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4章 真元天罡,弃星遁入凡,昂首东望,三十六地煞(1 / 1)

第3234章真元天罡,弃星遁入凡,昂首东望,三十六地煞

荆棘伞剑贯穿楚月腹部的那一刻,鲜血狂涌而出,湿了龙袍,染红了血和红。

一道道长满倒刺的藤条,自腹部开始,缠绕丹田、仙根、魔花、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

荆棘花在她的体内,竭力地绽放。

犹如当初万象塔之中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罗玲玲。

血色的藤条。

痛苦的倒刺。

她悬在高空之上,笑得极端又癫狂。

万象塔在她的元神宛若种子般生根发芽,无限地伸展。

“公主!”叶嘤嘤在其臂膀深处,月族图腾之地,睁开了一双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

藤条没过此处。

如大海倾覆城池。

“好,好多的荆棘。”

小黑睁大了眼睛,浑身僵住。

陈苍穹、轩辕修二位稳而不动,依旧盘膝在修行。

十万阴鸦不停歇地跑圈。

就连龙骜都在努力地修炼。

朱雀和小魔王严阵以待,不仅不见惊恐,眼睛里还有无穷的战意。

小黑怔住。

这都是一群怎样的人。

每每如此,他都会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

宛若一本神秘古老的天书。

下一页永远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在等待着他。

一条条荆棘覆盖了神农空间。

血色的四方天地。

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荆棘藤条,犹如毒蛇爬向了小狐狸。

小狐狸缓缓地抬眸,猩红有倒刺的藤条似是瑟缩了一下。

随即便见他心神骤动,身下出现了淡淡的神光,汇聚为光阵,浮现出晦涩难懂的复杂符文。

光芒涌动,化作万千道利刃直奔荆棘藤条,将其牢固地定住。

他和楚月,于这躯壳,一内一外,共同稳住了荆棘。

相当于是陷入了僵局。

空气之中,流动着血腥味。

墨发狂舞。

她垂着眼皮,满目邪肆地望着贯穿自己腹部的荆棘。

三位犹若谋士般的老人,俱都惊愕。

谁也没想到。

楚月会这么做。

“殿下!!”大族老忧心忡忡,“何故啊?!”

“看来,我们分析的很对,万象塔确实是荆棘种子。”

楚月唇角溢出了一缕鲜红的血迹,衬得她这一抹笑容,格外的妖冶。

灭人地狱的三位老者无不是震惊。

确实!

先前只是推测。

云都危矣。

事关重大。

决不能只靠推测分析去行事。

楚月这样做,几乎是证实了方才的结论。

但——

既得知那背后之人想要一个荆棘花的容器,常人只会想阻止,决计不会如楚月这般直接加速到了结局。一个差错,那可就是成了荆棘花盆栽肥沃滋养的下场。

目前楚月虽然有本事稳固住荆棘,还没彻底地沦为容器,但想要成为荆棘的主子,将其吞噬如对盘中餐绝非易事。

“月帝,你想做什么?”周重阳问。

虞上元和大族老俱望向了她。

在她继任云都王的这段日子里,在座三老都是见证了她的成长和手腕,固然有时会因赤诚之心和年少轻狂而无畏,但老多的是章法出奇行事老练势必有决策,尚未到穷途,就用这极端手段,怎会一直僵持?

楚月咧着嘴角,笑容到了极致,似是透出骨子里的倔强,尽写在眉眼之间。

她低低地说:“真元天罡,弃星遁入凡,昂首东望,三十六地煞,助本王破此局!破!”

沉声如闷雷。

似洪钟响动。

她一脚凡人之道踏长空。

苍茫大地开裂隙。

地煞之气直冲向了她。

一阵阵紫黑聚烟的地煞气沿着她腹部的伤口,追踪着荆棘藤蔓生长的方向而去,互相罗织,既是敌对,又如红炉雪般相融。

与此同时。

楚月犹若一道流光迸射而出,掠到了灭人地狱最中央的位置。

精神之力和真元之气旋飞。

鲜血刺激到了这一方天地。

上百只雷霆血鹫直奔楚月而去。

一个个尖锐的喙恨不得分食其骨髓。

大雪锋利,万箭穿心。

狂风割裂,一如凌迟。

阵法符文,环绕着她作疾风飞。

那些无穷尽堪称恐怖的力量全都砸向了她。

她在雷电光芒之中肆然一笑。

“老夫懂了!”

大族老激动地拍大腿。

虞上元、周重阳二老亦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周重阳惊声道:“好精妙玄乎的想法!玲主好一盘瞒天过海伏脉千里的局,连你我都瞒过了。”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就在云都灭人地狱,造就血祭大阵,用来锻造兵器。

既符合二老锻造师的想法,又能避世几十载。

而这把荆棘伞,是在他人眼皮子底下锻造。

后转送给了云大族老。

目的就是为了让执伞者,锻造出一把好兵器。

但荆棘之道,正合背后凶手之意。

其居心就是要把叶楚月沦为荆棘的容器。

就算楚月拿着这把荆棘伞在此地锻造出最强悍的兵器。

那又如何?

荆棘伞,越强悍。

就意味着,她这个容器,就越是薄弱。

这把伞不是她的兵器。

而是她的灾厄。

这俨然是一个死局。

更何况如今依旧敌暗我明。

想要绝渡逢舟暗室点灯,唯有背水一战,釜底抽薪方可反将一军!

那就是,吞并荆棘,以身为兵器,在这血祭大阵之中被锻造淬炼。

荆棘惶恐。

她便为主。

而且,锻造之下,她体内的各类气力,譬如龙族血脉、万兽之骨、血鬼之道诸如此类便会像是浇铸打铁般,更加的融合密切。

这样一来,荆棘就会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最拿手的兵器。

恰恰好破了此局。

罗玲玲早就想到了这一步。

她瞒过了所有人。

她知道。

她的孩子会懂。

因为她的女儿,经历过人世的艰辛,没有父母的庇护和无忧无虑的童年,如那荆棘花拥有顽强的生命力,在任何地方都能野蛮的生长。

这样的孩子,怎么会是荆棘花的容器呢。

她自身就是荆棘。

这血祭大阵根本就不是为了荆棘伞而准备的。

是给楚月的。

只不过其中的苦痛,相当于要在同一时刻保持极度清醒的同时遭受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万箭穿心的酷刑,说是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

虞上元和周重阳想不到这一步棋的后招,还是因为,不觉得罗玲玲会用血祭阵法来淬炼苦寻了半生的女儿,但事已至此,不得不为之。

又或者说。

她知晓她的孩子,是多么的强,不惧这苦厄摧残。

正如此刻的叶楚月,龙袍破碎,荆棘为翼,纤纤身影悬于高空眼梢泛着红,似是而非的乖戾邪肆,更有顶天立地之韧劲,连眉峰都不皱一下,居然睁着眼睛直面这无尽的痛苦,笑着等待看这风雨如刃。

力量冲击了她的身体。

犹如浮萍摇摆。

小狐狸的神光。

舍利子的佛辉。

还有血色经文和咆哮的怒音。

翻腾如海的诅咒来自无量无垠深处。

那些在她体内扎根的荆棘,原是如草树不惧疼痛的,但和楚月相融后,便如同开了人智会有竭力地疼痛感,意志力却不如楚月之强。

此消彼长之下,自是沦为楚月的一部分。

只是在此前,楚月还要经历无数遍的苦痛。

下一波攻击袭来。

势必让她浑身不得完全,不再是一个整体。

小狐狸眼底深处猩红如血,自神光掠出,和她一道承受。

而在四面八方之气力攻击来的那一刻。

楚月腹部的荆棘伞,汲取足够了血液,泛着几许蓝色异彩。

然,下一个瞬间,楚月全力以赴,道道令人发憷的攻击并未袭来,只见一把油纸伞,撑在她的头顶,眼前一人乃略微透明的残魂之状,身穿水蓝长衫,执天青油纸伞,背对着她将血祭大阵的攻击全部吞下。

楚月望着她的背影,心脏猛地一动,适才不惧天地之无畏的眼神,转而发红,呼吸稍窒,颤声语:

“阿——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