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相川雨生第二次进入图书馆——第一次是开学那天参观的学校图书馆。
选择的自然是距离最近的神楽坂图书馆,进去并不困难,没有什么复杂的关卡,只需要免费办理一张图书卡即可。
流程也很方便,没有花费相川雨生多少时间。
神楽坂图书馆小而精致,除去最上层的办公区域以外只有两层,一层主要是柜台,杂志、报纸、公开的政府资料以及CD区域。
二层才是真正的书籍陈列和阅览区域,其中还包括了一小部分是儿童天地,角落似乎还有一个零食角。
整面的玻璃幕墙使得采光十分充足,白天只要拉开窗帘,即使不开灯也会十分明亮,但而且这也并不影响它优良的隔音效果。
明明窗外就是川流不息的客运铁路,走进图书馆之后,相川雨生却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稀疏的几个读者翻阅书籍的声音,不会受到打扰。
厚厚的地毯则吸收了绝大部分脚步声,在消除噪音的同时,也可避免滑倒受伤。为了令读者身心放松,获得更好的读书体验,图书馆内还贴心地播放着森林鸟鸣的声音。
阅览区分四种,相川雨生此刻所在的位置是普通阅读区,只有三张大桌子,每张可围坐四人,也就是一次最多也只能供十二個人使用。
除此之外眼前所见到的,还有一个小小的可供查阅文献的文献房,沿窗一排是电脑使用区,是老式的旧机型,不过这里有充电插口可以使用自己的电脑。
还有一个专门的自习室,这也是相川雨生的目的地。
推进门内,或许是为了安静的自习环境,森林鸟鸣的声音随着玻璃门的闭合,被关在了外面。
光线明亮的自习室里面,同样只有三个大桌子,两张上面已经有了零散的几个人,相川雨生选择了空闲的那一张。
将东西取出部分放在桌面上后,相川雨生将背包放在地上靠着桌腿,至于手机,则放在背包的小夹层里。
动手机的步骤越繁琐,就越可以抑制玩手机的欲望。
深吸一口气,轻拍自己的脸颊,相川雨生开始进入学习状态。
◇
自习室的玻璃门被推开,相川雨生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过去,随后神情变的有些微微讶异。
是熟人,白弦奏,没有穿着校服,而是一套纯白的短袖加长裤,和她洁白的肌肤辉映,给人一种很干净、清澈的感觉。
相川雨生轻轻的向她挥手,让她注意到自己。
“早上好,相川君。”白弦奏走到相川雨生的身边,微微点头说道,才发现少女背着的也是纯白色的背包,双手拉着肩带。
“早上好白弦桑。”相川雨生笑着回应,随着轻抚着下巴,打量着少女,嘴里调侃道,“你怎么又模仿我,还特地来神楽坂的图书馆,该不是你因为喜欢我,特地想要来偶遇我的吧?”
相川雨生看过地图,知道相比神楽坂图书馆,绝对还有好几座距离白弦奏家更近的图书馆。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有些慌乱,双手不再抓着双肩包,白弦奏双手举在高耸的胸前,高频的左右舞动着。
相川雨生竖起食指在自己的嘴唇处。
不再刻意压低,只是正常说话时的音量,在这个是有笔珠滚过纸页和翻书声音的自习室显得格外刺耳。
自习室不止两个人,其他人或好奇或皱眉的看向了两个人。
白弦奏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用嘴巴做着「对不起」的口型,她快速且不断的转身向看向其他人的位置,鞠躬道歉。
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事件,就在此刻发生。
图书馆的地面,由一片又一片厚重的地毯拼成,相川雨生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地毯连接的缝隙。
而少女因为要朝向不同的人道歉,双脚也在不断旋转着位置。
地毯被旋转着带起,在白弦奏的双脚之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凸起,当达到极限时,成功的绊倒了白弦奏。
即使在这种情况,白弦奏居然也克制的、只是轻轻的「啊」了一声。
“......”
相川雨生眼前的画面突然面目全非。
坐在相川雨生大腿上的白弦奏,则傻乎乎的看着相川雨生,于是,两个人四目相对。
害羞的情绪好像逐渐爬到了白弦奏的身上,仿佛一朵迟开的花般躲在绿叶后面不敢露面。
随着两个人逐渐感受到对方的吐息,白弦奏脸上的红晕逐渐变得鲜艳,蔓延到身后、颈间,仿佛温柔甘美的肉的气息正在燕发出来。
大腿上方传来丰腴的触感,柔软到难以想象,相川雨生快速的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在思考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为这样。
感受到少女用力的吸抿了一口空气,有所预感,相川雨生先她一步,将手捂在她的嘴上,堵住了她的尖叫,也可能是话语。
脸颊的触感也是温润柔和,轻轻揉捏的话,会有挤出水的错觉。
“在图书馆呢。”轻轻的对少女说完之后,相川雨生用另外一只手再次做了「噤声」的手势,随后马上接着说道:“我现在放开,别吵。”
能让人联想到林间小鹿的眼睛里带着些许惊慌,像是遇到了猎人,少女急促的点点头。
当相川雨生松开手的瞬间,少女如弹簧般从腿上「跳」了起来,重新站在了地毯上,或许是因为心悸,离地毯的缝隙的距离,刻意拉远了一点。
“坐这里吧。”相川雨生腾出旁边的位置,少女低着头,似乎本想坐在对面的少女,终究还是乖巧的将背包放到了位置上。
“不是的。”带着气音的微弱少女声音,从旁边传来。
“什么?”相川雨生听的不是很清楚,单手在耳朵旁边握成聚拢状,脑袋向旁边凑了过去。
少女下意识的身体往后一缩,贴到了墙壁上。
“啊?”没有听到声音的相川雨生,扭头看向她,又问了一遍。
“我说。”挣扎了一会儿的白弦奏,又重新凑上前,努力「小声的大声」说话,“不是的。”
平时说话分贝就很柔和娇弱的少女,此刻的努力显得有些徒劳,不过这次倒是艰难的听清楚了,相川雨生将耳朵又往那边凑了一点。
带着一点点湿润的柔软触感,在耳廓处一闪而逝。
相川雨生眨眨眼,看着又重新缩到墙壁边缘,有些惊慌的捂着嘴唇的少女。
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少女用手指指了指她的手机——意思是我们用手机聊天吧。
早说嘛——相川雨生想到。
“不是的。”从背包里取出手机的时候,白弦奏已经给自己发送了消息。
“不是什么?”
“我不是故意来偶遇你才来的神楽坂的。”
“原来如此,是我的自作多情了。”本就是调侃的相川雨生,可没想到会引发这些连锁反应,“你家附近我记得也有图书馆啊,为什么来这里。”
“我下午在这边有兼职,所以顺便过来了。”或许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少女拉了拉相川雨生的短袖,将手机推了过去。
画面:一位可爱、脸上还带着还未散去的红晕的少女,紧紧的贴着墙壁,右手伸直才能拉到隔壁男生的袖子,将桌面上的手机推给他。
手机上是她和兼职中介的聊天记录,的确在这边附近,下午有个兼职,时薪还不错。
“我当然相信的【笑哭】。不过你怎么坐的这么远,总感觉我好像身上有什么病毒。”相川雨生将手机还给她之后,输入道。
“抱歉。”似乎觉得这样确实不妥,白弦奏努力的将椅子往相川雨生这边调整了一厘米——严格计算的话,应该是没有这么多,九毫米最多了。
算了,随缘吧,相川雨生无奈的笑笑。
“好了,开始学习吧。”发送这条消息后,将手机放回包里,相川雨生开始与上樱空风给自己制作的试卷奋战。
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视线,扭头发现白弦奏似乎在打量自己,相川雨生转过头,用口型询问「怎么了吗」。
‘偷窥’被发现,少女羞红着脸快速摇摇头,随后迅速的扭头看向桌面的习题册,头埋的很底。
“容易近视的。”提醒完这点后,相川雨生继续学习。
◇
“吃饭去吗?”学到了十一点半,记得白弦奏一点钟就要上班,肚子正好也饿了,相川雨生在line上发送了消息。
“可以呀。”
没有选择不提供热食的零食角,两个人起身离开了图书馆。
天气不错,湛蓝色的天空,白云也在慢悠悠地踱步。
温暖的阳光,好得想让人睡觉,两人走在葱葱郁郁、干净又安静的街道上。
“想吃点什么?”相川雨生询问。
“不知道。”白弦奏摇摇头。
相川雨生点点头,晃动着脑袋,看见一家拉面店,于是又询问少女:“那要不我们吃拉面?”
这家拉面店的贩卖方式是门口的自动售卖机,上面选择拉面种类,要加的料数量和种类,自助付钱下单。
上面除了日文,还有英文、中文和韩文,图中还详细列出了各种拉面的软硬度、辛辣度等,供食客选择。
因此可以在商品的价位标注上,看出这间店的消费水平不高,因为白弦奏在身边,这也是相川雨生选择它的原因之一。
不然以他身上,已经有了从弧月镜雪下那‘骗’来的资产,完全可以无所顾忌的吃些名贵餐馆。
不过这也并不是在自己委屈自己,他对于这些,的确没有什么所谓。
“可以呀。”白弦奏点点头。
相川雨生点了经典的猪骨拉面,白弦奏则点的是鱼贝拉面。
两个人进入店面找了个位置坐着等待。
“猪骨拉面的话,白弦桑你有机会可以去四国那边的博多吃一次,博多那边的确实正宗,味道我觉得和东京这边的不一样,那边好吃点。”
之前在博多吃过猪骨拉面的相川雨生闲聊道。
“我...我家就是四国的,虽然不是博多,但是距离那里蛮近的,我经常吃的。”少女声音柔弱的说道。
“这样啊。”相川雨生挠挠脑袋,有种弄巧成拙的尴尬感。
“那你觉得东京这边的猪骨拉面好吃么?”
“我也觉得没有家那边的好吃,也是已经习惯了一种味道,所以我才没点这个。”白弦奏摇摇头。
“那下次白弦桑你什么时候回家,再回到东京的时候,可以帮我打包一碗带过来。”相川雨生笑着说道。
“我会做的,如果真的想吃,我可以在家里做好,带到松浦店长的店里的,和那边当地的区别一定不大。”白弦奏捏着自己的衣角,抬头说道。
“那倒也不用这么麻烦。”相川雨生摆摆手,他对吃的并没有过分的追求,“有机会并且方便的情况下,再说吧。”
“嗯。”
很快两个人的拉面上齐了。
猪骨拉面特色是经过长时间持续熬制,形成白色浑浊浓厚又带有浓浓猪骨香的汤底,配以细直面,以及叉烧、紫菜、鸡蛋等配菜。
鱼贝拉面则是加入了多种鱼骨、鱼干及贝类的海鲜去熬制的汤底。
这种使用多种海产类熬制的汤头,形成了非常独特鲜美的味道,汤汁还带有回甘的余韵,也比较受喜欢海产的岛国人欢迎。
——这并不是相川雨生博学,送过来的盘子下面,正是每种拉面的介绍。
弥漫在店中的浅香,柔柔地蔓延在阳光中跳跃着的尘埃之中。
饥饿感瞬间涌了上来。
“我开动啦。”白弦奏并不需要相川雨生提醒这个仪式感,很自然的说完后才开始品尝,姿态比较优雅。
用筷子夹起面条放在巨大的勺子里,随后舀起汤,再送入樱唇之中。
和旁边嘴贴在碗边缘,大口且迅速的用筷子扒拉着面条,同时暴风吸入汤汁的某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白弦奏只吃了四分之一的时候,相川雨生面前的汤都空了。
“莪再去点一碗。”相川雨生起身说道。
衣服又被少女拉住,正在咀嚼的白弦奏对她摇摇头。
“你要把你的分我吃?”相川雨生笑着问道。
白弦奏头摇的更厉害了,随后又有些犹豫的降低了速度,最后将自己的一碗想相川雨生推了一点位置。
“单加一份面条和浇头,价格比再点一碗便宜很多的,汤也可以让叔叔补齐的。”咽下嘴里的面条后,白弦奏认真的说道。
“要吃我这碗,也可以的。”
“喔喔,”楞了一下,随后带着觉得有趣的笑容,相川雨生小鸡啄米般点头,“谢谢你的省钱小妙招,我这就用,至于你的面条,自己安心吃吧。”
“不...不客气。”
“相川君你下午要离开图书馆吗?”吃完拉面,白弦奏询问。
“不会,晚上才走。”
“那我东西就先不拿了,你帮我看一下可以么,我晚上会回来的。”
“当然可以。”
“谢谢!”
离开拉面店后,陪同少女去了她打工的商场,随后在又空调的商场里面散步消食,最后才回到图书馆。
◇
“要吃小面包吗?我这里可以免费拿,可以拿来当晚饭,我们可以在图书馆楼下吃。”下午五点的时候,手机收到了白弦奏的消息。
“可以呀。”学着少女的语气,相川雨生回复道。
即使自己再有钱,也可以体会到白嫖的快乐。
当然,诸位,看小说请不要白嫖,唯有这点需要好好强调——相川雨生。
◇
轻缓的音乐逐渐蔓延到保持安静的自习室内,透过巨大的玻璃墙幕,可以看见外面漆黑且浓郁的夜色,闪烁的霓虹和交织的车流铺满了地面。
不知不觉间,再抬头,看到的画面就变成了这样。
当真正投入的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的很快。
音乐逐渐变得高调,节奏也变得快了起来——这是闭馆的通知音乐。
相川雨生和白弦奏对视了一眼,起身开始整理东西。
“等下一起去吃个烧烤当夜宵吧,我请你。”将写完并对过答案,确保再做能够全对的两张试卷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放进包里,相川雨生说道。
“可以吃,但是我自己付钱吧。”少女摇摇头,用近乎祈求的神情看着少年。
“不行。我晚饭钱是你帮我省下来的,有必要回请,就和你要给我黑丝膝枕喂草莓是一样的性质。”
还没走的路人闻言好奇的看了过来,白弦奏低下头,脸色比霓虹还要鲜艳,拉了拉相川雨生的衣服——大概是「别说啦别说啦」的意思。
“总不能我穿黑丝给你膝枕喂草莓吧?”相川雨生压低音量,笑着说道。
白弦奏连忙摇头。
“所以嘛,是不是我该请这顿,吃完送你回家。”
白弦奏连忙点头。
“没事,我们吃最便宜的,帮你减轻心理负担。”相川雨生握拳挥手,声音振奋。
“嗯!”
“不行,吃到劣质产品,吃坏肚子了该怎么办,那样去医院要花的钱更多,怎么办?”相川雨生考虑到这个问题,看向少女。
“不知道诶。”
“那我们就去吃一顿中等价位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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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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