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富婆也有人间疾苦。(1 / 1)

这个夜晚,在颜芝仪自告奋勇的帮助下,陆时寒也并没多早睡觉。

万籁俱寂,其他人大概都进入了香甜梦乡,唯有主人睡的上房点起了一盏灯,房门半遮半掩着。

屋里只剩颜芝仪一人,她此时眼神呆滞靠在床头,身上披了件外衫,但显然并不是她自披的,因为她右手正僵硬的停下半空中,收也不是抬也不是,仿佛这根本不是她自的手。

一刻钟,她还在大公无私的为失足少男提供人道关怀,嘴上说着不要的陆时寒态度也一步步软化,发展到最后甚至小声开始指导起她技巧要点。

她毕竟只有满脑子的论知识,一上手还是很懵『逼』的,还真以为那玩意儿跟小黄的那,是个怎么玩都玩不坏的铁棒,上来动作简直豪放到近乎粗暴,搞得陆时寒不得不暂时放下内心无处安放的悸动和欢喜,红着脸细若游丝的指导起来。

他算是男『性』中比较罕见的禁欲系了。

窗友人们结伴上青楼的时候,陆时寒全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考上状元娶了美娇娘,也没有像人们想象中的夜夜笙歌,陆时寒一如既往对自要求严格,并不放纵享受,但并不代表着他就没有冲动。

有些生本是与生俱来的,一味压抑这种本并不可取,有个成语叫堵不如疏,所以陆时寒偶尔也会自解决。

尤其是成亲以后,陆时寒看似对妻子心如止水,仔细观察就知道,每隔三五日,陆大人沐浴更衣的时长就要赶超颜芝仪一次。

熟生巧,成亲以后,陆时寒在这方面的技巧堪称突飞猛进,已经有了质的飞跃,竟然到了还可以出声指导颜芝仪的地步。

而颜芝仪除了对她正经该学的东兴致缺缺,越是没多大用处的技她越是积极主动,于是一个认真教,一个用心学,渐入佳境。

然后不知道她碰到了哪里,一切突然戛然而止,那一刻界仿佛都静止了,颜芝仪觉得她人无了,无了,了……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陆时寒整个人都像被火烧着了,从脖子红到耳根,慌不择路的跳下床披上衣服,语无伦次说了句他出去打水进来清洗就跑路了。

跑路之还记得给颜芝仪也披件外衣防止着凉,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无语。

可他离开的时间也太长了吧,连神游外的颜芝仪都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

不过也有好处,等陆时寒终于“翻山涉水”般把水送过来时,他们都已经冷静了很多,至少面上看不出一刻钟他们是如何的尴尬局促。

颜芝仪还主动坐直了些身子,已经做好了自把身子探出去清洗双手的准备,陆时寒体贴的拧了帕子递过来,她接过发帕子是温热,惊讶的问:“寒哥出去这么久,是烧水去了吗?”

陆时寒轻轻嗯了一声,“水温够吗?”

颜芝仪想象了下他大半夜轻手轻脚、做贼一般去厨房点火烧水的子,感动的说,“最近又不冷,直接打井水就好了,烧水还得先把灶炉点燃,多费事啊,明儿还杨妈说不定还要问咱们为什么大半夜去点火。”

陆时寒想说为她做这些并不是麻烦,就听见她继续道:“寒哥真觉得抱歉,下次别弄这么多了。”

要不是发生的太突然加上量这么大,她也不需要大半夜爬起来洗手洗脸了,用帕子擦一擦就完了。

陆时寒:……

这种事情也不是自控制的,他无语又窘迫,呆了半晌轻声说:“仪儿若是不喜欢,下回就不用管我了。”

颜芝仪一听就抬起了头,“要不寒哥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陆时寒:……

有些事情只会食髓知味,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无法拒绝了。陆时寒最后当然没看着颜芝仪的眼睛重复一遍,反而难得这么殷勤主动的接过帕子帮她清起来。

陆时寒体贴细致,把颜芝仪每一根细嫩手指再擦拭过一遍,又把弄脏的帕子也洗得干干净净,端起木盆温声叮嘱道,“先歇下,我出去将水倒了,去去就回。”

他就这么若无其事跳过了那个话题,颜芝仪便知道他不可真拒绝这种好事的,忍不住在心里轻哼,呵,男人。

不过陆时寒这回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出门不到一分钟就回来了。

他背过身去拴门的时候,颜芝仪放心的躺进被窝里,下一刻,陆时寒也吹熄了蜡烛来到身边躺下,微侧过身子伸出手,就把她搂进了怀里,动作自然又娴熟的抚背安抚:“睡吧。”

颜芝仪不得不承认,她其实很习惯甚至是享受这的姿势和安抚,哪怕今夜已经远超平时睡觉的点,她依然睡了个安稳又舒坦的美梦。

只是相应的,二起得也比平时迟,醒来的时候房里毫无意外又只有她自。

陆时寒的假期已经过去,依然不亮就去上班了。

但是晚睡早起的陆大人面上看不出任何睡眠不足的疲态,下班回来依然神采奕奕,仿佛练就了什么采阴补阳大法,容光焕发的问颜芝仪,“仪儿想去外城逛集市,还是去内城的瓦肆瞧瞧热闹?”

颜芝仪还挺犹豫,“觉得呢?瓦肆的表演越到深夜越精彩,周围看客也是最多最热闹的时候,咱们去了哪里,可一时半刻就回不来了。”

她虽然把选择权给了他,陆时寒一听就知道她还是想去瓦肆瞧热闹的,便笑道,“晚些回来也无妨,这种盛会不是每日都有,还是不要错过了好。”

颜芝仪也是这么想的,当即高兴起来,“好啊,那就去瓦肆,其实上午下午我们都去外城看过了,除了赛龙舟精彩些,真论吃喝玩乐,还是内城更专业。”

陆时寒含笑点头,“那便早些出发吧,晚膳也可在外边用。”

“好。”

他们家没有交通工具,去哪儿都是靠两条腿,又因为过节不忍心把两个最小的孩子关在家里,带上他们出门,几个大人为了照顾小家伙的小短腿,都放慢了脚步,与其说走路倒不如说是散步。

颜芝仪和陆时寒并肩走在队伍面,也并不赶时间,一路有说有笑好不悠闲。

聊了会儿,颜芝仪想起了昨冯夫人说的喜事,拿出来问陆时寒,而陆时寒也的确没让她失望,当即笑道,“师母说的应该是四公子的婚事。”

在带她去冯府做客之,陆时寒就简单介绍了下他所知的冯府基本情况,比如冯大人有四个儿子,老二老三是庶出,老大和老四是嫡出。

他说这个当然不是为了肤浅的八卦,而是想让颜芝仪在冯府后宅心里有个数,更好的跟女眷们相处。

毕竟他们到了冯府是要分开的,颜芝仪得去后宅女眷那边报道。

偏偏陆时寒接触最多的人只有冯大人和三公子四公子——冯大人的长子次子如今都外出做官去了。

而冯府的后宅中,陆时寒唯一见过的就算冯夫人了。

从他一日来到冯府拜见,冯大人让他私下只管称呼老师,陆时寒也感受到老师对自越来越亲近袒护之意,师生感情渐浓,与冯家其他人自然也越来越亲近,冯夫人昨晚问颜芝仪他为什么没去给自请安,并不是单纯打趣她,本身陆时寒每回登门和离开,都会去给冯夫人请个安的。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冯夫人这个师母自然也不光嘴上叫得好听。

陆时寒知道,老师和师母都是宽和慈祥的『性』子,尤其是师母,从一次见面就对他嘘寒问暖,像个母亲一关心他们在京城的生活,十分忧虑他们小两口会遇到难处,没有长辈帮衬以至于不知所措,也曾提过让他带仪儿一块来家里玩。

可他依然不敢指望冯夫人帮他处处留心照顾一次登门的妻子,她不但是需要关照所有宾客的女主人,还是位长辈,没有让长辈照顾晚辈的道。

他猜测师母应该会让儿媳『妇』关照仪儿,于是这就面临着一些复杂的关系问题。

冯家除了陆时寒应该称之为小师兄的四公子,其他三位都成家了,其中大师兄在江南富庶之地任父母官,出发时便带上了妻儿一赴任,二师兄是在山路崎岖险峻的蜀地,不方便带上家眷,因而二房仍然住在京城冯府。

虽说二师兄和三师兄也是在师母膝下长大的,二师兄和大师兄一考中进士入朝为官,说明府上对他们的教育不曾厚此薄彼,陆时寒更是亲眼见到了还在准备会试的两个小师兄,是如何被老师严厉管教的,他们吃穿用度和『性』情习惯,也不曾表出明显的嫡庶尊卑。

可陆时寒不确定后宅女眷之间,是否会因为身份的不出龃龉,他不想让颜芝仪牵扯进任何争端之中,哪怕只是懵懂间被别人当作唇齿交锋的筏子也不行,于是一早就给她说了这些情况。

在她主动说起冯府的事,他又关切问起来,“对了,昨日还没问仪儿,昨日在后院一切可还顺利?”

“顺利啊,冯夫人对我十分关照,拉着我说了好久的话,还让三嫂带我认识其他人。”

一听她的称呼,陆时寒便也放心了些,笑道:“看来仪儿跟三嫂相处不错。”

颜芝仪心想和待人、随时随地笑盈盈的小姐姐谁会不喜欢呢,更何况冯三少夫人昨还跟她说了不少八卦,她点头道,“我觉得师母也更喜欢三嫂,很多事情都叫三嫂做,三嫂平日里应该没少给师母打下手。”

相比冯三少夫人的长袖善舞,冯二少夫人就没什么存在感了,全程不争不抢、不吵不闹的坐在那里。

不过颜芝仪觉得就目来看,这位也不像是难相处的,可就是单纯有些自闭,至少风头都被妯娌抢走了,二少夫人也没点酸言酸语。

这么想着,她总结道,“二嫂瞧着也不错,想来冯大人他们很看重家人的品行。”

陆时寒颔首道,“我虽未见到大师兄和二师兄,跟三师兄四师兄常常接触,小师兄华横溢,只比我大半月,比我早一考中举人。只是老师觉得他『性』情不定,有意压一压,今没有与我一起参加春闱。而三师兄比小师兄大六七岁,眼瞧着就要一下场春闱,依然与小师兄相处融洽、毫无怨怼,足见其心胸宽阔之开阔。”

颜芝仪听出来了,他对冯三公子的人品很倾佩,平日里是跟冯四公子相处更为顺心。

毕竟纪相仿又都是子,意相投也正常,于是她顺势把歪掉的话题拉回来,“寒哥知道四公子成亲的对象是谁吗?”

“听闻是沈家的千金。”

颜芝仪知道,陆时寒要是介绍她全然陌生的事物,势必会为她讲解一番,而在简简单单一个沈家便不再多言,就只有一个可,这个沈家是她听说过的。

再结合一下他的用词是“千金”,说明这个沈家是高门大户,颜芝仪稍微一想就有了猜测,“是不是我们一起进京的沈小姐的那个沈家?”

陆时寒欣慰点头:“仪儿果真聪慧。”

颜芝仪没在意他的彩虹屁,这事巧得她忍不住喃喃自语,“怎会如此巧合?”

“也不算巧合。”陆时寒解释道,“沈家故去的老太爷官拜吏部尚书,正是老师的上峰,曾对老师有提携之恩,两家的婚事,也是沈大人在便定下的。”

“而且与小师兄定亲的,未必就是我们见过的那位沈小姐。”

咦,这倒是颜芝仪没想到的,她不由眨了眨眼睛,“沈家有很多龄相近的姑娘吗?”

陆时寒无奈摇头,“这我如何知道?”

颜芝仪对这个答案也没多失望,她还在期待的说,“若是我们认识的那位沈小姐就好了,虽然他们家规矩过于森严,可沈小姐教养极好、又心地善良,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

沈小姐和丫鬟们临时为小六儿兄妹赶制的鞋子,他们至今仍在穿呢,当初这个举动让颜芝仪对她颇有好感了,还有些遗憾没交上朋友,但如果沈小姐成了他们的“四嫂”,岂不是顺成章一块玩耍了?

陆时寒谨守男德本分,颜芝仪对小姐姐赞不绝口的时候,他不置可否,等她说完了笑道,“那仪儿有空便多去府上走走,说不定师母一高兴,就私下给透『露』了呢。”

他的话题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在别的女子身上。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颜芝仪完全没留意陆时寒对小细节的讲究,只是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师母不透『露』也没关系啊,再过两个月不就见分晓了。”

陆时寒无奈摇头,“仪儿越来越机敏了。”

颜芝仪昂首挺胸接受了这份赞美。

再热闹的节日也有过完的时候。

随着集市和瓦肆渐渐恢复到节日的模,颜芝仪也就不再每兴致勃勃拉着陆时寒出去看热闹了,于是又想起了她的笔友。

她跟林婉之虽没约上见面,平均两三也会有一封书信来往,算是相处得很愉快,但最近因为都在过节,已经六没通信了,颜芝仪正想要不要按照陆时寒的建议,主动下帖子去拜访一下新朋友,先接到对方的书信,信中邀请她去某茶楼喝茶谈心。

林婉没有按照之说的请她去家里做客,颜芝仪稍微有点意外,但穿越这么多一次被女『性』朋友邀请去外边喝茶,也是非常新奇的体验,这会让她想起上辈子跟学闺蜜课后去买『奶』茶逛街看电影的惬意时光,所以她很快给了回信,到了二,更是准时带着百叶和秦海去赴约了。

若是去董家,颜芝仪只带上百叶就行,但听说她们去外边的茶楼,陆时寒便温和又不失坚定的让她把秦海也带上了。

陆时寒的原话是秦海可以送她进去,等她跟董夫人碰上头,他就退出来,到包厢外面或者是楼下候着都行。

颜芝仪知道他是安心她的安危,自然不会反对,当然不会有什么小情绪,就这兴致勃勃在两人的陪伴下去了那家茶楼。

茶楼坐落在外城,位置很好,在风景秀丽的河边,秦海帮颜芝仪租了辆马车,到茶楼门口她从车上下来,就瞧见了门口的堤岸和垂柳,心里觉得林婉果然很有品位,挑选的茶楼虽然不在内城,环境这般清幽。

他们进了茶楼说要寻一个雅间,当即就有掌柜模的人迎了过来,“是陆夫人吧?小人这就领您上去。”

颜芝仪便也笑道:“董夫人已经到了吗?”

“是的,比您早半柱香到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三楼最里侧的雅间,掌柜的在门口唤道,“夫人,贵客到了。”

下一秒便有个丫鬟亲自来开门,朝颜芝仪盈盈行礼,“见过陆夫人。”

这丫鬟一边侧身把人引进雅间,一边很熟稔的对掌柜道:“先下去吧。”

颜芝仪这时觉得掌柜和丫鬟的态度都有点耐人寻味,刚好林婉也上过来拉她,虽是二次见面,态度已然十分亲近了,“妹妹过来这边坐,正好看见江上的风景。此时楼下还没说书先生,我便挑了个靠窗的雅间,若是妹妹不想看风景,更想听故事,也可以请女先生上来讲。”

颜芝仪欣然接受了林婉的邀请,去窗边与她一起欣赏风景,真心实意夸奖了一番这里的风景和绝佳的观赏视野,接着好奇问,“林姐姐常来这里喝茶吗?”

看掌柜和林婉丫鬟的态度,要说不是常客就奇怪了。

出乎意料的是林婉竟然摇头了,“不瞒妹妹,我也来二次。”

颜芝仪刚“咦”了一声,林婉接着道:“但这里是我娘家的产业,如今已经成了我的嫁妆。”

颜芝仪脸上的惊讶立刻被惊叹所取代,当时就想说“土豪我们做朋友吧”,林婉还有些不好意的子,“我只是觉得这里楼上的风景还不错,茶点也可以,希望妹妹不要介意。”

“怎么会呢。”颜芝仪当时就握住了她的手,脸上满真诚,“从我一次见姐姐就觉得十分亲切,想来我们上辈子定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姐姐千万不要把我当外人,还有这的嫁妆产业尽管带我去见见面。”

这她就可以蹭吃蹭喝,多爽啊。

林婉没注意到异父异母这几个关键字,还以为她心里真把自当亲姐姐一般亲近,一时竟有些感动和愧疚,摇头,“可要让妹妹失望了,我嫁妆中真正值钱的也就这座茶楼。”

要不是丈夫成了探花郎、进入翰林院,这座茶楼也到不了她这个庶女下。

颜芝仪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真心实意的说,“在京城拥有这偌大一座茶楼,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产业,姐姐已经强过许多人了,我方只是玩笑,姐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说着她又加了一句,“像我跟寒哥还在为买宅子发愁呢。”

她越是这么坦然,林婉心越是感慨,终于道:“陆大人绝非池中之物,如今只是一时蛰伏,往后总有妹妹的好日子。只是妹妹这般阔达开朗,倒让我有些自惭形秽了。”

颜芝仪眨了眨眼睛,差点就脱口而出问富婆有什么烦恼了,她觉得自要是这么有钱,每躺床上数钱就够快乐了,应该没有机会体验人间愁苦。

不过她即便没有问出口,林婉也决定吐『露』实情了,“原是说好请妹妹去家中做客的,但最近有些事情耽误了,家中有喜,一时半刻可无法好好招待妹妹。”

又有喜事?颜芝仪惊讶过后,下意识看向林婉的肚子,她觉得林婉夫妻纪轻轻,肯定是没有儿子要成亲的,这个喜事多半是怀孕什么的。

但不等她开口,林婉又摇了摇头,“是家中一位妹妹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