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不行了。你到底要我吐什么玩意,我真吐不出来。。。
我愣了一下,然后又拿了从旁边拿了一瓶矿泉水,尽量使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温和,
胖子,来,再喝一瓶,指不定就吐出来咧?胖娃看了一眼我拿在手里头的矿泉水瓶子,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老大。。。别再来了。我。。。我吐还不行么?
看着胖娃又埋头在那里卖力的呕,使劲的用手抠自己嘴巴,浑身肥肉抖的厉害。我心头骂了一句,难道是我方法不对?一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我狠了狠心,老子这也是没办法。
比之前更加温和的语气响了起来,胖娃,这么多年了,你说说,我有没有整过你?胖娃猛地把头抬了起来,回头看着我,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你看我做什么,回答我的话,我哪一次不是为你好。胖娃表情相当的奇怪,似乎憋的有些难受,嘴角还挂着一挂口水,老大,在吃水乡还真没多少人敢惹我,我被整十回有八回都是你,还有两回是奉二娃。
我嘴角有些抽搐,温和的表情再也保持不住,狠狠的瞪了这****的一眼,你先别吐了,就这么给我躺好,哦,不要忘了把你肚皮露出来。
。。。
这天傍晚,我和胖娃照例出去摆摊,这货走在路上还在一个劲地喊痛,肚皮上头还塞了个热帕子,帕子上面敷的药,就卡在衣服里。
听到胖子时不时的喊痛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我在这龟儿肚子上头踹了十来脚,叫的跟杀猪差不多,还是没有吐点什么出来,过后我才终于死心了。就在这时候,胖娃转过了头,脸上的神色依旧很是紧张,
老大,我总觉得这心头还有些不舒服,是不是你说的板板气还没有完全给弄出来,还留了些在里头。
你懂个求,知道老子是为你好就行,现在已经没事了。胖子依旧一副狐疑的看着我,你可别骗我啊。我狠狠地点了点头,但心头多少有些尴尬,这****的被我整得最后连早饭午饭全吐了出来,最后开始吐苦水,我交代不过去,只好说他肚皮里头有板板气,这****的当时就吓得不行。
我和胖子提着麻袋走在路上,虽然我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心里头已经开始狂骂,那晚胖子被上身之后明明就。。。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不灵了?难道这一次还真没有什么留在这****的身体里头。我想不通,胖子灵台这些也一切正常,我猜测这次应该是真的搞黄了。不过也好,至少对胖子没什么影响,随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算逑。老大,你说什么?没。。。没说什么。
日子照旧过下去,我和胖子也没有再去学校摆摊,胖子这货依旧压根就不知道他那婆娘和孙子已经死了的事情。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只是有一回我去砖街蹭饭的时候,桌子上头突然问起那锣的事情,老鬼当时看了我一眼,只是笑没有说话,我也没办法,在心头骂了句笑个锤子之后就开始刨饭。一直到蹭完饭准备走,伙计们都散了,老鬼才有些神秘的叫住了我,
小爷,你还记得当初的老张头么?
我心中一惊,随即点了点头,然后静静的看着依旧站在柜台里头的老鬼,心想老子刚才问你不说,现在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小爷,你看到过的那要饭的,其实和那老张头干的事情有些类似。老张头是拿一根香做买卖,那要饭的是拿那面锣做买卖。世上干这行的图的各不相同,所以小爷,你以后碰到这种人,千万别朝里头丢东西。东西碰铁,就像落地沾灰,定了的事儿就改不得。但是东西丢进去容易,纸钱丢进去就难,东西代表的是事情,收了东西就得办事,但收的报酬根本不可能是钱,你有钱也丢不进去,这种人,要得报酬一般是人给不起的东西。如果哪天你阴差阳错的把钱丢到了里头,赶紧拿出来,要不然会没命。你应该明白是什么道理。
老鬼的话,听起来像是对我在叮嘱着什么。特别是那句一般是人给不起的东西,让我心头一阵发寒。但这货最后两句,什么叫我应该懂得,我愣是没整明白。
过后的几天,我细细的想了一下老鬼的话不得不感慨胖子这货的运气实在是好。那天那叫花子已经被树枝给收拾的动弹不得,胖子如果只丢了发夹进去,那两人应该还是得死,只不过过后那叫花子肯定会找胖子要一些东西。但偏偏这****的又朝着里头丢了一把票子,票子落地,就相当于已经给了报酬,叫花子通过什么办法摆脱树枝之后,看到里头的情形,然后就有了后头的事情。
直到有一回,我正在教室的后排睡觉,是一堂社会课,正他娘的讲到什么为人处事的社会关系上头,我边睡觉边听了几句,然后猛的把脑壳抬了起来,这时候我才是反应过来,如果胖娃当时只丢钱进去,没有带那个发夹,****的怕是现在真的就没命了。我抬起头看着上头的老师还在唾沫横飞的讲,心头已经是没有了任何心思,我终于明白了老鬼那最后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在感慨胖娃这****的人胖还踩到****的同时,很多一开始没有明白的事情似乎明白过来,我下意识的又想起了在车站的情形,三叔当时就是什么东西都没丢,光丢了那么一毛钱进去。
之后又是个把星期过去了,随着时间的往后,我有些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自己还有手机这个事实,甚至生怕自己手机响起来。终于,在一个上午,我和胖子正在一个天桥下头摆摊,沉寂了一两个星期的二手手机,还是他娘的有了反应。
此时我正在和一个大妈讨价还价,这更年期的磨了半天就五毛钱也舍不得添,要不是我的专业素质过硬,早给她干翻了。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示意胖子继续跟着大娘干,然后把手机拿到了耳边。一个个粗粗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小爷。是我。
我没想到居然是老铲,一时间心情好了不少,刚没来得及说两句,老铲的手机像是顿时就被抢了过去一般,然后就听到另外一个声音从里头传了过来,
儿咧,你在哪里?你铲叔都是开得起车的人了,让他过来接你。。。一股相当无奈的感觉从心头升起,我只恨刚才跟那大娘扯的时候一开始没把价给抬到三十块。
妈,我现在有事,跟胖子在一块咧。
就是杀猪那家的胖子?哟,你不说不还忘了,这肥娃也在成都咧。这次他娘听我说要来成都,还让我给他带了东西过来,你把他一起叫上,你铲叔过来接你们。我回去的票定的早,今天就得去儿媳妇那头,明天我还得回去咧。
我叹了口气,被我妈听到之后,又是直接被骂了两句,然后无奈的把这地方告诉了老铲。我狠狠的挂了电话,胖子,收摊。
胖娃一脸奇怪的看着我,这时候那大娘倒是不干了。我说年轻人,我东西都还没买,你就收摊,现在大上午的堵的哪门子气?我懒得跟着更年期扯,抓起裤头和罩子就往麻袋里头装。
好。瓜娃子,就按你说的那个价。。。
过了半个来小时,一辆烂车停在了天桥当头,老铲一张恐怖的脸从车上伸了出来,小爷,这里。胖子提着麻袋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直到我妈从后门下来,胖子这货眼睛顿时就亮了,这不是你娘么?她怎么也来了?
我只想扇这****的两嘴巴,赶紧提着麻袋走了过去,我妈还是吃水乡的那身穿着,一件朴素的花格子大衣,这件衣服我在五六年前就见过。又有接近一年没看到她,我把麻袋朝着地上一丢,然后就两步跑了过去。
屁娃,电话里头你还不想老娘来咧,看看你现在眼睛都红了。你铲叔还在,别让他看笑话。
我嗯了一声,胖娃老实巴交的在旁边叫了一声二姑奶。我妈的脸上笑的更开心了,然后就招呼我们上车,胖娃坐前头,我和我妈坐后头。
之前我心里相当的别扭,但一切似乎都在我看到我妈这一瞬间变得不再那么重要,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她,眼角的皱纹又是明显了一些。在街村出了名的火爆脾气,爷爷不在家的情况下,我爸和三叔经常因为一点鸡毛蒜皮被骂的鸡飞狗跳。我小时候也被各种打。而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在车上一路喋喋不休,似乎很是不放心,数落我就没停过,这怎么行啊,穿这身去女娃家,人家会有看法的,本来我们就是乡下人,一个屁娃穿衣服都不干净。。。
最后车子在砖街停了下来,还没下车,车门已经没打开了,老鬼带着两个伙计就站在车子边上,一张脸依旧笑呵呵的。
我妈从里头走了出来,直接冒了一句,铲子,这位是?老铲此时已经下车,二嫂,这是桂先生,三爷当时在成都开店子,赔了本,就是这位桂先生后头和三爷合伙,这才捞回来的。
我妈的表情一瞬间来了个大转弯,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像是失敬了一般,赶紧是笑着说了一句,这就是桂先生咧,瞧我这记性,文秀在家提了那么多回的。我愣了一下,三叔在家里哪里说过这些。不过也是跟着我妈上去和老鬼打了声招呼,我听到我妈小声的骂了两句三叔不争气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