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元曾经跟萧邦说过这么一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学以致用,这也是宗元一直跟萧邦提起的。
毫无疑问,萧邦这些年在帝都,除了从皇家学院的课堂上学到一些东西之外,他在皇家图书馆所获得的知识更多,只是平日里一直都窝在帝都,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不,这次被弗雷克斯『绑架』出来,沿途下来,他就能够根据道路两旁种植的树木,以及一些独特的建筑物分辨出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
这些无疑都是皇家学院的课堂所没有教的,都是萧邦从皇家图书馆的那些被人看做是乱七八糟的书上所学来的。
赶了一整天的路,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弗雷克斯就找了一个背风点的地方。
“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弗雷克斯跳下马车。
很叫萧邦大跌眼镜的是,苏菲从马车上跳下来之后,随手还带着一套营帐,然后很仔细的选了一个平整点的地方,有点生涩的开始扎营。
萧邦在一旁看得连连摇头,心里暗想,估计是之前自己昏迷的那几天,被弗雷克斯给训怕了的缘故,所以现在才会突然变得这么懂事。
这也间接证明了一条真理,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萧邦看到弗雷克斯到远处去寻找生火用的柴火,心里逃跑的念头压根就升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出弗雷克斯的手掌,也正是因为弗雷克斯有这样的自信,所以他才敢走得那么远。
也许,在很多时候,脑袋瓜子确实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是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脑袋往往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至少,对眼下的萧邦来说,是这样。
“喂,苏菲,你怎么也被抓来的?”萧邦走到苏菲的旁边,假装要帮着她扎营。
苏菲停下了自己的手忙脚乱,侧过脸去,蹬了萧邦一阵,最后冷哼一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很显然,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的话。
难道要说,我很倒霉,因为突然想要去趁夜偷袭你,结果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比我更厉害的偷袭者,我还倒霉得成了你被绑票的牺牲品。
这样的话,苏菲可是说不出来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往南走?”萧邦虽然是今天才醒过来,但是他却能够察觉得到,弗雷克斯确实是一路向着东南。
在今天下午,经过一条岔路口的时候,不管是向西还是向东,都会有路可以绕回北方去,但是弗雷克斯几乎连想都没想的就继续朝南走,可想而知,他的目的地是南方。
“我怎么知道,他都是来找你麻烦的,干么还要带上我?”苏菲一脸我被你害死了的表情。
很哀怨,很无辜,很值得叫人同情。
但萧邦却只能假装没看到。
其实,这也是萧邦的一点疑惑。
没错,你要绑架我,干么还要带上她呢?
苏菲隐隐有些抽泣,看得出来,长这么大,这显然还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也是她第一次被人给『绑架』了。
以前在帝都,她还可以仗着自己那强势的后台,为所欲为,但是如今沦落在外,成为了别人的俘虏,她甚至要被人差遣着去干那些下人们干的活计,这也确实是够她这位大小姐受的。
『啪』的一声,苏菲用力的拍打在自己的手上。
再离开时,白皙的手已经红肿了一团,上面有一只看起来比平常的蚊子还要大上一倍有余,头呈黄色,带着黑色斑纹,上面还长了一根尖长的锐刺的昆虫。
“连你这只死虫子都欺负我!”苏菲用力的把尸体给扔出去,但却扔不远。
看到她这副模样,萧邦还能说什么呢?
“如果我们想要摆脱他,那就必须要齐心协力,收起你的小姐脾气吧,哪怕只是暂时的。”
苏菲眼眶里泛着晶莹,恨恨的看着萧邦,心里却知道,萧邦说得没错,只能暗暗的在把所有的委屈都吞回肚子里面去。
好不容易的帮着苏菲把营帐给撑起来,她的手上已经多出了好几个包了,但却始终不吭一声,咬着牙,忍着苦楚,十分的倔强。
远处的弗雷克斯已经找了一些枯萎树枝回来,把其中一部分堆成了一团,显然是要生成篝火,用来晚上取暖和驱赶野兽用的。
这里虽然是帝国境内,魔兽很少在这里出没,但到底是荒郊野外,普通的野兽想来肯定也是有的,而一旦有了篝火,那就不怕它们了。
“喂,丫头,过来生火。”弗雷克斯喊了一声。(16k小说网~~电脑站~~.16#xs.c`m)
苏菲拍拍手上的尘土,走过去,取过火种,就要凑过去生火。
“不用,还是我来吧。”萧邦挡在了苏菲的面前。
弗雷克斯有些诧异的看着萧邦,他可不知道萧邦还懂得使用魔法。
后者笑了笑,右手一旋,一道炙热无比的火焰立即从他的掌心喷射而出,直接撞击在了枯枝堆上面,火势立即熊熊燃起。
苏菲『呀』的一声,她也不知道萧邦的魔法竟然达到了瞬发的程度。
“看来,你这小鬼不简单啊,水平不高,但却掌握了这么一手瞬发术,当真稀奇得紧。”弗雷克斯犹如看着宝贝一般的看着萧邦,那模样就好像是在说,等到爷我什么时候缺钱,就把你拿去卖喽。
萧邦嘴角一扬,笑了笑。
弗雷克斯也没多说什么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取出他那杆银枪,本来只是短短的单手短枪,但是后面有机关,可以接上一截,就变成了一杆长枪。
他擦拭得很仔细,就好像是在擦拭着他最心爱得宝贝一样,甚至连枪身上的花纹都用手去轻轻的摸索,眼神里透露出了一股很浓很浓的想念。
萧邦轻轻的坐到他旁边,看着他擦拭银枪的表情,心里多少有了些底。
看得出来,弗雷克斯并不想要伤害他,只是想要带他去某一个地方,甚至于可以说,他对萧邦并没有任何恶意。
“你拿了我的东西?”萧邦问道。
弗雷克斯看了看身旁的这位俊秀少年,笑了笑,从自己的腰带里取出了一块链坠,正是萧邦的狼牙月,但是项链却不见了,显然是扔了,只剩下链坠。
“你是说狼牙月吗?”弗雷克斯反问。
萧邦也不惊讶,点点头,道:“它是我的!”
弗雷克斯大笑了起来,“现在连你的命都被我捏在手里,它还是你的?”
萧邦耸了耸肩,“那要不,干脆你把我的命给要了去,省得我看你抢了我的东西,心里头难受。”
弗雷克斯大笑,重重的拍了几下萧邦的肩膀,痛得他嘶牙咧嘴的,“你可真是一个有趣的小鬼,只可惜,你是阿罗拉人,否则的话,我们也许能够成为朋友。”
“你说得对,”萧邦点头表示认同,“我永远都不可能跟萨拉丁人成为朋友。”
看着萧邦眼里的坚决和敌意,弗雷克斯问道:“因为你的父亲马兰罗素?”
萧邦没有回答,但却也算是默认了。
弗雷克斯颇为不屑的冷笑几声,“你认为是我们萨拉丁人杀了你父亲吗?”
“难道不是吗?”萧邦沉声问。
弗雷克斯深深的看了萧邦一阵,似乎从这少年的眼中看到了一股复仇的火焰,很浓烈,很强烈,足以焚烧掉一个人心志和理智的火焰。
叹了一口气,“那就当作是吧!”
萧邦反倒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当作是吧』?
但弗雷克斯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在那边擦拭着自己的银枪,不时的把枪头凑到自己的面前,呵了一口气,然后又用心的擦拭起来。
萧邦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转身走到不远处的一株植物面前,摘下了几片叶子,走向苏菲。
“这叫做铁皮草,嚼烂它,然后敷在被虎头蚊叮过的地方,可以消除疼痛,去肿解毒,另外它的气味还能够帮助你趋散虎头蚊。”
苏菲讶异的看了萧邦一阵,后者一脸诚意,最终,她还是接了过来。
把其中一片叶子放到嘴里嚼烂,一股苦涩直透心坎,差点没让苏菲当场吐出来,但是看到萧邦那鼓励的眼神,她硬是强忍住。
把嚼烂的铁皮草的汁液和着碎末敷上肿出,一股冰凉立即从敷出扩散开,然后被虎头蚊叮出来的红包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肿了去,疼痛也很快停了。
“等一下再把这几片铁皮草的叶子放到营帐的四周,这样晚上虎头蚊就不敢过来,我们也能够安稳的睡一个好觉了。”
萧邦把剩下的铁皮草一股脑的都塞到了苏菲的手上。
“我再去多摘一些铁皮草,这种草药不常见,但是我们接下来的几天里还要继续跟虎头蚊打交道,最好还是多备一些,毕竟,我们可不像某些人能够把斗气逼出体外,避免虎头蚊的叮咬。”
最后一句话,萧邦显然是刻意说给弗雷克斯听的,后者听后则是一阵大笑。
而从来都很少乖乖听话做事的苏菲,这次很难得的照着萧邦的话去做了。
没多久,营帐的四周都摆放了一圈铁皮草,空气中立即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