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无耻啊!(1 / 1)

“子宁。”曹容虚弱地唤了声。

“我在,要看孩子吗?”陈丛捧着儿子往曹容身边凑了凑。

刚出生的婴儿身上胎脂厚厚一层,看着脏兮兮的。被羊水长时间泡过,身上的皮肤又红又皱。眼睛也睁不开,实在跟可爱沾不上半点关系

可在母亲眼中,他仍是独一无二的宝贝疙瘩。

曹容虚弱地抬起手触了触孩子的小脸蛋。

随后笑望陈丛,道:“产房污秽,你莫使旁人为难,快出去吧。”

“好。”

陈丛探头在曹容额上轻轻碰了碰,旋即抱着孩子转身出了卧房。

当今时代下,人们认为女子生产是污秽事,男子见之为不祥,易染血光上身。

陈丛自然不会自以为是地给时人科普什么后世价值观。

没用的屁话说再多,非但不能使人安心,只会落下心结,在往后的日日夜夜里翻来覆去地纠结。

捧子入室见妻,是一时激动难自已。

这种时候再强辩强留就是有毛病了。

陈丛才出卧房走两步,曹昂便急不可耐地撑着脖子往前凑,摇晃着手里的白玉逗弄小陈牍:“哈哈哈,大外甥,是舅舅。”

还不等陈丛挥手驱赶。

丁夫人率先出手揪住曹昂耳朵将人搡开:“去去去,毛手毛脚的,你会抱孩子吗?”

旋即转向陈丛,嗔道:“还有你!哪有单手抱孩的,再给摔着!”

说着伸手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一阵宠溺。

直至陈牍咂咂嘴,大哭出声。

才不情不愿地递给乳母

九月一过,天气转凉。

初为人父满心喜悦爆棚的陈丛,却只混了个陪着男宾喝鸡汤的清闲差事。

早早设想好的带娃生涯,还未正式开启便已胎死腹中。

在他的构想中。

带孩子嘛,肯定是又累、又躁的同时充满父爱与温馨。

而事实上。

除了降生当天抱过小陈牍一次后,他这当爹的就再也没有机会好好抱抱自个的嫡长子了。

不是不想,而是真走不脱

陈丛终究还是低估了作为稳固姻亲最重要的纽带串联,陈牍降生对于曹、陈、夏侯的重要意义。

同时也低估了这个时代构建在血脉关系之下的恐怖利益网。

陈牍降生当日,谯县凡曹、夏侯所属亲族,无论旁直,无不携眷登门持重礼以贺。

曹操不在,男宾自然由陈丛、曹昂招呼。女眷则乌泱泱地往后宅挤着看孩,以及拉着丁夫人、曹容叙话唠家常亲近关系。

再有诸将家眷登门贺之。

款宴七日不歇,还有宾客陆续登门。

陈丛好容易送走打发了谯县亲戚们,颍川陈氏亲族又至。

作为当代陈家主陈纪名义上的族弟,陈丛在族内辈分高得离谱。随着陈纪亲至,陈氏宗族之内几乎能来的都来了,还有很多陈氏姻亲亦往谯县来贺。

拖家带口连绵不绝。

甚至为保两地路畅,屯军许县的夏侯渊暂停清缴颍川黄巾,提兵相送。

同样悲催的还有曹昂

曹与夏侯家的亲戚他得招呼,陈丛家的亲戚他得陪着招呼,陈丛亲戚家的亲戚他还得陪着招呼。

偏偏陈丛脸皮厚,收重礼而陪人饮鸡汤。他脸薄,与人饮酒

众见陈丛饮汤而曹昂饮酒,多与昂饮

结果陈牍这悲催的亲大舅,一次外甥还没抱上。怀里揣着块上好的南阳暖玉,干揣了半个多月,愣是没机会送出去。

日日醉饮,都快被酒腌入味了。

若非有华佗醒酒汤药吊着,非得喝出个好歹不可。

十月初。

曹操暂托夏侯惇代领兖州诸军事,黄忠辅之,后携许褚、典韦飞回谯县。

陈丛以为,曹府的主人回来了,以主宴客怎么着也轮着曹操去做了吧?

结果倒霉岳父装着未归根本不露头。

终日扮作家仆模样成天成宿地围着外孙逗耍,含饴弄孙好不快活

延绵欢庆近一个月,往来宾客才逐渐散去。

老父亲再见好大儿时。

陈牍身上的胎脂早已褪去,皮肤上的红皱亦褪去,露出熟蛋白似的光洁皮肤。时而转醒时,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茫然地打量着陌生的世界。

一个月大的小婴儿还不会笑,看着呆呆萌萌的煞是可爱。

只有一点能肯定,这绝对是个会投胎的。

陈丛看准机会,一步上前从曹操手里夺过儿子,抱在怀里好好亲热一番。

曹操赶紧追赶起身:“哎!哎!慢着点,你慢着点,莫要弄伤了寅客儿。”

陈丛直接好家伙,这不他儿子吗?

大名没自个取也就罢了。旬月不见,这踏马小名也没了?

寅客为虎,寅客儿即为虎子。

虎子...虎子?

有点像叫狗

还不如小犊子好听来着。

“岳父,兖州战事胶着,您这没事赶紧回吧。大丈夫岂能因私废公?”

说起战事,曹操倒是不抢孩子了。

转问道:“你那青苗演武堂办得不错?”

“那可不是我办的,子修牵头,您是校长,女婿不过区区一个武课教习罢了。”

“能统军否?”

陈丛一愣,抬头看向曹操:“咋?岳父有吩咐?”

曹操点头道:“如能统军,向北转入青州驱些黄巾入兖。”

陈丛转瞬即悟,这曹贼是没有借口继续东进了啊。

虽然陈丛近来未观战报不知具体,但用脚指头也能猜到大致脉络。

黄巾是何?乱民耳。

曹操那边又是两万带甲,又是两千虎豹骑压阵的,用如此强军剿灭黄巾,无异于高射炮打蚊子。

黄巾只是弱,又不傻。挨了几次胖揍还不老实退回青州?

曹操以平定黄巾为由图谋兖州,若无黄巾为祸兖州,自然也就没了继续东进的程序正义。

不过

“岳父若驱黄巾,遣华雄携骑直入青州去驱便是了,犯得着调谯县兵马兜圈子吗?”

“唉!~”曹操长叹口气:“悔当初不听子宁之言,未曾早杀陈公台啊!此人本为兖州名仕,今说各方言操多诈,于兖州各地隘口处多设拒马栏,并使斥候多加防范陈留一地。为父一动,兖地诸侯具知矣。”

陈丛没好气道:“那婿便听不懂了。如此形势下,您这到底是令青苗幼将行险事,还是差使我这初为人父的倒霉女婿挂将策应?”

曹操倒也光棍,小九九被戳穿后直接摊牌了,拱手:“有劳子宁了。”

“岳父,时至今日,我这才第二次抱儿子!您这好,回来逗够了外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让我去打仗?!”

“非是为操,子宁多取功劳,也好早日受封万户侯,传爵寅客儿嘛。”

“嘿?~那您这大外孙还怪会吃现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