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森鹿的眸中染上几分警惕,看向灵蝶:
“所以,为什么你会恰好出现在现场?”
话外之意已不言而喻。
但灵蝶并未因为对方怀疑自己是凶手而不满,只是耸耸肩,毫不避讳地开口:
“因为从刚开始我就一直在跟踪安欣呀。”
“看到你们有危险我就出手了嘛。”
森鹿:“???”
黎安欣:“???”
:妈妈呀,这里有变态。
:为什么能一脸平静地说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话。
安欣小天使单推人:诶嘿嘿嘿,安欣小天使,阴暗尾随。
:房管带头发电,封一下。
:弥姐冷静啊!
:完了,这个直播间里面全是变态,我好喜欢这里。
:理解一下,安欣的狂热追随者都是这样的。
看着弹幕飘过的不明生物发言,黎安欣面色复杂。
为什么自己遇到的都是这种奇奇怪怪的家伙啊喂!自己身边就没有点正常人了吗?
魅力太高出现反作用了吧!
适当魅力吸引异性,过量魅力吸引同性,超量魅力吸引变态。
她已经开始后悔将魅力点这么高了。
“咳咳,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黎安欣问。
“气味,我对气味很敏感,安欣你的气味很好闻......”
“好了你别说了。”黎安欣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小鹿的气味其实也很明显,那种淡淡的血腥味。”
灵蝶说着瞥了眼森鹿手臂上的伤口,
“现在更明显了。”
“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们还不能相信你。”森鹿冷冷道。
“至少姐姐得先离开你的身边。”
“不知道,先带小鹿去处理伤口?这种伤口仅靠绷带简单处理一下什么的是不行的。”
说着,二人看向森鹿,只见森鹿的右臂伤口已经恶化了,整条手臂都浮肿着,带着青紫色的痕迹,由于伦敦环境的潮湿,恐怕再过不久就会溃烂。
森鹿表情依然平静,但面色却已然有点发白了。
“她已经被通缉了,正规的地方肯定是去不了了,不正规的多半也去不了,这个时期经济多萧条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工人们大批失业,为了口面包都能抢得你死我活,穿着西装的流浪汉把她交给警方再正常不过了。”
:资本最喜欢的一集。
:万恶的资本家。
:小鹿不会第一条命就这么结束了吧?
:唉,都看开点,一场游戏而已,死了就死了嘛,这有什么。
而森鹿只是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流浪汉小女孩最终的命运:
“姐姐,我现在好困,你回去吧,我睡醒了就去找你。”
黎安欣当然明白森鹿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即使是在虚拟中,她在看到这样的对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但,小鹿......”
“姐姐难道还要陪我殉情嘛,一次虚拟的生命而已,别浪费机会了。”
说着,森鹿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开口,
“姐姐,别忘了,你说过不想在大赛上再让我受伤了,在那里是真的会死的,所以你不能浪费生命,你需要更多的粉丝,更多的支持票,拿到规则上的优待,观众们都在等着你呢。”
说着,森鹿轻轻凑到黎安欣耳旁:
“而且我还挺喜欢姐姐现在这个身份的,将一个名门大小姐拐跑多有意思了。”
黎安欣脸微红,瞪了森鹿一眼。
而森鹿则是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
“哎哟姐姐,我不走了,反正我就赖在这里不动了,你不走那就一起嘎吧姐姐。”
黎安欣倒是被森鹿点醒了,
最后出于理性的思考,还是乖乖回到了她的庄园中,被通缉的并不是她,所以她一路上通行无阻。
在那之后,灵蝶眼见森鹿还提防着她,耸了耸肩便管自己离开了,屋内只剩下了森鹿一个人。
黄昏很快便到来了,天空红的暗沉。
伤口开始溃烂,森鹿发了个高烧,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隐约间听到了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手电筒的光顺着门缝照了进来,那些警员们还在不知疲惫地家家搜索着,已经快搜到她这里了。
“快!继续搜!今夜是浪潮之夜,那些怪物们会涌上街头的,我们得在晚上之前找到那个家伙!”
于是森鹿起身,
她不打算就这样狼狈地死去,至少得再稍微了解了解这座城市,看能不能顺手捡个宝箱解锁个成就什么的。
她躲过无数警察的视线,
身形摇摇晃晃地向着白教堂的方向走去。
当她来到教堂门口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五点了,教堂的看守成员的脑袋是一根长鞭,看到她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物与溃烂的伤口后眉头紧皱,正打算直接关门,森鹿没说什么,递出了一便士。
看守人员这才喜笑颜开,放她进去了。
教堂内很安静,比起说是教堂,它更像是一堆失业者的收容所,收容者们大多身形消瘦,衣物有的破烂,有的是正装,他们的脑袋都是一柄锤子。
脑袋是一本圣经的神父站在教台上高颂着教义,而饥瘦的人们听得昏昏欲睡,他们被分到不同的区域,交了一便士的人拥有休息的资格,能够坐在教堂长椅上,但不能入睡,入睡便会被看守人员揪着耳朵拎起来怒骂一顿。
而交了两便士的人被分到另一个区域,那个区域有着一根长绳,是看守人员拉的,他们能够将脑袋搭在长绳上休息,但肯定休息的并不安稳,好在长期的流离失所让他们在这种环境下也能得以入睡。
至于三便士的森鹿不知道,因为她只剩下两便士了。
在随便交了二便士后,森鹿那瘦小的身体就这样整个脑袋趴在长绳上,昏昏沉沉地倦意很快便涌了上来,她的脑袋不由自主地下沉,眼皮冗缓。
究竟是谁盯上姐姐了呢?
姐姐现在应该回到庄园了吧?
姐姐应该是安全的。
在想到这后,森鹿渐渐安下心,高烧与溃烂的伤口让她彻底昏迷了过去。
教堂顶部的灯亮起,驱散了部分黑暗,柔黄的灯光下阴影攒动。
一道身影缓缓踱步到了森鹿的身前,那道身影身穿一身西装,身躯高挺着,嘴角带着礼貌的微笑:
“沉默的羔羊进入了囚笼,将被送上贵宾的餐桌。”
待到森鹿从恍惚中醒来,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长椅上,身体动弹不得,右臂的伤口似乎经过了处理,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
一道男人忙碌的身影在模糊中逐渐变得清晰。
“你醒了。”
美食家说着将餐布铺好,随后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上,并精致地在碳烤‘羊’排上撒上一圈甘梅粉以做点缀。
“和我预料的时间差不多,贵宾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到,她会在7:35收到我的信件赶到这里,而你会在6:35分醒来,在6:40意识变得清醒,中间剩下的时间足够我做一份奥尔兰地乳酪炙羊脑,并且用剩余的时间温好白兰地酒。”
森鹿:“......”
“羊脑只有在它思维活跃的时候才最宜入口,不是吗?”
“所以......”
美食家微笑着取出手术锯,缓缓走向森鹿,
“当然也要在它思维最活跃的时候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