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46分,距委托超时14分钟
鲁本受致幻剂影响,全身发软,力量只有平时的20%不到。
奈何KK体格更弱,连极度虚弱的鲁本都对付不了。
危急关头,他只能用双臂护住要害,鲁本的拳头一下下砸来,打得他满胳膊都是淤青。
在激烈的打斗中,他耳朵里的通讯器被震飞了。
他挣扎着爬过去,想向苏默求救。
可他还没碰到通讯器,纤细的脖子就被一双大手死死扼住。
鲁本满眼血丝,掐着KK的脖子怒吼:“弄死你!敢耍我?老子弄死你!”
KK被掐得无法呼吸,意识在窒息中逐渐模糊,也同时激发了求生欲,开始剧烈挣扎。
两人扭成一团,在卧室里跌打滚撞,打翻许多家具,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洒了一地。
最终,KK还是敌不过鲁本的力量,被他再次按倒在地,那双大手就像铁钳般死死卡在脖子上。
大脑严重缺氧,让KK眼前浮现起雪花般的噪点,意识渐渐溃散,手脚拼命摆动挣扎着。
临死之际,他胡乱抓向身边的东西,也不管抓到什么,直接就往鲁本脸上扔。
然而,除了换来鲁本愈发愤怒的吼叫,没有任何效果。
就在KK意识即将消失时,他在地上摸到了某种冰凉的金属物件。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将它握住,用尽最后的力气戳向鲁本的脸。
“嘭!”毫无征兆,一声巨响传来。
KK兀地闻到了硝烟味,脸上也洒了许多温热的液体。
他脖颈处的压迫感快速消失,压在身上的鲁本也倒向一旁,“咚”一声瘫在地板上。
“呼哧...呼哧...”KK终于获得了呼吸的自由,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氧气倒灌入肺部,带来难言的新生感。
他用力挤弄眼睛,模糊的视线开始对焦,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鲁本双眼圆睁倒在血泊中,脸上有一个拇指大的血洞斜着贯穿天灵盖,彻底死透。
而KK手上,正握着一把从床头柜打翻掉出来的手枪,枪口冒着徐徐硝烟。
呆滞...
迷茫...
再是恐惧...
KK无助地颤抖着,哆哆嗦嗦爬过去捡起通讯器塞进耳朵,声音里满是哭腔:“大哥...大哥你还在吗...”
苏默:“我在,你没事吧?”
KK的眼泪不受控制流了出来,他的情绪几近崩溃:“我...我杀人了...鲁本死了...我怎么办...鹰爪会的人...不会放过我...我...呕!...”
初次杀人,外加可能遭到追杀的恐惧,让KK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整个人趴在地上狂吐,边吐边哭,边哭边向苏默求助:“大哥...救我...大哥求求你救我...”
苏默:“KK,KK!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话!”
KK缩成一团不停打哆嗦,他紧紧咬着牙想控制心情,呼吸却依旧紊乱不堪。
苏默:“KK,别怕,有大哥在,不会让你出事的。你现在冷静下来,一步步按我说的去收拾局面。”
KK啜泣着“嗯”了一声。
苏默:“首先,你身上脸上有没有溅血?”
KK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看着满手的猩红,他呜咽得声音都变形了:“有...到处都是...”
苏默:“没事,你把衣服脱了,去浴室把脸和身体冲干净,再从鲁本的衣柜里找干净的衣服穿上。”
极度的恐惧与慌乱早就让KK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已然把苏默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KK在浴室里洗得皮肤都搓破了,这才哆哆嗦嗦出来,在衣柜里找到鲁本的衣服换上。
虽然衣服尺码不合身,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细节了,他颤声说:“衣服换好了...”
苏默:“然后你去别墅的厨房找酒,要那种高浓度的烈酒,有多少拿多少,把卧室洒满,动作快。”
鲁本是个老酒鬼,厨房里堆满了酒,其中不乏60度以上的烈酒。
KK将那些最烈的酒搬到卧室,按苏默说的开始到处泼洒。
洒到一半,KK终于回过神了:“大哥,你要我把这里烧了?”
苏默:“对,你们刚才扭打那么久,留下的痕迹已经不可能用常规手段清理了,只能把卧室彻底烧光,否则鹰爪会的人迟早会追查到你。”
一提到鹰爪会,KK又吓得直打哆嗦,忍不住啜泣起来:“你能来帮我一起弄吗...”
苏默柔和的声音传来:“KK,听我说。我现在不在别墅附近,我在排查沿途公路的状况。”
“我已经看过了,鲁本带你回别墅的那条路很偏僻,没有任何监控。”
“这也就意味着,你把卧室整个烧掉,就不会再有任何痕迹,鹰爪会的人把整个边陲翻过来也找不出你。”
“所以你冷静下来,按我说的,把卧室洒满高度酒精,点上火,然后带着箱子从正门出来,我马上回来接你,好吗?”
苏默的话给了KK很大的心理藉慰,此时也已别无选择,他就认认真真按苏默说的去做了。
酒洒着洒着,他感觉太慢了,就拿起酒瓶到处砸,一砸就是一大片酒渍。
他为了确保能将这里全部烧完,反反复复地砸,把整个卧室能烧的东西全弄上了烈酒。
最后,他拎着银白色手提箱走出房门,点起火柴扔进卧室。
“呼——”火焰很快开始肆虐,在极短时间内就扩散到了整个房间。
床和地板跳动着滚滚烈火,墙壁与天花板被火舌烧得焦黑,鲁本的尸体也在火焰中发出滋滋响声,逐渐脱水萎缩,一切都被火焰所吞噬。
热浪扑面而来,看着熊熊燃烧的卧室,KK不禁泪流满面,他知道曾经的生活离自己远去了。
以前的他是一只边陲的小老鼠,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好歹是自由的小老鼠,能够光明正大活在太阳下。
可今天闹出这么大的事,哪怕烧掉了卧室里的痕迹,他也不敢再行走于人前,一辈子都只能躲在阴沟里了。
KK跑出别墅,苏默如约骑着摩托在这里等候。
KK把箱子递给苏默,失魂落魄地说:“我以后该怎么办...”
苏默将箱子放进摩托后箱,拍了拍KK的头,露出温柔的笑:“有大哥在,你怕什么呀?走了,我们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