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我们三个太厉害了(1 / 1)

第219章我们三个太厉害了

焦触听说宋宪发动进攻的时候也起了杀意。

渡河很危险,宋宪的兵马不多,如果能在渡河之前给他造成毁灭打击,起码渡河安全了许多。

焦触揉了揉自己棱角分明的脑壳,立刻下定决心,帮助颜良击退宋宪。

如果能斩杀宋宪,或者擒住其他的吕布军将帅,这势必会大大提高袁绍军的士气,起码能保证他们渡河的时候安全一点,总比渡到一半遭到敌人猛攻来的好。

虽然讨厌颜良,但焦触还是很了解颜良的武艺。

正好借着此人的蛮力,先把追兵打跑再说!

焦触命令手下人先渡河,自己骑上战马,点起手下八百精兵准备助阵,誓要将宋宪的兵马一举冲散各自擒杀,让这些并州蛮子尝尝赵燕猛士的厉害。

然后,焦触就看到了自己毕生难忘的一幕。

他亲眼看到颜良冲阵,虎吼着举刀猛劈一个敢匹马迎战的汉子。

他本以为以颜良的武艺,杀这寻常的汉子如杀鸡一般。

可下一瞬,他只觉得眼前一明一黯,随即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

久经沙场,堪称袁绍军第一斗将的颜良居然一个照面就被瞬间劈死,那鲜血淋漓撒了一地,喷在地上,也喷在了焦触的心里。

“这,这怎么可能啊……”

颜良死了?

颜良死了!

焦触眼前一黑,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手下众卫士居然愣了许久才想起来搀扶他。

彻底完了!

彻底完了啊。

焦触的这个“兖州牧”本来就是来接锅的。

结果这一口大锅还真的好好给自己扣上了。

“这,这红脸长须大汉是……”焦触失魂落魄地问着。

宋宪满意地享受着战场上绝望的气氛,他厉声大喝道:

“此勇士乃徐州牧刘使君义弟关羽,好个贼子,些许微末武艺就敢自信无敌,都以为天下猛士如我等一般吗?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极其小人得志,让刚刚斩杀颜良的关羽忍不住皱紧眉头,寻思要不要再来一刀为民除害。

鲁肃不动声色地策马来到关羽和宋宪中间,确定关羽不会顺手再给宋宪一刀,这才笑吟吟地望着前方道:

“前方可是焦使君当面,小将鲁肃,还请焦使君上前一叙。”

焦触这会儿已经被吓得腿都软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听鲁肃唤他,他本来不想理,他想回到军营,可手下人好像比他还害怕,各个目光恳切的看着他,焦触也只好壮着胆子站起身来,颤抖着道:

“你,你是什么人,哦对你是刘备的主簿?我,伱找我作甚?

我坚贞不屈,不会投降,等我到了青州,你,哈哈哈……”

鲁肃看着焦触已经语无伦次,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

“焦使君,别走了。

此番我等击退袁绍,力保兖州不失,焦使君就算回去,也势必会遭袁绍嫉恨。

倒不如留在我军中,与我等共迎天子,恢复汉室?

我主刘玄德乃帝室之胄,声名远播,吕兖州乃大汉温侯,武艺冠绝,咳,武艺天下少有,焦使君不如留下与我等共扶汉室,如何?”

以宋宪的想法,焦触算什么东西,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名士,砍了不就砍了。

但鲁肃的想法更深一步——他认为袁绍是一只猛虎,占据的冀州比兖州、徐州的根基好的多,就像一棵大树,急切难以击倒。

焦触这个兖州刺史在袁绍军中的地位已经不低了,所谓千金买马骨,如果能说服他加入,便是给袁绍一记重创,将大大损害袁绍军的威信。

现在,得让他感觉到己方的诚意才行啊。

不等焦触反应过来,鲁肃已经飞快地道:

“袁绍外宽内忌,好名而无容人之量,使君此番返回,袁绍定将诸事推在使君头上。

我军要去中原迎接天子归来,正需要足下这般高士相助,若是足下愿意反正,我等欢喜不已啊。”

焦触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兖州牧是背锅的不二之选。

但是。

但是正常人怎么会选择背叛袁绍?

袁绍之前在跟公孙瓒的对抗中也有过不小的失败,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因为麹义浪战遭遇十万人星散的大败,若是就因为这样的失败调头,那实在是太蠢。

再说,焦触的家人都在邺城,要是焦触逃了,家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他梗着脖子,厉声道:

“尔等休要欢喜。

我军稍败,仍有十万猛士,袁显思发于青州,数败尔等,待来年春日,我等汇合兵马,还要再来与尔等一决雌雄!”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调头就跑,手下的卫士也赶紧跟着抱头鼠窜。

宋宪冷哼道:“子敬,我等不如一路掩杀过去。他们要渡河去青州,有我和云长之勇,定不能让其走脱。”

鲁肃笑呵呵地道:

“此人走了比留下更好。

他又不是宋将军这般百战名将,留下还要管他吃饭,何必呢?

他要是回到袁绍军中,日后袁绍始终惦记着他,我看他难受不难受。”

宋宪眉飞色舞地道:

“对对对!哎我都懂了!

元直之前的诡计就是这样,这个焦触这下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了。”

经过这一战,大家都知道徐元直特别擅长策反,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坏人,就是临阵引来反叛。

焦触被鲁肃临阵招降一顿,还被鲁肃吹得天花乱坠,这要是回去了袁绍用不用他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不用他吧,人家可是兖州牧,还帮袁绍背了大锅,要是不安顿好了以后谁还敢给袁绍背锅。

用他吧……

你说是把他放在前线,还是放在后方,还是像这次对付臧洪一样派在身边看着?

万一他死了,大家会不会立刻想到是袁绍毒害?

鲁肃这轻描淡写地一推,焦触和袁绍一定会恶心地在日后哇哇大吐,看着鲁肃一脸平静的样子,宋宪好奇地捏着下巴笑道:

“子敬你是从前就坏,还是来了兖州之后迅速学坏的?”

鲁肃笑着说道:

“橘生淮南则为橘,想来将军也知道这个道理。”

宋宪:啥意思?

鲁肃:……

关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冷峻,闻言终于绷不住笑出来。

他感慨地叹了一声,看着地上颜良的首级,又看着焦触等人仓皇远去的背影,他立在冷风中,不禁悠悠长叹:

“冬风凛冽,春日却不远。

又是一年,换了人间啊。”

鲁肃一凛,颔首道:

“不错,这一战后,袁绍在不全胜前断不敢再随意南下,只能将诸事交给袁谭处置了。

都是关将军勇猛无双,才有今日之功。”

关羽笑着摇了摇头,一贯冷峻的他脸上居然带了几分憨厚。

“我有什么功劳,手起刀落而已,这么多年,我不知斩过多少人,一如往常。

倒是有了元直,有了子敬,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此番功劳不在关某,而在二位同袍,关某愧矣。”

鲁肃端正地道:

“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

肃有幸与云长共扶汉室,何其快哉。”

关羽点头微笑,宋宪也忍不住抹了抹眼角,嘟囔道:

“是啊,我们三个可太厉害了,就算是元直的诡计也瞒不过我三人。”

鲁肃差点从马上翻下去,有点后悔刚才关羽动杀心的时候自己为啥非得拦着。

他扶了扶头上的帽冠,好半天才恢复从容,又笑呵呵道:

“其实除了之前宋将军说的,元直还有别的用意。

他之前就反复叮嘱,叫我定要劝焦触投降,可如果焦触真答应了,也要说他家人还在北,也只能先送他回青州来日再叙,宋将军猜猜这是为何?”

宋宪嘿嘿笑道:

“到底如何我懒得猜,侄女婿说怎么做我便怎么说,但我以为,袁绍三路已破两路,这最后一路还是奔泰山去,我那侄女婿心胸狭隘岂能相容?

定是要用此人狠狠折磨一番狗或,迫其就范。”

关羽:???

狗或是什么?

·

袁绍扬兵东武阳的时候,袁谭正在泰山郡北部快快乐乐地开无双。

泰山郡简直是贼窝中的贼窝,周围的豪族也大概就是下山的土匪,可谓是极其凶悍——不凶悍的也没法在黄巾、曹操、徐庶等狠人手中活下来。

但他们的好日子到底还是到头了。

因为袁谭带着荀彧来了。

荀彧在战术上确实未必有大侄子荀攸这么细致,可他在战略上是绝对的一等一的盖世好手。

他到了泰山郡后立刻拿出袁家嫡子和荀家家主的身份招揽门客,众多的豪族见袁谭势大,都有攀附之心,再加上袁家和荀家的名字实在是太好听,当年孙坚都混成一方太守了,还不是为了袁家的名声甘心攀附袁术,更别提这些不入流的盗匪。

可等这些人纷纷来投,荀彧又改了口风,他笑眯眯地表示袁家和荀家也不是什么人都收,想给袁家和荀家当狗是吧?

投名状当然得拿来。

做的好的,杀自己人最狠的,才配给荀家当狗。

若是奋力厮杀的一方匪首,勉强能给袁家为奴。

嗯,事情真的就是这么夸张。

这些人全都捏在一起,最多就是当年管亥的势力,管亥当年要是有机会给袁家为奴早就跪了,只是一直没找到门而已。

这些盗匪一听说袁家甄选仆从,当时就不乐意了,纷纷大骂这不是不把我们当人看?

我们聚啸一方过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难道不好,非得去给你袁家当狗?

谁当谁是孙子,你荀彧也太狂了,真当我们好惹不成?

可他们骂骂咧咧地走了,晚上却都各自持械偷袭,纷纷大打出手,到处都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这就是荀彧的阳谋,他一开始就没想收任何盗匪为仆从,只是想以此为借口逼迫他们厮杀。

如果都不动手,荀彧就安排一伙人冒充盗匪先打。

我告诉你了我要害你们,也不怕你们猜到是我派人冒充盗匪,但是你们就是破不了。

人心难测,你们这些盗匪缺少匪首,不能确定其他山头当家的会不会愿意给袁家当狗来咬自己,有人厮杀,其他人也为了自保纷纷厮杀起来,才三天时间,之前还算和睦的泰山群盗斗个没完,纷纷恳求袁谭支援。

袁谭乐呵呵地给一群盗匪发了都尉、曲长、队率的委任,命令他们继续厮杀,到处都人头滚滚,由获胜的盗匪送到袁谭面前。

这么短的时间就有这么大的斩获,袁谭每天都写信给袁绍报斩杀徐庶军人数,并且还有人头作证,这功劳可谓极大。

听说焦触和颜良在东武阳一直难以寸进,袁谭更是开心地不行,顺手表荀彧为泰山太守。

而更让袁谭欢喜的是,徐庶军中的大盗尹礼率军来投,并帮袁谭联系到了臧霸。

臧霸闻言,派使者吴敦飞速奔到泰山,并说自己也已经起兵准备来投奔袁谭,共取费县。

袁谭大喜过望,同时考虑到臧霸有可能被徐庶买通偷袭自己,因此让臧霸不用来投,先攻费县便是。

这是最好的日子,也是最光辉的日子,袁谭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开始冲向巅峰,向着一个美好的梦境疾驰过去。

可就在他准备给徐庶最后一击的时候,噩耗开始接连传来了。

他先是听说袁绍在东武阳大败,淳于琼被生擒,袁绍军溃败,被迫逃回冀州。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几天后又听说进攻东阿的那一路袁绍军也大败,猛将颜良被斩,焦触被迫逃到青州。

也就是说……

只剩下我这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