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1 / 1)

戴好头盔谈恋爱 Zoody 2608 字 6个月前

霍骁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亮闪闪的,是第一次见面就沦陷的地方。

他摘下架子上的毛巾,用温水浸湿,拧干后给王若含擦脸。

然后在她素净白嫩的皮肤上落下细密温柔的吻。

“这样的认真呢?”霍骁的唇似有似无地贴在她唇边。

王若含的呼吸起伏由他主导,从干涩的喉间发出一声“嗯”。

霍骁又亲了亲她的鼻尖,不满意她的回答,追问道:“嗯是什么意思?”

王若含撇开脸,嗔怪了句:“啰嗦。”

霍骁笑了笑,把衬衫袖子捋起,替她打开淋浴间的水龙头,调好水温说:“你先洗,我马上回来。”

王若含奇怪:“你刚没买啊?”

霍骁说:“忘了。”

王若含眯了眯眼,不相信。

“走了,怕有人等不及了。”

王若含被逗笑,推了他一把:“快去快回。”

她跳下洗手台,褪去衣服走进淋浴间。

外面传来开门落锁声,霍骁出去了。

温水落在皮肤上,雾气氤氲,王若含放松神经,脑海里浮现出某些画面来。

事后她从来没有回想过那一天的场景,不想也是不敢面对。

这一刻像是时光回溯,某些熟悉的感觉再次冲击大脑皮层,牵扯出久远的回忆,王若含发现她原来记得那么清楚。

那是三月里的一天,人间春意初融。

据说新郎原本打算在夏天举办婚礼,但找人算了算,良辰吉日落不到七月,索性早点办了。

那个周末,整间沐心山庄都被包下,婚礼在周日,周六就供受邀宾客自行游玩。

王若含和医院请了两天假,住进民宿房间后,她拉开窗帘赏了赏外面的景色,第一句话就是问周以:“你老公还有没有什么兄弟朋友?能不能介绍给我?”

周以笑着说会帮她留意。

卢杉山拱了拱王若含,怂恿道:“依周以老公的人脉,婚礼上肯定有不少青年才俊,你给姐妹们加把劲,冲一个回来。”

王若含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啊,怎么冲?”

卢杉山拍拍身下粉色的被子:“你看看来的一路上,到处都是鲜花气球,这么浪漫的气氛,最容易crush了好不好?”

王若含抓起一把花瓣高高抛起,仍由它们落在身上:“借你吉言啊。”

下午,新娘的姐妹团在准备明天接亲环节的游戏,王若含忙里偷闲,溜出去散步。

民宿后有个小公园,人工湖里养了天鹅和观赏鱼。

王若含走到湖边,挑了处晒不到太阳的长椅坐下。

春日阳光晴朗,湖面澄澈,映着波光粼粼。

她拿起手机取景拍摄,很快就有些无所事事。

听到不远处传来动静,附近的人都围了过去,王若含也从长椅上起身。

她努力踮高脚,看到的只有一个又一个后脑勺。

正要放弃,她听到人群中有个男人高声喊:“有没有医生?”

王若含止下脚步,毫不犹豫回身向人群中挤过去。

还好她个子小能钻空,费力挤到最中心,王若含喘了口气问:“什么情况?”

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正捂着喉咙,脸涨得通红,看上去呼吸不畅,极为痛苦。

家长蹲在边上,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

刚刚叫医生的男人还算是冷静,告诉王若含说:“吃糖卡在喉咙口了。”

他极快地打量王若含:“你是医生?”

王若含摇头:“但我有办法。”

海姆立克急救法她学过,王若含把手机和包取下塞到男人怀里,弓腿站稳,把小孩从背后抱到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同时双手交握,贴在他胸部下方肚脐上方的位置,收紧双臂猛烈施压。

反复几次后,男孩终于吐出一颗圆形糖果。

王若含放松手臂放下他,帮他顺了顺气:“好了好了,没事了。”

小孩被吓坏了,立刻大声哭起来。

“谢谢姑娘,谢谢谢谢。”孩子妈一颗心终于落地,把儿子抱在怀里,嘴里嘀咕了几句方言,听上去意思是以后不许再吃糖。

那个男人把包和手机还给王若含,王若含接过,说了声谢谢。

她甩了甩酸痛的手臂,额头上竟然冒了层汗。

男人说:“幸好有你,我虽然看过这种急救方式,但没亲身试验过,不敢上去。”

王若含抬起头,他长得还挺好看的,不属于第一眼帅哥,但眉眼温润,谈吐气质都让人很舒服。

她说:“你做的很好,也多亏有你。”

要是贸然尝试,如果方法错误,海姆立克急救法也有可能导致患者肋骨骨折,他在第一时间寻找专业的医生是最正确的选择。

男人朝她笑了笑:“你是护士吧?”

王若含没点头,只说:“一个路见不平的美女罢了。”

她把包重新背好,群里卢杉山已经在call她赶紧回去。

王若含一边走路一边打字回:牛了,这小小山庄里还真的藏了帅哥。

再次遇见霍骁,是第二天午宴之后,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点。

在花房里宣布誓词的时候,王若含作为伴娘就站在新娘身侧,看着周以动容哭泣,她也眼眶酸涩。

仪式结束后,宾客移步宴会厅,王若含酒量不行,敬酒环节就让陈文欢陪着周以了。

她坐下吃了几口菜,心头缠绕着事,索性一个人溜出去,又回到了半山腰的花房。

这里被装饰地梦幻绚丽,粉色玫瑰搭配浅灰色丝带,据说都是新郎一手设计的。

中间的小道上铺了一地羽毛,刚刚穿着白纱的新娘就从这里款步向新郎走去。

王若含站在门口,失神地望着这一屋的美好。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安静,王若含拿起一看,是她在口腔科的护士长打来的。

“喂,护士长。”

“小王,你真决定好了要转科室啊?”

王若含抿着唇:“嗯。”

电话里,护士长叹了声气:“何必呢,你其实马上就可以升职,而且你说咱们口腔科,是别人抢着来的,你说你。”

“姐。”王若含打断她,“我真想好了,不用劝了,儿科那边正好缺人,我去挺好的。”

“行,你决定好就行。”护士长停顿了下,开口说,“我是相信你的,你不是那种人。”

王若含眨了眨眼,眼珠子向上看。

委屈的时候最怕人关心,她吸吸鼻子说:“谢谢姐。”

那天容欢来办公室找秦也,两个人大概是吵了架。

之后莫名其妙的,科室里有了些不好听的传言。

听说王若含是靠着秦也的关系才进的口腔科。

听说王若含一直对他居心不良,看上去单纯,其实很有心机。

听说王若含还总是和同事换班,为了能和秦医生一起上下班。

普罗大众只爱刺激新鲜的八卦,不关心无趣的真相。

一出狗血的三角恋大戏就这么传开,王若含成了恶毒的绿茶女二。

哪怕秦也在所有人面前严肃澄清过,她还是觉得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王若含大概能猜到话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有个同事以前经常和她换班,一次两次她顾及人家真有急事,次数多了她也会烦。

有次拒绝后,那人阴阳怪气地冒出一句:“不会是秦医生明天不上班你也不想来吧?”

王若含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

老好人的下场永远就是挨欺负。

付出的好心被当成理所当然,拒绝帮忙反倒成了“小气”、“冷漠”、“自私”。

她转科室不是怂了,她以前一直觉得医院的环境相较来说单纯,但没想到也有那些恶心的勾心斗角。

如果整天应付这些社交关系,她干不好事。

但是凭什么呢?

她退一步让一步,受到损失的是她,而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委屈涌上心头,王若含再牙尖嘴利,真遇到事也只会懦弱地躲避。

她在花房的角落里缩成一团,埋头开始掉眼泪。

“凭什么我要帮他啊?立学霸人设前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找人写论文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他也算是用尽毕生智慧了,让他滚一边去,有这么做慈善的吗?老子笔下的字价值千金,他一肚里没墨的刘阿斗担得起吗?”

王若含听了一会儿,竟然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

“谁跟他兄弟?吃过两次饭就要我讲义气?我是菩萨啊?也没见他逢年过节给我送点贡品啊。他是没手没脚还是没脑子,天天想着图方便,他吃饭嫌不嫌累啊,我倒是可以帮他吃呢。隋艺我和你说,不是一回事,他读大学那会儿毕业论文就是我帮他改的,我当个举手之劳卖个人情,不是等着今天他可以得寸进尺的。说我小气就小气呗,对这忙我就不帮,别说一个大纲,一个标题我都不会帮他想。一阴沟里的臭蛆,学术风气就是被他这种人败坏的。骂我就骂我呗,爷不在乎,爷只怕染上一身腥臭味。”

男人挂了电话,宽阔的胸膛起伏了一下,看样子气还没消。

“那个帅哥。”王若含抬起头,出声说,“你要不再骂两句来听听。”

他大概是不知道还有别人在,吓得后退半步:“啊?”

王若含站起身,往他面前走了两步:“你再多骂两句呗,听得我太爽了。”

男人挠挠脑袋,有些尴尬道:“那个,你没事吧?”

王若含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一脸泪痕:“哦,没事。”

眼前的人和几分钟前的状态截然不同,温声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王若含摇摇头,擦去滑落到下颚的泪珠:“没事。”

男人垂眸看了她几秒,然后抬手碰了下她的脸颊,指节刮过眼睑下方,像是替她擦去泪水。

他解释说:“沾了根羽毛。”

王若含拍拍脸:“哦,谢谢。”

“你不会是......”男人欲言又止。

“什么?”

“新郎的前任?”

王若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看我像吗?”

“那你怎么了?”

王若含耸了下肩:“和你一样,遇到点烦心事。”

还是三月,虽然天气晴朗但气温不高。

王若含只穿了件抹胸礼服,花房的门没关,风吹进来,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男人把手里的外套递给她,王若含接过,道了声“谢谢”。

他却没有收回手,又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的东西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