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少女换了件新的白衬衫,长西装裤将少女的身材衬显的更高挑笔挺。
森鹿轻捧着水洗着脸,直到将脸上的血污彻底洗去,这才缓缓抬看向镜中的自己,少女清冷的双眸总带着厌世感,发丝被水沾湿凌乱于额前,修长的睫毛被水雾朦胧,飒中又夹杂着破碎的美感。
只有在这种时候,
她才隐约看到了记忆中那个女人的身影。
她的母亲和她很像,从五官再到眼睛,小时候她遇到的每一个人几乎都这么说。
或许在遇到姐姐前,性格也很像。
她对那个女人的记忆早就模糊了。
在初入镜城看到公园中那些牵着自己家女儿的妇女时,她真的愣神了很久很久。
对方在自己的记忆中有像这样牵着自己的手走过一段路吗?
她忘了,或许根本就没有过。
耳边只回荡着女人冷漠的语气。
“站起来,然后跟过来,不然你就继续待在这个房间里。”
那个女人的性格偏执而又强势,像一个只为理想而生的人,仿佛自己也不过只是她临时兴起,为了证实人类与鬼物间可能性的产物。
对方倒是很上心有关她的事情,隔三差五地便来到她身旁,不过不是亲切地询问,而是用命令的口吻让她去各种仪器上,用笔在冰冷的纸上记录下她成长的数据。
她的大半个童年都是在那个白房间中这么度过的。
自己,
真的有被那个女人爱过吗?
自己,到底又为什么想去找那个女人呢?
自己到底又想从那个女人口中问到些什么呢。
森鹿轻轻摇了摇头,周身环绕的无形杀意渐渐散去。
现在这些不重要,
至少她要先保护好姐姐。
“这些衣服都是新拿的,抱歉,没有用熨斗熨过,请别介意。”老板唯唯诺诺地将一件黑色大衣递了过来。
“嗯,谢谢了。”
森鹿答谢着,飞快朝着外面赶去
“呼,霍华德,你死没?”一名金发少女幽幽道。
而在少女身旁,侦探早已没了之前的从容,此刻正狼狈地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靠......终于从那些黑衣人的包围圈中突破出来了,我还以为刚刚我要死了呢,话说我们不是还没到那个特异点吗?”
“不知道啊,刚刚几百个黑衣人围过来的时候我也以为我要死了,我都放弃挣扎了,再一睁眼就离开甜蜜之家了,我还以为你干的呢,以为是你心灵侦探的天赋。”
“温妮莎大小姐,您太高估我了,这个天赋从来都只能进,不能出的。”
“话说......”
“最后一秒我是不是看到了一个女人的投影?如果我不是出现幻觉话,那个女人好像说着什么‘这里怎么会有人?算了,随手的事’之类的话?”
“啊?”
“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幸运女神会平等地眷顾每一位赌徒,沾我的光偷着乐吧你就。”
侦探:“嗯......”
“你咋了,怎么不说话......”
温小彤顺着侦探的视线向着前方望去,整个人傻愣在了原地。
只见在他们不远处,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已经赶到,并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下一刻,其中一名黑衣人在虚空中输入了什么,街道上所有的NPC瞬间烟消云散,周围的大楼飞速朝着两旁推移弯折而去,如同镜面万花筒的景象呈现在了二人面前。
而温小彤与侦探脚下的地面瞬间崩裂,两人当即下方坠落而去,好在一个钟楼从空中飘了过来,侦探一把拉住了其上挂钟的指针,随后温小彤如同找到救命稻草般眼睛一亮,当即扯住了侦探裤子。
“卧槽槽槽!”侦探尖叫着伸出手将裤子向上提拉,这才没让先前建立的形象完全崩塌,“温妮莎,你要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吗?快闭嘴用你那机灵的小脑袋瓜想想该怎么做行吗?”
二人看上去无比狼狈。
“为什么这群病毒光追着我们啊?!神经病吧那个美食家,拿我们开刀干什么!”温小彤崩溃道。
“沾您的光。”侦探说。
“不,这是你的。”
只见那些黑衣人脚下出现无数凭空浮现的阶梯,竟从虚空中直直朝他们奔跑而来。
侦探瞳孔地震,急忙抓住了更上方的墙沿爬了上去,猛地一跃登上了能够驻足的石板,随后头也不回地蹦向了空中又一栋飘来的大楼:
“还愣着干什么?跑!”
“卧槽?你跑慢点!他们追上来了!别把我一个人丢着啊喂!”
温小彤傻眼了,驶出了吃奶的劲手脚并用这才也爬了上去,跟着青年跃了出去
这方的追逐还在继续着,而另一边,森鹿已然来到了一片金黄的麦田中,这是她黎安欣约定好会和的场景,伦敦那标志性的塔桥逐渐朦胧在天际边的方向,泰晤士河哗哗流淌的水声中,稻麦随风飘动着。
“真奇怪......”
“姐姐人呢?”
更让她感到古怪的是,一路上追逐埋伏着她的人也比刚才少了许多,在离开酒吧后就没怎么再遇到过埋伏了。
甚至就连那些向她投来敌意的NPC也没多少。
隐隐不妙的预感上涌,森鹿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
“姐姐?”
“姐姐!”
“姐姐,你在这吗?”
接连几声呼喊没得到回应后,森鹿意识到了只剩下一种可能。
美食家知道她会主动引开敌人,所以取消了她的通缉。
这就代表着,现在被通缉的只有姐姐一个人
姐姐并没有按照约定来到这里。
代表着,姐姐自己也早就清楚这件事会走向如此,为了不将她卷入危险中,选择了独自承担面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