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芝仪万万没想到,她只是善良体贴安慰了朋友一番,竟会从对方嘴里听到这么离谱传言。
千里救妻什么,总让她分分钟联想起劈山救母、割肉救母事迹,搞得好像她已经七老八十才需要这样救似,跟她本人画风相差太大了。
她甚至觉得这种流言是对她完美形象一种抹黑,可惜这里没有诽谤造谣罪,她也不知源究竟出哪里,颜芝仪只能放弃追责想,紧张问林婉,“那个……姐姐是怎么知这件事,还有很多人知吗?”
“我也是听夫君偶提起,们这一届同年可能都有所耳闻,翰林院也该也有几位大人知此事,但们都不是多嘴多舌辈,所以我倒不曾在外边听说过。”
原来只是小范围流传,颜芝仪松了口同时,也对传播这个流言人有了猜测,觉得最大可能就是从已经去某地任县令张云鹤张大人那里传出来。
毕竟陆时寒回到到位报,领导同事朋友问起特意请假回乡还逗留这么长时间原因,都是委婉表示回去探个亲,顺便抓紧时间跟未婚妻结了个婚,如此一来,大家理解应该是回乡为了成亲,只有知她重病张云鹤才知其实是为了探病,结婚真就只是顺便。
可惜张大人是她亲口认证过救命恩人一,别说她只是怀疑,就算有人证物证证明是从张云鹤那里传出来流言,颜芝仪也做不了什么,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了,她在心里疯狂祈祷,希望知情者就像林婉说一样不爱八卦,就让这个流言随风而去吧。
在颜芝仪内心充满纠结时候,林婉同样颇为犹豫不决,她小接受教养让她将规矩体面刻在了骨子里,论何时都不应该对别人私事产生过多好奇,尤其是在人家没有主动诉说时候。
但颜芝仪刚才那样真心实意关心过她,她们又正巧说到了这个话题,林婉觉得己不应该保持沉默,礼尚往来,对关心己人回报同等关怀也是一种礼仪。
这么想着,林婉终于口,“希望妹妹不要嫌弃我唐突,先前听夫君轻描淡写说起这个,我们都以为是普通急症,可既危机到命悬一线,不知妹妹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对日可还有影响?”
颜芝仪回,看到林婉眼底关切,非但不介意还挺受用,笑,“也不是什么重病,就是我底子太差,大夫都说是从娘胎里带来弱症,从小就用汤『药』和补品吊着,卧床修养是常有事。那一次病情来得凶险,起初也是偶感风寒,可能大夫用『药』不对贻误时机,导致病情越来越重,喝什么汤『药』都不起效果……”
林婉想象了一下那场景,都不由脸『色』微微发白,再次握紧了颜芝仪,“妹妹受苦了,大难不死必有福,日定健健康康、再病痛烦忧。”
颜芝仪见她这样,反过来安慰她,“林姐姐现在瞧我,可还有病弱样子?”
林婉下意识细细打量起来,眼前女子脸『色』红润、双眸明亮,采飞扬,虽身姿窈窕、脸蛋白净如玉,却没有半点西子捧心苍白柔弱感,每次见面她都给人一种生机勃勃感觉,若不是她己说从小病弱,林婉都想象她弱柳扶风模样。
想到这里,林婉眼前一亮,“如此说来,妹妹这病已经痊愈了?”
“荣太医说还要再用一阵汤『药』巩固疗效,但我其实觉得差不多了。”颜芝仪大言不惭,“毕竟从江州来京城一路舟车劳顿,我身子没半点不适,到京城也没有任何水土不服迹象,妾前阵子因为换季导致天变化莫测,换作以前我早就捧上『药』罐了,但如今却任何感觉都没有,岂不是跟正常人异?”
“何止与常人异,妹妹这身子已经强过许多人了,我们一行从兖州出发,应当是比妹妹短了近半路程,到京城我跟几个丫鬟都躺了许多日。”
好朋友这么关心己,颜芝仪也投桃报李,关切:“姐姐身子瞧着太单薄了,也该锻炼呢。”
林婉含笑点,羡慕,“还是妹妹有福,荣太医如此妙回春,堪称华佗转世。”
颜芝仪没听出她言外意,深以为附和,“荣氏金针确名不虚传,们刚到江州那天,我因为情绪激动当场晕厥过去,就是荣太医用金针术将我生生从鬼关拉回来。可惜们荣氏只精通这类体弱症,不曾研究过『妇』科产科,不正好请荣太医为姐姐把把脉。”
这话并非客言,颜芝仪真心觉得荣太医不擅长『妇』产科挺遗憾。
们现在关系已经不仅仅是简单主治医生和病人,荣太医还要指望她来哄小孙子,那小朋友短短时间来过们家两三次,被她那吃玩哄得恨不得在们家住下不走了,荣太医就借着可以带孙子来们家玩机会,一举超过了荣家所有人,一跃而成小孙子最最最喜欢人。
就凭着这份“功劳”,但凡荣太医对『妇』产科有了解,颜芝仪完可以帮朋友向口求医,可惜荣太医己说过不了解这方面。
那次借书给她看,荣太医就建议她时间这么充裕,不如再己看看医书,尤其是针对『妇』人和生育方面,她多看看说不定己能用上。当时颜芝仪挺不见外说她没必要己学,有什么事找荣太医。
荣太医则表示也不通此,爱莫能助。
当时颜芝仪只当荣太医是随口一提,表明不通此也只是因为术业有专攻,医生分属不同科室太正常了,但现在联想到林婉不孕多年都只是私下吃生子秘方而不是找专业大夫把脉『药』,是不是因为现在根本没有靠谱『妇』科大夫?
颜芝仪被己猜测吓一跳,正要问问林婉,林婉已经把话题从荣太医拉到了她身上,她十分羡慕:“起初从夫君那里听闻状元千里救妻故事,我只当陆状元有情有义,今日才知,陆大人对妹妹竟是这般情深义重。”
林婉突如其来恭维,把颜芝仪夸得既飘得,又有不明所以,“姐姐何出此言?”
“我记得妹妹方才提到过,你进京就是为了让荣太医出调养身子,所以当初和陆大人完婚,妹妹是不是才大病初愈、身子骨还弱着?”
颜芝仪点点,林婉微微一笑,“你瞧,在妹妹体弱时候陆大人依坚持要完婚,说明陆大人只是想与妹妹共度一生,哪怕不便生儿育女也妨。”
夸完陆时寒,林婉又忍不住以己度人,感叹:“所以说妹妹真真是好福,陆大人对你情深义重,陆大人家中能同意婚事,想必也都是善解人意长辈。”
其实结婚那阵子,颜芝仪只觉得陆时寒坚持来得意外又懵『逼』,她就像是提线木偶,完被们推着往前走,内心其实并多少想。
但现在旧事重提,她竟也品出了甜蜜滋味,理直壮代替寒哥接受了林婉对赞许,不过林婉对陆秀才和秀才娘子评价,她忍不住站出来说了句话,“婆婆确都是心地善良长辈,但们会同意我们婚事,主要还是寒哥坚持。”
她忍不住告诉林婉,陆时寒那时己用私房钱买聘礼、请官媒去们家下聘故事——当时骑虎难下秦氏把这事瞒得密不透风,除了们一家四口外谁都不知情,来离江州进京路上,陆时寒便主动将这个当成趣事讲给她听了,只是顾及到父母面子,让她最好不要写信告诉颜老爷颜太太们。
颜芝仪答应下来了,所以讲完也请林婉帮她保密。
林婉笑着点。
她从这件事中越发羡慕颜芝仪和丈夫感情,但也并没有就此怨艾,她笑着说,“夫君虽不如陆大人对妹妹这般一往情深,不过对我也算仁至义尽,这年因为我肚子始终没动静,婆长辈微词不断,早有要纳妾心思,夫君都以潜心科考帮我回绝了。若说那时候夫君是看在我娘家面子维护我,可从成了探花郎,连娘家都要送旁枝庶女来帮我生孩子,夫君仍是帮我回绝了娘家,同时也将婆送来女人遣回去了。夫君说我们家中事一切由我做主,如今房里了脸丫都是我亲挑选,卖身契也捏在我里,哪怕她们日生下孩子都提成姨娘,依要听我吩咐。”
颜芝仪没想到董探花纳妾,竟还有林婉娘家推动作用,不由得认同了林婉一观点:“这么说董大人也不错了。”
矮个子里拔高个,董探花在这个时代说不定还算是尊重妻子好男人了。
林婉笑盈盈看着她,“但若是妹妹遇到我一样情况,陆大人必定舍不得让妹妹为难分毫。”
颜芝仪:……
林婉要是不提,她还真没想到万一己也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