰的反应也能推断出对面的人是那位警官先生。

……他怎么会和波本在一起,还在酒店里?

莱伊忽地想起那天听见的,波本阴沉这脸说的那句话。

「那双美丽的眼睛,是我先看中的。」

FBI的潜入搜查官悚然一惊,难道波本真的不顾暴露身份、对那位警官下手了吗?不然怎么解释苏格兰的表情那么奇怪——贝尔摩德怎么也看起来不太好,难不成她和波本的谣言是真的?

任谁也猜不到搜查官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莱伊表情深沉地盯着手机,一副怀疑波本是叛徒的样子。

“不好意思,他出去买东西了,”电话那头传来衣料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说话的人在穿衣服,接着就是在地板上走动去开门,随着酒店的门滴了一声开启后,他顿了顿就又说道,“有事找他的话可以十分钟后再打来。”

似乎是酒店服务员的人这回说的话苏格兰他们听得更清楚了。

“先生,这些都要丢掉吗?”

那月侧脸去看来送药顺便把降谷零刚刚收拾出来的东西拿走的服务人员,不太在意地点点头:“药放床头柜上就行,裙子就麻烦你们收拾走了,谢谢。”

裙子这个关键词直接震得贝尔摩德都僵硬一秒,她又马上做出无趣的表情,仿佛新做的美甲很吸引她一样摆弄起手指来。

琴酒还不能发现那孩子的事,她想。

“波本不在就算了,Gin,你应该还有话要说吧。”贝尔摩德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好像先提到波本的那个人不是她自己。

苏格兰没等她说完就动作飞快地按了挂断键,琴酒看过来以后也强作镇定地回视他:“组织对成员的私生活很感兴趣吗?”

其实没听出来什么毛病,得知波本不在后也丧失了一部分兴趣的琴酒只是用一种说不出微妙感觉的眼神看了他们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叛徒是托考依,今天的任务就是杀了他,并阻止他把情报泄露出去。”

以为琴酒说的叛徒在他们之中的卧底三人:……

“最好不要让我抓住你们的老鼠尾巴。”他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

听见那句话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诸伏景光此刻大概正跟其他组织成员待在一起,那月没有紧张或是做多余的事,他的语气仍旧淡定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现一样。

只不过这次过后,zero君在组织的风评可能大概也许又要变得奇怪了。

电话被挂断后他镇定地把手机放回了原位,拿起边上那板消炎药吞了两颗。

岛上没有药店,只有酒店的医疗站会有这类药品,那月的医药箱也没有放过这种东西,不怪降谷零会选择让酒店的人送过来。

他的确得吃点消炎药——如果那月真的只是个中枪的普通人的话,可惜玩家并不需要吃这种东西,吃了也跟糖丸一个样。

就当吃糖了,那月叹一口气。

降谷零提着粥回来的时候,迎面就对上了好友掺着怜悯的眼神。

“你又做了什么?”被坑过很多次的降谷零下意识后退半步。

那月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刚才hiro君打了电话过来。”

“……你说了什么?”

“不是我说什么的事了,是——”他都快要同情这位好友了,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你这次回去,组织里其他人对你的评价说不定就是‘带女装大佬去酒店开房的变态杀人狂’了。”

降谷零看着绝对是一手造成这个结果的那月,捏着拳头不断提醒自己他还受着伤,等好了再动手也不迟。

然后降谷零就看见了自己私底下的手机上新收到的,来自hiro的消息。

[from:hiro

……zero,你怎么会跟aka在一起?

酒店又是怎么回事,莱伊他们刚刚都听到了,回来之后可能会问你。]

[from:hiro

我也想问问你^^]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他在想,如果把这个小恶魔再揍一顿送到医疗站的话,他会不会被医生指控故意伤人?

那月喝着他刚买回来的粥,露出无辜的表情。

“怎么了?”

“没什么,”降谷零温柔地说,“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约出来交流感情吧。”

那月咽下嘴里温热的食物,弯弯眼睛笑起来:“好呀。”

他好久没跟这个好友打架了,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达到降谷教练的水平了呢。

这边还在‘愉快’地聊天,时间再往前推一点,不久前收到另一条邮件后花了五分钟推理出那月所在地、又去找到警卫火急火燎地赶到森林的工藤新一已经急到要跳起来了。

他已经很努力地跑过来了,可顺着被绑架的迹部景吾带的路前往小仓库后,工藤新一的心情在这一刻和被琴酒盯着的苏格兰高度重合。

他努力冷静下来推理,地上的一大滩血无论怎么看都已经是致死量了,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绑匪们又都只是被打晕,那么这个致死量的血是从谁身上流下来的……

工藤新一打了个冷颤,他顺着滴落在地的血迹来到一棵大树后,看着树干上还很新鲜的血痕。

简直就像是有个人曾胸口中枪,靠在这棵树上缓缓死去又被人带走一样。

小侦探在推理出这个结论后吓得手脚冰凉,他作为从小就对案件很感兴趣的侦探,见过的死亡不计其数,但这还是第一次涉及到他身边的亲近的人。

他沉重而缓慢地低下头,满心都是‘要是自己再快点推理出这里,那月哥是不是就不会死了’的想法,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着衣角。

那位迹部少爷也发现了这里,他看着血痕,突然冷静地开口:“他应该还没死,刚才救了我的其实是两个人。”

“还有一个看起来是混血儿的金发男人,他们似乎关系很好,带走赤江警官的应该就是他。”

黑发蓝眼的小侦探猛地抬起头。

如果真的是关系很好的人,在看见朋友的尸体后完全不可能把尸体带走,只会留下来让后到的警方收殓。

能收到消息就立刻过来营救的关系,怎么想也不可能不好,所以…那月哥有很大可能只是受了伤才主动让朋友带自己走。他更像在说服自己。

还没细想,手机就响起了收到邮件的提示音,工藤新一急忙打开一看,果然是来自他正担心的人。

“他说朋友来接他,就先走了,身体没有大碍,让我们不要担心。”少年对那月的信任很深,毫不怀疑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不会是别人用他的手机发的吗?”迹部皱眉。

“不可能的,他的手机只有自己能打开,”心里的大石头一放下来,少年侦探脸上又出现那种谈论到自己崇拜的人时神采飞扬的表情,在阳光下好像发着光,“那月哥的黑客技术很好,这附近都是森林和沙滩,没有可以破解手机的设备是一说……”

“也不会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破解他的手机。”工藤新一一锤定音,“所以这只可能是那月哥报平安的消息……他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真的不想某天躺在地上或桌上或哪里的、要让他来推理死亡原因的对象,长着一张身边人的脸。

小侦探还没做好这么刺激的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