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气急败坏回了营寨,立刻令人击鼓聚将。
在李儒踏入大帐一瞬,董卓整个人扑了过去,死死拽住李儒衣领。
暴喝道:“李儒!这就是你出的馊主意!”
李儒一见董卓如此,心里门清怎么回事。
他也挺诧异的,原先他觉得有诈,以为盟军是要‘引君入瓮’,当时还好心提醒了一嘴。
如今事败,与他何干?
说降陈丛是董卓提的,他只不过随口指派了个说客而已。
李肃传信是董卓非要给他看的,他也分析了其中隐患。
现在有意思了,明明是董卓怕了、怂了,出卖了宝贝孙女,责任却要扣他头上,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他只是谋士而已,又不是陈丛肚子里的蛔虫,还能精准地猜到对方每一个离谱的想法不成?
直视董卓吃人的目光,李儒不咸不淡回了句:“李儒不欲答,太师非相问。”
“啊!!!反了!反了!!”
飞溅的唾沫星子溅在脸上,李儒内心一片祥和。
朗声道:“莫非太师认为陈丛并非良配?”
嗯....嗯?
似是被人掐住了喉,董卓瞬间哑火。
陈丛是良配吗?
出身不俗,模样俊朗,勇武非常。若非跟一干反贼搅和在一起
见董卓失语,李儒继续道:“既如此,太师不过是多了一种选择,何怒之有?”
“哦?愿闻其详。”
“贼若败,太师自可招揽。我若败,亦可凭借这层关系留下一份香火。”
“混账!咱家如何会败?”
董卓嘴上骂着,手却撒开了李儒的衣领
“喂....”榻上,董白裹着锦被,怯生生地唤了声。
“嗯。”陈丛翻着论语,头也没抬。
真别说,圣人之言就是圣人之言。
像什么‘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
说的不就是他陈丛又有智慧又仁慈。
像什么‘朝闻道,夕死可矣。’
乍一看像是杀手行动准则,再看只道吾辈牡丹花下鬼之楷模。
“你,你能不能帮我把小莲唤进来啊?”
“小莲是谁,没见过。”
“就是昨日跟在我身边的那个婢女。”
陈丛回忆了一下,昨儿太急了,没看清。
不过陈丛确信,但凡是他看不清的,颜值都一般及以下。
董白见他不动,又轻唤了声:“你为何不动?”
“因为我不叫喂。”
“那,那我唤你一声夫君好了。”
陈丛丢了书卷,撑着脑袋转向董白,一龇牙,吓得董白尖叫着蒙住了头。
陈丛大乐:“哈哈哈,傻样。那我谢谢你唤我一声夫君啊。”
似乎感觉对方没有恶意。
董白壮着胆子掀开被子一角,露出一双明媚的大眼睛。
气哼哼道:“你,你这人长得挺秀气的,咋那么坏。”
陈丛:???
他,陈无敌!秀气??
这娘们嘴挺毒啊!
“你要是不会说话,下次就别说了。行了,别赖床了,起来吃点东西。”
董白倒是不想赖床
“那夫君能将小莲唤进来吗?”
“起个床而已还要人伺候,真麻烦。”陈丛恋恋不舍地抛下书卷,他还想继续品读圣人教诲来着。
“我...”董白习惯性地想搬出祖父的名头吓他。
结果张了嘴才发现不知道怎么说。
在洛阳的时候,爷爷的名头都吓不住他。
现在就更没用了吧
陈丛掀开帘帐来到帐外,帐前婢子、婆子跪了两排,这些人受了惊吓,又饿又累,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小声啜泣着。
只是这数量嘛
看着比刚入城时少了一大半,也不知道是不是曹贼甄别细作的时候吃了回扣。
可以理解,不敢苟同。
看来岳父是真饿了
“谁是小莲?”
唰!
人群迅速腾挪开,露出个脏兮兮的‘小兵’,灰头土脸的,果然颜值不咋地。
或者说这批陪嫁婢女的整体质量普遍偏低。
“你,进去伺候。”
“喏。”小莲不敢抬头,行了礼后盯着脚尖,快速挪动着小碎步进了大帐。
陈丛则是看着其余的‘累赘’们陷入了沉思。
“算了算了,你们都进去伺候吧。”
“喏。”
陈丛蹲门口数会蚂蚁,稀稀拉拉近半个时辰董白才收拾完。
听到帘帐窸窣声,正要数落两句,就看到个唇红齿白的小将军,还真像那么回事
话锋一转,陈丛邀请道:“出去转转?”
董白先是一喜,她还没见过军营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转而一惊,偷偷瞄了陈丛一眼。咕哝道:“我不是细作。”
陈丛盘腿坐在地上,拳头撑着脑袋斜眼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什么叫自我感觉过度良好,这就是了。
细作那种高难度工作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干的吗?
也不晓得这妞哪来的自信。
“走吧。”
“会不会有危险啊。”董白有点迟疑。
“你跟在我身边,危险的只会是别人,把心放肚里吧。”
开玩笑,危险?
有他陈无敌贴身保护,世界上怕是没有比她更安全的人了吧?
陈丛拍拍屁股起身,一架胳膊,董白立马识趣的挽了上去。
出了营帐,董白才知道身边这个看着不是很可靠的男人到底有多受追捧。
旁人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全都追在那个男人身边...谄媚。
甚至还有个白面小卒跑了过来,说什么‘将军如果好男风,我也可以。’
被踹出去好几个跟头也不生气,反而大喊着‘陈无敌踹我了’跑进人群炫耀。
她登上了天下第一雄关的城头,虎牢关上的风有点大,好似能吹散心头的阴霾。
她坐上了比她人都高出一大截的大黑马,飞驰雄关内外。
她还见到了凉军的营寨,乌泱泱地连成一片,里面驻扎着爷爷的兵马,威武雄壮。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却也只能远远地看一眼。
“怎么?想过去看看?”
马背上,董白依偎在陈丛怀里,心中有些纠结。
她嫁人了,算是吧
可是还没有得到爷爷的祝福,自然是想见见的。
可她又清楚的知道,她的丈夫和她的祖父是敌非友,这种感觉很难受。
两个对她都很重要的亲人却要兵戈相向。
“不,不了吧,危险....”
陈丛笑了。
难怪说女人才是男人进步的动力,对着一帮糙老爷们面前装波一有啥意思,哪有当着美女抖威风来得痛快。
当即一拍绝影,道:“黑子,走着。”
唏律律!
伴随董白惊呼,绝影高抬前蹄嘶啸一声,随即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直扑凉军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