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又从身上掏了两根香出来,然后用手一搓,直接把香搓成了末末,一点一点的洒在那肥肉上头,老子给你加点作料。弄完之后,居然拿了张纸钱出来,纸钱燃起,这货先是点了点自己放在嘴里头的烟,然后才念念不舍丢到了那块肥肉上头。
这货一把就闪了开来,躲到了一个坟包后头,声音传了过来,屁娃,等会下手悠着点,别直接弄死了。
我在心头骂了句****的狗,黑角早已经从兜里掏了出来,按在眉心,眼睛一个劲的盯着那土堆。说实话,要不是三叔这阵势,我还真想不到,光着一阵我几乎看了几十眼一个死坟,难道真有东西在里头?
时间过了很久,肥肉上头的符纸早已经是燃完,周围安静的出奇,那土堆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瞅了瞅三叔藏的地方,完全看不到这货的影子,只有时不时升起的烟雾表明这货依旧藏在对面的大坟后头。突然,我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感觉从心头升起,赶紧转头一看,就在这时,那小土堆的旁边,已经是静静的站着一个人。
这中年人的影子有些淡,脑壳还时不时的朝着周围看着,然后快速的蹲了下来,整个脑壳都朝着那坨肥肉埋了上去,
我嘴巴不自主的都张了起来,锤子哟,混了这么久,这他娘的还是我第一次看见鬼吃东西,这玩意把自己的脑袋几乎都伸进了那坨肥肉和肥肉下边的土里,身子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弯着,脚尖踮起,拱起来的屁股还在一动一动的。
还看个球。三叔话音刚落,我贴着黑角瞬间就冲了出去,右手青光亮起,一把就朝着这玩意抓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那中年人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猛的就想直起了身子,但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一个脑壳居然拔不出来,两只手拼命的打着自己脑壳位置的肥肉,似乎想要摆脱那坨东西。
由于位置问题,我右手直接就拍在了这玩意那崛起的屁股上,然后抓了下去。一声凄厉的吼声响起,那玩意开始拼命的挣扎,眼看着我的手直接透过影子伸了进去,
别弄死了。你个屁娃,忘了老子的话?
我瞬间反应了过来,右手朝着外头一扯,中年人的影子屁股位置似乎就那么硬生生的被我扯了一个大洞。吼的更加的厉害,三叔两步就冲了过来,一手直接抓住了这中年人的后背,手居然没有透过影子穿过去,直接就把这中年人提了起来。
这幅画面我记了很久,三叔就那么抓着这板板,这玩意的头随着那一提,终于是被从三叔的猪肉里头拔了出来,面色相当的狰狞,不断的吼着,三叔一张符纸直接是贴了上去。手一放,中年人随后稳稳的站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坟地周围一片安静,就这么个板板呆呆的立在这里,我怔怔的盯着自己的右手,以前我都是用手罡来打,但就是刚才那么一扯,很明显的有些不同,这时候我整个手掌痛的不行,掌心竟然已经开始泛黑,回去不要贴符,也不要用散阴粉,手心的皮会自己烂掉。三叔的话似乎带着深意,我正想说点什么,小澈,把我放那边的包打开。给这座坟摆上。
三叔来的时候提了个包,就随手放在旁边的土里,我打开一看,全是纸钱香烛之类的东西,火光亮起,一大堆纸钱伴着香烛已经点燃,周围相当一段地方已经是被照亮,那中年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似乎还在看着那堆燃起的东西。
小澈,跟我过来。
突然,三叔走到中年人面前,直接弯下了腰,对着那被符纸镇住的板板深深的鞠了一躬,我意识到了什么,也是走了过去,对着这只鬼,弯下了腰。
兄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到过它嘴里,这事儿只有你能办,我王文秀已经造了很多孽,你受我一拜,要报应的话,就报应在我身上。。。
说完,三叔一把纸钱直接洒下,哗哗落的纸钱中,那一堆火焰还在腾腾的燃着。
三叔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已经是长大了嘴巴,叔。。。三叔对着我苦笑了一下,就在这时候,一个粗粗的声音响起。
三爷。。。
老铲已经是走了过来,三叔回头看了看那一动不动的中年人,招呼了我一声,两个人就朝着坟地外头走了出去。我回头看了看远处的老铲。只见老铲已经是走到了那中年人的面前,弯下身子,把那板板脚下的符纸扯了开来,然后从身上掏出个什么东西,直接塞到了那中年人的影子里头。就在这一瞬间,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烫,老铲的动作太快,这时候又隔得太远,我根本就看不到,老铲拿出来的东西,居然就是一截木头。
我还想回头看,不过老铲和那板板的影子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坟包遮了个完,三叔带着我走到外头,这时候一个笑嘿嘿的声音朝着这边喊了一声,
三爷,这儿。
两个伙计正站在坟地边上的一片泥巴土里头,一个伙计手头拿着玩意,竟然是个大钉子,上面刻满了符文,和之前下在周边的那些小的形成明显的对比。我倒吸了口凉气,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我就认了出来,
叔,老铲到底要做什么?怎么要下这么重的镇手?
按照我的看法,之前老铲带着两个汉子落的那些玩意已经算是把这坟地给封了个死,居然还要加上这么一手。
三叔叹了口气,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屁娃,这也是不得已咧。
三叔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一个伙计立马把钉子扶正,另外一个抡起二锤,猛的就锤了下去。
就在这时候,一股心悸的感觉从身后传来。
吼。。。
我眼睛一瞪,猛的转头看向了远处密密麻麻的坟包,耳中传来了凄厉的嘶吼声,这吼声和之前听到的中年人的吼声竟然完全不同。随着凶猛吼声的响起,我胸口一阵发热,就在这时候,两个伙计已经是坐在了地上,阵阵铃铛声响起。
意识之中,那声音越吼越大,就在我的眼前,地方刚刚才被两个汉子钉进去的大钉子,竟然开始的剧烈的抖动,我不知道的是,不仅是这大钉子,就连之前下的那些小钉子,竟然全都开始了微微的颤动,似乎下一刻就要硬生生的被抖出泥里一般。
铃铛声更加的猛烈了起来,两个伙计一左一右的坐在泥土旁边,均是一脸的狠色,突然,又是一声剧烈的声音响起,三叔咦了一声,两步就走了过去,然后直接伸出右手,一把打在了那钉子的上头,朝着土里狠狠一压。
意识之中的嘶吼声渐渐小了下去,随着三叔一手把那玩意给彻底的打进土里,那股心悸的感觉似乎也慢慢消失。整个坟地就只剩下铃铛声还在响。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坟地里头走了出来,正是老铲,一脸凶狠的样子,右手拿着刀,左手还拧着个什么东西,我瞅了一眼,居然是个罐子。
三爷,事儿办好咧。
三叔一脸的复杂,看着那罐子楞了一会,然后点了根烟,老铲嗯了一声,直接把罐子给小心的放在了一个包里,然后背了起来。两个汉子似乎相当的累,还坐在地上,其中一个直接被扇了一巴掌,
两个龟儿子,没死就给老子起来。
两个人爬着就站了起来,收了铃铛,嘿嘿的笑,铲爷,您辛苦咧。。。嬉皮笑脸的还想继续说,看了看老铲的脸色,立马闭上了嘴巴。倒是另外一个汉子相当机灵,直接骂了那嬉皮笑脸的汉子一句,
你个****的,还要铲爷去收拾家伙?
然后当先就跑到周围去拔东西去了。三叔始终都没有说话,一个劲的闷着抽烟,刚才的场面我尽数看在眼里,看了看老铲手头的刀,还有那被收起来的罐子,铲叔,那板板呢?
老铲笑嘿嘿的回答,脸上刀疤搞的笑比哭还恐怖,小爷,那东西在我背上咧。费这么大手脚,就是要把这玩意装起来。。。
我还想说什么,三叔又看了看这坟地一眼,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屁娃,回去再说。
一路上我心思相当的复杂,老铲刚才到底做了什么?那坟地里头的吼声,还有这货出来那一副凶狠的模样,我好几次想说话,三叔根本不接,只是说晚上告诉我。
回到砖街,两个汉子笑嘿嘿的直接走了,老铲从背上被包取了下来,三爷,这东西还不是很稳,今儿晚上额再找点人来给加点手脚,先给封死再说。三叔点了点头,老铲高大的身影直接出了门,朝着砖街另外的店门走了过去。
小澈,跟我来。三叔当先朝着里院走去,脸色始终很别扭。我赶紧跟上,以我对这货这么多年的了解,加上虽然这货没有说,但我心头多少对那板板的事儿有点猜测,只是我下意识的不想去承认罢了。
我跟着三叔进了他以前在砖街住的那间屋子,里头相当的简单,就一张木板床和一个柜子,这货从柜子里头拿了瓶酒出来,直接摆在了桌子上,
这瓶货我存了好几年,一直在心头挂着,搁的我不爽的狠,好东西不能放,始终是要喝了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