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山有心要传授叶南星等人穿山仙术,无奈叶南星、雨晴和无垢道长根本学不来!
他们的修炼方法全都对,一步一步按照陈义山所授诀窍实施,可就是无法成功。
陈义山思之良久,终于明白:想要穿山,必须得是阴实阳虚之体!若是肉身,如何能穿的过硬石?
换言之,必须到了成丹境界之后,而且是成丹境界的第二阶段。
至于他自己为什么能成功,反复思量之后,他想明白了,全靠了麻衣的缘故。
叶南星等人倒也不怎么沮丧,反而觉得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掌教仙师能做到,我们做不到,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穿墙仙术对于陈义山来说完全无用,但是在弥补了其中的漏洞之后,将其演化成穿山仙术,用处便有了。
不但有,还很大。
陈义山知道,神界之中多会遁术者,譬如土地神擅长土遁,只要挨着土,就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水神自然谙熟水遁,沾水就能化为乌有……
这些遁术与神祇的神通大小无关,倒似乎是自然而然就必备的。
拥有这些遁术的好处是,神祇们在遇到强敌时,足能保命。
就譬如说,陈义山之前与老金鱼血拼,大城隍调动颍川郡辖下数十名土地神,齐心协力,在颍水岸上筑堤坝来对抗洪水,逼迫的老金鱼不顾一切,弄大神通对土地神们下死手!土地神们完全无法抵抗,但最终却无一伤亡,就因为他们都挨着地。
灭顶之灾来时,土遁走为上便是了……
但修仙者就寒碜多了,在脱胎换骨之前,遇到了强敌,打不过想御器的速度。
飞的快,就能逃掉,飞得慢,就等着被割头吧。
若有穿山仙术在身,一切就变得简单了。
山可穿,石自然亦可穿,天地间,何处无石?
陈义山精练穿山,实则想要独创出一种遁术——石遁!
不到两个时辰,他便将穿山仙术演化到了一种可怖的地步,只要有石头相连的地方,就能随意穿行,不论假山石,还是小砂砾。
砂砾,毕竟也是石!
他从假山上穿过,沿着触地的石脉继续行进,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从陈府后院越到府城郊外。
欣喜之余,陈义山突发奇想,能不能把这个仙术演化的更高级一点呢?
譬如说,兜里常备一把砂砾,危急关头撒将出去,然后穿进砂砾,在砂砾触地时,又从地下石脉中逃走……
匪夷所思的好想法!
于是,在郊外的无人空旷处,陈义山开始了疯狂的试验。
从腊月二十八日午时,一直试验到腊月二十九日辰时。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在洒出一把砂砾,然后借石遁成功消失之后,熬了一个下午连同一个通宵的陈义山,仰面朝天,发出了不可遏制的猥琐大笑。
刚刚接班不久的日游神,听见这狂虐的笑声之后,慌的连忙出城去巡视;城郊土地爷也心惊胆战的从地下钻出脑袋悄然观瞧。
他们心里都犯嘀咕——又闹妖怪了么?
随后,就看见了神态有些癫狂的陈义山。
二神放心,哦,是陈仙长啊。
日游神和土地爷都想上前参拜,陈义山却假装没有瞧见他们,伸手一撒,砂砾飞落,他整个人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沃日!不愧是大仙!”
“花擦!真正的大佬!”日游神和土地爷都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惊叹!
……
此时的府城之中一片喧腾,街道上人声鼎沸,一顶官轿朝着太守府衙昂然挺进,两排武士都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扬的扈从在侧,轿子里坐着一位八面威风的官爷,身着从七品官袍,手捧《子传》,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
雨晴耐不住寂寞,早跑出去看热闹了,过不多时又回来,悻悻的说道也没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朝廷派遣的监察御史到了,要处理路太守的案子。
……
晚间,陈泰清兴冲冲的归家,叫陈义山进书房,脸上难掩喜色:“儿啊,被你说中了!”
“什么?”
“朝廷钦派的监察御史袁贞进太守府衙了!他当着文武佐官,说在城中已经微服私访两日了,而后便持皇封玉牌下令,将路太守就地免职,押送京师入诏狱!至于为父,哈哈!代为署理颍川郡太守!袁御史说了,现在的代太守,就是以后颍川郡的真正太守!嘿嘿嘿……”
“恭喜父亲,此为陈家之福,也是颍川百姓之福。”陈义山笑着拜倒,先为父亲恭贺。
“起来起来,咱们爷俩关起门来说私房话,闹这些虚礼干什么?更何况,还只是暂时代职而已。”陈泰清扯起儿子,假装对这个“代太守”的职位很不以为然,却又难掩眉宇之间的得意之情。
他感叹道:“以前,为父任郡丞的时候,秩比二千石,而路太守是实打实的秩二千石,就这多出的一个‘比’字,就意味着差了两级啊!正四品、从三品、正三品!而今,为父虽是代太守,却也算是直接升了两级,正三品了!银印青绶,秩二千石,终于去掉了那个‘比’字,从今而后,揽一郡军政大权,是真正的封疆大吏了!哈,哈哈~~~~”
陈义山不禁莞尔:“以前倒没有发觉父亲为官的心情如此强烈。”
陈泰清道:“为官者,谁不想升的越来越高,做的越来越大?只是有人不择手段,有人持正不阿罢了。”
“父亲说的是。”
“儿啊,你的名声可真是不小,连袁御史都听说了!他在恭贺为父的时候,还悄悄说了一句话:‘太守大人生的好儿子!’嘿嘿……要不是你修仙,就凭你的名声,得一个地方荐举,放个官做,以后的成就未必就不如老子。”
陈义山暗笑不语。
“对了,那个袁御史还说了,他会先押送姓路的回京师复命,让为父在年后也赶往京师面见皇上述职。等见过皇帝之后,正式的任命诏书才会下达,代太守才会变成太守,嘿嘿……”
“那父亲准备何时动身?”
陈泰清捋着胡须,沉吟道:“七不出门八不归家,为父打算正月初八动身。”
“好啊。”陈义山精神一震,立刻说道:“到时候,儿子陪你一道去京师。”
陈义山始终都没有忘记妖毒的事情,他掐着指头算日子,自己距离脱胎换骨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三百零七天的时间了。
要是过去这三百零七天,自己还没有脱胎换骨成功,就等着妖毒复发,侵害气海,鼎炉崩坍,神魂俱灭吧!
想要尽快脱胎换骨,自然是尽快的结衲,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可守在家中,不外出结缘,衲从何来?
他盘算着,年后,无论如何,都要再次红尘行走,游历江湖去。
正巧,父亲要去京师,就陪他一起,沿途也好有个照应。
陈泰清十分高兴,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按照朝廷的制度,地方官前往京师面见皇上时,是有随从人员限制的,也有兵器限制。为父这些年来剿匪灭妖,虽然说是小打小闹,贻笑你这位方家,可结的仇雠也着实不少!有你跟着,为父心里踏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