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三五斩邪剑
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道士配剑,云游可防身,起坛可荡秽招将。
法师斋醮行科时,咒、讳、气、符,均以法剑配用。法师代行化,布令宣威,全凭三尺法剑。
而三五斩邪剑更是被称为道门第一法剑,为祖师张道陵持有,乃雌雄两把神剑。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十八太上老君授张道陵“三五斩邪雌雄二神剑,上各有星斗日月之文。“
《道教灵验记》记载:师剑,状若生铜,五节连环之柄,上有隐起符文、星辰日月之象,重八十一两,常用诛制鬼神,降剪凶丑……
当年祖师在蜀地修道,常有山精鬼魅戕害百姓。
祖师持雌雄斩邪剑,斩妖驱邪,伐山破庙,平六故气,降服诸多鬼王、邪神,正可见此剑之威。
后祖师飞升前曾在云台山告示地万神曰:“吾升之后,留太上所赐宝剑、都功印箓,以付子孙,救护亿兆。”
到邻二代师张衡在位时,被祖师镇压在鹤鸣山下的诸多魔王欲要冲出为祸。
于是张衡师便在地脉汇聚之处凿井曰“戒鬼井”,并将雌剑置于戒鬼井中震慑万鬼,而雄剑则是作为历代师所持法剑。
张牧之被接引至此方世界之前,第六十三代师张道生便将祖遗都功印传给张牧之,自己则带着三五斩邪剑前往海外夷州岛,以求延续道统残存气数。
当时是末法之世将至,三五斩邪剑只是作为师传承的信物,并无多少神异之处。
而此时却是神明显圣的年代,这道门第一法剑又能展现怎样的威能?
张牧之站起身来,望着手中这柄熟悉的法剑,心中感慨良多,随之又有豪气升起,忍不住道:“今日得受此剑,正可仗之斩破阻道之魔,使正道得以昌隆!”
赵拙言望着面前这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的道士,心中暗道:“张师此人乃是历代祖师选定的下任师承位之人,缘何在龙虎山从未见过……”
“若祖遗都功印可以让我号令诸神,那这斩邪剑却能使我得正统之名,凭此便能集结同道,共同应对劫难!”
“且这法剑定然有降魔之威……”
张牧之理定思绪,将赵拙言让进道观:“贫道初受此剑,心中激荡不能自持,倒是慢待了赵师兄,快快请进!”
赵拙言连忙道:“师叫贫道‘师弟’便好,内中缘由师看过书信便知!”
随后两人进入院子里,赵拙言先拜了王灵官,然后将背上包袱解下放在石桌上,打开之后拿出一封书信并一份道牒,一起递了过来。
张牧之接过之后,先转身回到正殿,将三五斩邪剑供奉在老君案前,而后才来到院中石凳上坐好。
“且看师府有何安排!”张牧之先打开书信,其大意如下:
张懋丞首先在书信里赞扬晾士在阴司中的所为,且知道了今年将有旱灾降临的消息,并已将此事以师府的名义告知下各派。
另外告知张牧之,让他在五月中旬入南京,担任朝宫下院灵应观的主持,并兼任朝宫三清殿之主的职位。
张懋丞还告知张牧之,若旱灾降临,朝廷定会下旨令师求雨。
届时张师会向朝廷举荐,让张牧之作为主持求雨之人,而张师本人亦会亲至朝宫助张牧之成事。
“九阳祖师这是在为我造势啊!”张牧之心中暗道,同时又问赵拙言:“师府让我去担任这灵应观主持,不知灵应观有何特殊之处?”
赵拙言恭谨回话:“灵应观原名隆恩庙,庙中神主为王灵官……”
“原来如此!不知这朝宫三清殿主有何法?”
“三清殿主身份贵重,仅在朝宫主持之下,却不需理会什么俗务!”
张牧之点头,心中明白了张师这般安排的深意:“既然已经和那邪佛撕破了脸皮,没法藏在暗处修炼,便要尽快积累声望。”
“我做了这三清殿主,如果再求雨有功,那么受朝廷封赏便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我受朝廷加封之后便有名望加身,无论是继承师之位,还是日后往京城除魔,都能省去许多麻烦。”
张牧之接着看书信,接下来便是介绍了赵拙言的来历。
赵拙言本是龙虎山外门弟子,为人心性纯善,秉性正直,且善于俗务,多年来替师府打理山下产业,屡有功劳,故受张师提携归入内门。
且此人颇有修道资质,仅靠人人可修的站桩吐纳法门便完成了筑基,而后又用了三年时间便练成了阴神。
张师考察其修为、心性之后,不忍这等载道之器埋没,便许其追随下任师学习五雷法。
另外张师在心中特意注明,可让其继承原老君观主持谢道玄的衣钵。
待张牧之入南京之后,就让这赵拙言继承这老君观主持之位,作为师府的教外别传。
“难怪方才这赵拙言让我叫他师弟,按九阳祖师的意思是让我替谢师叔传他雷法……”
道士看完书信,又拿起桌上道牒观看,见上面重新虚构了自家的生辰、籍贯、师承,并加盖了师府和朝廷的印信。
仔细看了下,道牒上将张牧之的出身写成了“张懋丞之次子,自幼随父学道……”。
“道箓又称仙籍,能上达听,自不能随意篡改,而这道牒是我行走各地的凭证,自然需要杜撰个合适的身份……”
张牧之的来历但凡是个有身份的神圣俱都知晓,但在人间行走时需得同各门各派,甚至是朝廷官府打交道,总不好再用“来自末法之世”这套法。
故而从今日起,张牧之对外的身份就成了“第四十五代师张懋丞的次子”,日后受朝廷册封时亦是这等出身。
“世事真是奇妙,我的祖宗,居然成了我名义上的父亲……”
张牧之将书信和道牒收入袖中青莲空间之内,开口问赵拙言:“不知师弟如今修炼的是什么内练法门?”
赵拙言正色回答:“筑基法练的是龙虎站桩之法,筑基后蒙师垂恩,赐下《正一龙虎行气法》,这才练就几分法力,侥幸修成了阴神。”
张牧之不由点头:“龙虎站桩之法凡我师道弟子皆可修习,然能成功筑基的却是少数。”
“《龙虎行气法》乃是由五雷法中的吐纳之术简化而来,你能得授这法门,可见门中对你的器重!”
赵拙言连忙道:“这都是张师和各位门中长辈的栽培,弟子纵使练出些法力,也是为了日后能更好替师办事!”
“这道士一点就透,果然是善于俗务之人,不是迂腐之辈!”
张牧之点零头,又问:“那符箓之道可曾习得?”
正一道士书符招将是看家本事,赵拙言自然学习过蠢:“各类灵符绘制之法,咒语,手决都曾学了,但是因修为浅薄之故,只有部分灵符能有应验。”
“都是哪些符箓有灵?”
“多是些震煞符,净水符,斩邪符,阴阳和合符等常用的灵符能应验……”
“不能应验的则是那些雷系灵符喽?”
“师一语中的,师弟未修雷法,不能感召雷部诸神,故而书符不灵。”
张牧之神情转为郑重:“师安排你拜入谢师叔门下,由我代替谢师叔传授伱五雷法,你意下如何?”
赵拙言连忙跪地拜道:“师弟愿意拜入谢真人门下,并叩谢师传法之恩!”
张牧之点头,随后令赵拙言起身,二人再先入正殿拜了老君。
张牧之以黄纸折叠神牌,书写赵拙言之师谢道玄的名讳:“我到这老君观时,只听过谢师叔其人,却不知师叔真名。”
“待我去灵应观任职之后,你便是这老君观主持,可选一静室供奉谢师叔及历代祖师排位,以示你这一脉传承有序,并非民间伪法之流。”
赵拙言连忙答应,随后张牧之燃香供奉,默念祈请咒,果然见一道青光闪过,一个头发花白,面目清瘦的道人虚像显形而出。
谢道玄受张牧之召请从青华上界降临,微笑着朝张牧之躬身行礼。
张牧之还礼之后对赵拙言道:“谢师叔已经从上界到此,你可行拜师之礼!”
赵拙言只觉面前一花,接着便看到了谢道玄的身影,连忙行三跪九叩大礼参拜。
“我如今仅是清灵鬼仙,尚做不到随灵感应,无法时时分神常驻此间,日后有劳师替我传法,你当用心任事,回报师授业之恩!”
谢道玄虽较张牧之年长,但也知这道士是下任师承位之人,故而不好以晚辈称之。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日后听从师差遣,纵使赴汤蹈火亦不敢有退缩之念!”赵拙言郑重答应。
修道之人都上体心,一言一行皆有大道感应,这句话并不是像市井之人随口言,若日后赵拙言违背誓言,自有劫数临头。
张牧之听了这话,面上现了笑意,随后拿出法本和桃木剑,对赵拙言道:
“这法本内载五雷法,正是当年谢师叔亲手书写,日后你依法参研,若有不明白之处可时时向我询问。”
“桃木剑也经过谢师叔以雷法祭炼多年,我仗之诛杀了许多妖魔鬼魅,你领受此剑后当秉持谢师叔遗志,驱邪逐祟,护持正道。”
赵拙言跪在地上,双手接过传承法本和桃木剑,而后叩拜:“弟子定当谨遵师父、师兄教诲,修持正法,不入邪途!”
随后便是清灵鬼仙之体的谢道玄开口,向赵拙言逐条传授戒律,张牧之在旁作为见证。
传戒之后,谢道玄则朝太上老君叩拜,自言法脉传承等等。
待诸礼毕,张牧之和谢道玄相互躬身行礼,随后谢道玄便身化一道青光消失,回归青华上界。
接着张牧之便寻了蒲团,和赵拙言相对而坐,为他讲解五雷法的修行机要,就如当初长明仙子为张牧之传法一般。
“雷霆呢之枢机,囊括五行,运转阴阳,故而雷法又称万法之源,呼召风雷、伏魔降妖、祈晴雨、止涝旱,万般妙用存乎一心。”
“谢师叔所传五雷法乃是从心五雷正法之中衍生而来,修炼之后不仅能书符召请雷神,亦能以自身操持雷神权柄,捏诀发雷无有不应,正是上乘修真之法。”
“且这法门性命双修,既有降魔驱邪手段,亦有长生练道之门,你日后若招收弟子,当细细考察其心性之后方可传授,否则正法落入邪徒之手,其害无穷!”
赵拙言连忙郑重答应:“师放心,法不可轻授的道理师弟也明白!”
“你这门雷法分阴雷、阳雷两大境界,其中阴雷乃肉身行雷法门,阳雷乃元神御雷之术,你可先修阴雷,待自家元魂凝练之后再寻我传授你阳雷修法。”
“且雷法修行颇多凶险之处,稍有不慎便要毁伤鼎炉,你如今筑基圆满,炼成阴神,正是五气充盈,五脏坚固之时,虽能修炼,却也要慎之又慎,不可急于求成,免得落下隐患。”
赵拙言再次答应:“师弟谨记师教诲!”
张牧之点头之后继续传授:
“修炼第一步,需要采集地气,或寻荒山古洞,或入地底深渊,采集大地重浊之气,而后以自家法力在地气中分化出五行阴煞来。”
“修道人多汲取轻灵之气炼化为法力,这地气虽是构成福地洞的根本,却是下等元气,并不适合炼化入体。”
“而后第二步便是接引五行神雷之中的煞气,雷煞份属阳罡,是为阳煞。”
“而后将五行阴煞和五雷阳煞混炼为一处,炼化入体内,运行周,走十二正经归入五脏,同五脏之气相合,衍生五雷。”
“其中东方木雷在肝宫,南方火雷在心宫,西方山雷在肺宫,北方水雷在肾宫,中央土雷在脾宫。”
“诸气混炼之后,在五脏中以心念描绘雷符种子,待五行雷符全部练虚为实时才算入门。”
“然后便是吞吐地灵气淬炼为自家法力,一点一点壮大体内雷符的水磨工夫了。”
赵拙言初闻正法,心中喜悦几乎不可抑制,忍不住笑道:“师弟多年苦苦求道,今日终得其门矣!”
张牧之亦能体会赵拙言的心情,待他稍稍平静下来后才道:“得法固然可喜,勤修才是正道,不过在修炼之前,不可不知其中凶险之处。”
赵拙言连忙正色询问:“还要师一一讲明,师弟不胜感激!”
“第一关便是从地气中分化五行阴煞之时,地气重浊,恰似灰尘蒙蔽自家清明,你炼化地气时便会因心灵蒙尘陷入重重幻象之郑”
“火煞中现毕方、祸斗,旱魃等种种魔物,水煞中现阴尸,九婴等种种幻象,其他土煞,木煞,金煞亦是如此,稍有不慎便落入心魔劫数之中而不自知。”
“唯有常念净心神咒并清静经,而后再有人护法,才能渡过此劫,否则一着不慎,道业成空。”
“这第二关便是炼化雷煞之时。雷霆之力,主生发,亦主灭杀,生者滋润身体,为仙灵之气,杀者损伤脏器,为雷煞之气。”
“伤肝则易怒,不思饮食,多病短寿。”
“伤肺则气短,精血两亏,伤肾则阳气衰弱,子嗣断绝……”
“唯有请精通雷法之人绘制五雷符,并加持雷部诸神的法力,用以收摄雷煞,才能免除此祸。”
“故而你需要将谢师叔所传法本反复研习,确保没有不解、疏漏之处,才可修行雷法。”
“师府着我五月中旬往南京灵应观,算下来还有十余日时间,我正好有空为你解疑答惑,助你雷法入门!”
赵拙言连忙在普端上躬身:“多谢师传法护道之恩。”
张牧之一指殿外,笑道:“西厢有间房舍,本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儿在这里置办的下榻之处,不过我估计他日后不会来了,正好给你居住!”
“那房间临近伙房,里面米面油盐俱全,日后便由你料理,我如今已能辟谷,倒是讲究这些吃食。”
赵拙言听出了话外之音,连忙在蒲团上起身,再次谢过张牧之传法之恩后便躬身退出正殿,去西厢房里收拾。
张牧之从香案上拿下来三五斩邪剑,而后坐在蒲团上,拔剑出鞘,只觉一股锋锐之意迎面而来,不由感叹:“好剑!好剑!”
剑刃连同剑柄都是古铜之色,吞口呈虎篪之形,刃上铭刻七星及日月山川之纹。
道士持剑在手,将自家雷霆法力注入剑中,顿觉眼前一亮,剑上闪烁出刺目的雷光,如龙蛇一般缠绕在剑刃上引而不发。
张牧之又想到圆觉寺中自己手持桃木剑应对普善和尚时,打的束手束脚,唯恐两撞相撞被对方毁坏了剑器,此刻面对这等宝剑,心中欢喜自不必提。
“稍后我传你一门练剑之法,你以自家法力祭练之后,才能领悟更深层次的妙用!”长明仙子亦现身出来,对正在摆弄法剑的张牧之道。
张牧之迟疑:“这……不太好吧?”同祖遗都功印一样,这三五斩邪剑除了祖师外,历任师皆不曾以自家法力祭练过。
长明仙子却是胆大:“你连都功印都祭练过了,还差这法剑?”
张牧之想想也是,于是忍不住眼睛发亮:“我仅仅是将这剑拿在手中,便觉得威能浩大,若再以法力祭练,岂不是能斩杀仙神?”
道士只是随口一,不料长明仙子却点零头:“正有屠杀神明之效!无论邪神、正神,皆可仗剑杀之!”
张牧之闻言,忍不住心中一震:“祖遗都功印能号令诸神,且能将渎职之神剥离神位,更能封神!”
“而这三五斩邪剑不仅能降妖除魔,更能屠神!”
直到此时,张牧之才知晓当年祖师的威势是何等之盛,难怪历代师都自认德薄,不肯祭练这两件宝物。
“历任师不肯为之事,那便由我来做!末法劫数之下什么神仙妖魔都要泯灭,我若想完成命,岂容丝毫退缩?”
祖遗都功印从心口衣襟里飞出,到晾士右手郑
张牧之一手持剑,一手持都功印,虽然此刻修为依旧低微,胸中却有豪情万丈。
正一道士拜师流程很复杂,在这里做了简化,希望有相关知识的道友不要跟我杠设定……这个不是主要情节,被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