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和铃木二小姐同行的客人,他们几人的行李出于方便全都在下船的同时被送到了预留好的酒店房间,所以一到海滩上三个国中生直接就可以拎着提前拆出来的泳装跑去更衣室。
而那月其实还没想好一个人逛该去哪儿,他本来只打算穿着自己的衣服舒舒服服地在附近看那群小孩玩水,就当收集cg了,说不定还能遇到案件呢。
不过在看见戴着自己墨镜的降谷零在那边被一群泳装女性围住后,那月才迅速更改了想法,说要独自去晃一会。
所以他根本没计划好目的地,谁让这里才开放旅游没多久,铃木家暂时也没提供岛上的完整地图——园子偷偷告诉他们是因为怕游客拿着地图后会执意要跑到还没开发完的森林里‘探险’,那一片可是有很多重金雇来的保镖在守着的。
游客中心倒是有开放区这边的地图,但不是商业街就是纪念品店,还有他们落脚的大酒店,全都是人群密集的地方…他一个人清静的时间可不能被侵占,那月果断选择了做那个‘不听劝’的游客,去森林那里转转。
一般来说,被禁止进入的地方一定会是推动游戏情节发展的必去之地。森林、海岛、保镖和游客,多么适合来一场宽阔沙地上的枪战。
好吧,他开玩笑的……游戏应该没这么丧心病狂吧?
那月脑袋里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东西,脚步不停顿地避开人群往僻静处走,差不多二十分钟过后,他已经走到了森林边缘,这里虽然用很长一道栏杆围了起来,却没有‘保镖’的人影,粗略一看,四周的人似乎只有那月自己。
这个结论在他踢到一支男士护唇膏以后被迅速推翻,边上还有满地凌乱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森林内部。
[触发支线任务:夏日大冒险,快从邪恶的绑匪手里救出可怜的少爷吧!他正在森林里等待着捡到唇膏的有缘人报警呢……瞧,这么巧,你不就是警察吗?]
那月的表情有点微妙,之前在船上说什么来着?任务这不就来了么。
他稍微打量了一下栏杆的高度,直接伸手撑在上面跳了进去,顺着痕迹一路摸到了一栋小仓库前——大概是负责看守森林入口的保镖们平时休息的地方,那月藏在树丛后面,清楚地听见了那边传来的金属碰撞声。
有五个配枪的家伙在那里守着,而仓库里关的估计就是那个还算有自救意识的男孩了。
那月叹了口气,要他一个人揍翻这群看上去也就最多的红名倒不是不可以,但对方还有人质在手,总不能他外面打完了进去一看,人家小孩已经被撕票了。
……听上去像什么黑色幽默。
他把提前编辑好的邮件分别发到了两个人的邮箱里,接着就放弃隐藏,干脆从树丛后站了起来,镇定自若地往小仓库方向走。
“谁!?”他不出意料地被发现,守在这的人也明显认出了这张脸。“…是那个警察!”
不知道谁因为这句话激动起来,从绑匪那里射来的一枪下一秒擦过了青年警官的小腿。
“别激动啊,我猜你们在找我?”那月在看见他们服装的时候就改变了计划,他算是猜到为什么任务描述里要强调两遍警察了,这群绑匪对他来说还真算熟人,“前些天把你们帮派全都抓进去还真是不好意思啦,没想到还有人逃走——我这不是就来了吗。”
那月弯着眼睛,主动示弱:“我是一个人,也没带枪,你们总该放心了。”
于是独自呆在仓库里、莫名其妙被绑架还关起来的小少爷,等到了他五花大绑的救援人员。
迹部景吾:“……?”
隔音太好,他甚至只听见一声枪响,没过多久身边就多了个‘人质’,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小少爷皱起了眉。
外面的人自持有枪,连他都没被绑着,这个人是做了什么啊?
黑发红眼的青年好像听见了他的心音,幽幽道:“我也没说什么没做什么,大概是他们太信任我的能力了吧。”
信任到怕不绑住他,他们就得被暴揍一顿立马被抓进去的程度,有名还就是这点不好。
那月让目光停留在对面的少年身上,熟悉的弹窗蹦了出来。
姓名:迹部景吾
年龄:12岁
阵营:红方
身份:迹部财团继承人、冰帝学园网球部部长
评价:未来的杀人网球选手,冰之帝王,自信骄傲的大少爷,不仅有钱还很强。ps.我是指除肉搏打架外的各个方面,你懂我意思吧
青年的视线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在迹部身上,他居然没觉得被冒犯到,反而认真地开始思考:“需要我帮你解开吗?”
那月挑了挑眉,随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绳子麻利地从他身上滚落在地。
他说没带枪,可没说没带小刀啊。
“这已经困不住我了,”青年整个人都沐浴在窗□□进来的阳光下,唇畔带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搜查一课的理事官,迹部君。”
“需要我带你离开吗?”
迹部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真的没看出来这个还像青涩大学生的人是一名警衔那么高的警察,认出这张脸后很快就把不太礼貌的表情收了回去。
碍于绑匪还在外面,两人最后选择靠在窗户下面交流信息,那月在进来后其实已经把情况推理得七七八八了,再加上迹部景吾的自述,他完全确定外边那帮蠢货原来的打算是什么了——绑架迹部家的小少爷,然后要求警视厅把他交出来给他们报仇。
说实话,但凡绑匪有点脑子,都想不出来这种成功率百分之一的办法,连要挟警视厅放出他们帮派的人都比交出他更容易被实现好吧?
对,那百分之一就是决策者脑子也进水了才会成功。
现在误打误撞,在他们发出威胁的信息前就‘抓’到要报仇的对象,起码小少爷这边不用担心被撕票了。
那月的手机刚刚也被搜了出去,他只能根据感受大概确认了一下过去了快半个小时,又仔细去听外面的声音。
迹部显然也听见了枪声,但看起来已经不怎么紧张,他甚至还很奇怪地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青年警官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勾着嘴角回答:“我在等同伴开着高达来救我们哦。”
“我没有高达还真是不好意思,”小仓库的门被打开,站在门口的男人好笑地说,“你还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我记得某人说我这次既然是休假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那月拍拍衣服神情淡定,“走吧,迹部君,外援来了。”
他装作自己刚刚没想过要一个人冲出去揍翻他们,这次出来休假他的确两手空空,并不代表来替组织进行交易任务的降谷零没带武器。
没想到救援这么快还这么让人一头雾水,但迹部还是很懂地没说什么,冷静跟在那月身后往外面走,只是刚到门口就突然被前面的青年反过身挡住。
一颗子弹角度刁钻地朝他们飞射而来,被动作更敏捷也更近的那月带着小少爷躲了过去。
收到邮件后跟着定位找来帮忙的降谷零脸色也严肃起来,他刚刚确实已经把屋子外面的人全都打晕了,他们的枪也被他塞进了包里确保不被拿到。
“他们是我上周端掉的那个小帮派的逃犯,”二人带着少年迅速躲到和子弹袭来方向相反的仓库外的墙后,那月低声解释现状,“我记得报告上最后失踪的有总共十多个人,另外的先前应该是在另一头入口守着。”
他衡量了一下眼下的情况,决定按原来的想法让好友和迹部小少爷先走。
降谷零毫不犹豫地就要拒绝,那月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两秒,眼里含笑:“你在小瞧我吗?”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让降谷零先走最主要还是为了不能被发现用枪的是一名目前身份普通、且和他这个警察没有交集的大学生,必须要把责任和视线都转移到那月身上。
何况那月的另一封邮件是发给小侦探的,按他的推理能力,肯定已经知道他们的位置,再过一会儿岛上的保全人员大概就要跟着一起过来了。
小少爷也明白知道得越多越不安全这个道理,从他们说话开始就一直靠在更边上一点的地方静静等待。
时间紧迫,降谷零也就只好把自己的枪丢到好友怀里,护着被意外绑来的迹部景吾往森林外面跑。
他起身前,微不可闻地在那月耳边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他们两人的离开果然引起另外几人的骚动,那月深呼吸一口气,动作干脆地从墙后跃了出来,调转枪口朝传出声音的树后扣下扳机。
“天时地利人和,”他拎着手.枪微笑道,“不好意思,这个方向现在禁止通行,你们一个都不可以走哦。”
—
托网球训练的福,哪怕只有十二岁的迹部景吾跟上降谷零放慢过的脚步也只是稍微吃力了一些,他们离开的路上隐约也能听见仓库方向飘来没停下的枪响。
一直到最外围后,迹部刚扶着栏杆喘了几口气,再回头时那个突然出现的金发青年也和来时一样突然消失了,迹部有点无语,但没说什么,他接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人跑过来。
是一名黑发蓝眼的少年和……持枪的警卫?
等一下,和刚刚那个人一样,他们都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啊?
/降谷零一跑回仓库所在的空地,就只看见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好十一个,只是唯独没有看见留下来的好友身影。
更吸引他目光的还有地上那一大滩血迹,他还不确定到底是从谁的身上流下来的,降谷零抿着唇站在原地,察觉到不远处的树后有人影动了一下,他飞快地跑了过去,果然看见负伤的黑发青年靠在树上发呆。
“在担心我啊,”青年慢慢侧过脸,唇色惨白,却毫不在意身上被染红大片的衬衫,弯弯眉眼向来人笑起来,“安啦,还记得我说过,祸害遗千年吗?”
降谷零这一刻深深体会到了每次看见那月受伤后表现的松田几人的心情,还久违地感受到了警校时期面对好友的无力感。
“你到底…都不会痛的吗?”
那月眨眨眼:“非要说的话也就一点吧,都是成年人了,忍痛可不就是必修课么。”
他捏紧拳头,不再说话,架起那月往离森林边缘更近的另一个方向走出去。
“怎么,你也要把我卖掉?”那月放松大半身体趴在降谷零背上,忍不住又闷闷地笑,“我可不便宜。”
“是啊,把你卖到公安,替我工作一辈子,”降谷零没好气地嘲讽,“都是成年人了,还不知道好好休息劳逸结合呢。”
“你是站在就比我多睡两个小时的角度上来训我的吗?”早就从诸伏景光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那月回敬了一句。
“……接下来你还是不要说话了,保持清醒就行。”
“所以,就这样把我带回酒店?恐怕你会第一时间被举报杀人抛尸诶。”作为‘尸’的那月假装没听见,随口挑了个话题。
组织最近两年十分出名的波本威士忌黑着脸扯扯嘴角:“你要是真想立刻变成被抛尸的那个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