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何去何从(中)(1 / 1)

汉末圣人 鸣奇 1408 字 6个月前

对于沮授的话,众人皆是色变。

郭图听了,忍不住说道:“何至于此?”

沮授却是冷冷地回道:“若大司马占据荆州,则天下三分据有其二,难道会放任我冀州不管?”

对于此事,没人敢吱声了。

若有机会,曹昂怎么可能不去一统天下

袁绍脸色也难堪的紧,他之前虽然尽力告诉自己,曹昂不会北上,但他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他之前也不会同意荀谌的计划。

而今日沮授之言,只不过是让他彻底丢掉一丝侥幸的幻想而已。

听得沮授将一切摆到明面上,袁绍吐了一口浊气,但整个人却轻松了不少。毕竟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至于已知之事,勇敢面对即可。

“既然如此,诸位以为,我当如何应对?”

这时审配说道:“先发制人,后发者制于人,既然我冀州实力不如徐州,最好的办法便是抢先动手,抢占先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重创徐州军,将双方实力拉回到同一水平。”

曹昂支持袁谭,本就是河北派的敌人,审配自然主张对其动武。

郭图看了一眼淳于琼和许攸,起身说道:“虽然先发可制人,可此策着实太冒险了,一旦我军率先出击,又不能重创徐州,则徐州的反扑将会是极其猛烈的。”

淳于琼不待郭图说完便补充道:“徐州军分作数部,曹彬在渤海,羊毅在青州,张辽在陈留,徐晃在泰山,而郭嘉在汝南,定徐在江东,如长蛇一般,首尾呼应。这种情况下,哪怕能击破一部,也无法撼动徐州之势,反倒给了徐州出兵借口。”

逄纪听后,却是反驳道:“此乃匹夫之见,虽然徐州军分散,可徐州军所面对的压力也多。一旦开战,郭嘉部必然要面对荆州,定徐也陷在江东,曹彬在渤海属于孤军深入,俱不足为虑。我军只要击破羊毅,进入青州,整个徐州内部必然动荡,再以主公的名望相邀天下豪杰,必引得群起响应,到时徐州必败。”

郭图听了,面露鄙夷之色。

“你这才是凭空臆测,毫无根据。大战若开,本就情况难料,你怎么知道天下豪杰会群起响应?”

“郭公则,你是在质疑主公的声望吗?”

“逄元图,你这是巧言令色,要将主公至于危难之中。”

“我以为逄从事所言有理。”

“审配之言,真真是愚不可及。”

“郭图无礼!”

“逄纪休得胡言乱语。”

“郭公则,你难道还想塞悠悠众口吗?”

“我看你审正南才是真有私心。”

······

审配、郭图、逄纪三人当着袁绍的面争了起来,今日话题很快被带偏了。

这本来是平日里常有的事情,大家都习惯了各站立场,互不相让,可是今日面对郭图与逄纪的争执,袁绍直接怒了,立时呵斥道:“你三人若是不想待在这里,那就立刻出去。”

袁绍少有的震怒让众人俱是很吃惊,审配、郭图、逄纪也心中戚戚,不敢再言。

历史上的袁绍的确耳根子很软,对于下属亦很放纵,可这一切的前提乃是他手握优势之时,对曹操心存蔑视,自然相对松懈,可打逆风局的时候,袁绍从未拉胯过。

界桥之战,袁绍被公孙瓒两干多骑兵重重包围,田丰劝他躲到墙后,袁绍将头盔仍在地上,身先士卒发起反攻;邺城兵变,三军几乎崩溃,可袁绍不动如山,不仅消弭动乱,还反杀了黑山军诸部。

可以说一个火力全开的袁绍,绝不比曹操要差。

袁绍本就对曹昂心中生畏,自不会对事关成败的一战等闲视之。

于是袁绍怒发须张,看着众人,坚毅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各有心思,可是诸位好好想想,冀州若倾覆,尔等在曹昂那里,又算什么?

是战是降,就在今日。”

袁绍先是看向审配问道:“正南,你是什么意见?”

“配以为。”

袁绍立时打断审配的话又问道:“正南不必多言其他,战还是不战?”

审配从未见过今日的袁绍,收了收心神,方才言道:“战!”

袁绍又看向沮授道:“公与呢?”

沮授毫不犹豫地说道:“战!”

袁绍又看向逄纪,不待袁绍说话,逄纪说道:“纪主战!”

六人之中,已经有三人主张,袁绍没有多言,随之又将目光转向许攸道:“子远的意见呢?”

河北派与河南派的争斗中,许攸只求财求利,并不参与立嗣之争,也算是独善其身,他沉吟良久,方才说道:“可战!”

此时堂上已经呈压倒性的态势。

袁绍又看向淳于琼道:“仲简呢?”

淳于琼其实也不太参与争斗,他自知身份特殊,容易让人忌惮,平日里的选择都是随大流。今日荀谌、辛评不在,河南派不占优势。

淳于琼知道单凭他和郭图二人定然无法扭转战局,于是淳于琼果断地说道:“战!”

直到此时,袁绍才看向郭图,低沉着声音问道:“公则,你是什么意见?”

郭图心中一惊,知道袁绍已经对他有些不满。他平素擅长忖度人心,知道此时的袁绍已经打定主意,自不敢违背,立刻说道:“战!”

袁绍听完众人的意见,朗声说道:“看来大家的态度是一样的。我本希望与曹昂相安无事,可是曹操步步紧逼,欺人太甚,我忍无可忍,也就无需再忍了。

诸位,大战在即,即分高下,也决生死。

既然诸位都愿意战,那么我希望诸位接下来能够勠力同心,同仇敌忾,和衷共济,众志成城,一同为打败曹昂而努力。

若是谁还藏着其他心思,互相扯腿,不顾大局,耽搁了大事,那休怪我袁本初不顾及昔日的情分。”

袁绍声如洪钟,说得是斩钉截铁,义正言辞。众人俱是吃惊不已,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平日里温文尔雅、月朗风清的袁绍如此霸气侧漏,威风凛凛。

众人心底皆是胆颤,再看向袁绍的目光,便与之前不同,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袁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