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转过身来,就发现一团黑黑的东西,蹲在我们面前。我打了一个激灵,但随即就发现,那是平脸。它寻着味道跟进来了?
这狗子不是没义气不肯进来么,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是不是饿了,胖子就道:他妈的,小样饿了就不怕死了?
我看着平脸,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它看上去不太对,它就蹲在那儿,看着我们。
但你硬要说哪儿出问题,也说不出来,这狗子本来就不和我们亲。我们也不够熟悉。
但此时非常尴尬,因为平脸的位置,山坡上的人是能看到的,我就对平脸招手,让它往我们的方向再过来几步。
平脸一动不动,像雕像一样看着我们。
我想回头看山坡上,胖子把我按住了,如果狗被人看到了,山上的注意力肯定都在我们这里,我们一探头就会被发现。同时胖子就开始赶平脸走。
自己玩去!走,自己去玩。胖子就轻声叫。
平脸还是一动不动,胖子就道:完了,这狗是不是傻了。
我内心觉得不太对,但此时心中有急火,心念如电,就掏出怀里的一块脱水鸡肉块,之前平脸就是因为这东西亲近我,它很喜欢鸡肉。我就在它面前摆动了一下,这一下它果然眼珠开始动了。
他妈的还不是要吃的,装什么逼的臭狗,我心里暗骂,就对准远处一颗树的阴影,现在阳光强烈,上面的人看不到阴影处的情况,我对胖子说:我丢出去,狗跑进阴影里,它吃一块鸡肉大概只需要三十秒,所以它一动,我们立即就跟着跑,也跑进阴影里。
胖子点头,我深呼吸了一口,瞄了瞄那树的阴影,把鸡肉递给闷油瓶:你来吧。
结果闷油瓶还没来拿,那平脸一下就冲了过来,极其凶残的扑抢鸡肉。
平脸平日里非常的乖巧,这一下我们三个人都没有想到,但闷油瓶凌空一把就卡住了平脸的脖子直接从半空按到在地。
平脸是大狗,但这一下,感觉它就是一只蝴蝶,一点重量都没有,被闷油瓶瞬间抓住。
平脸拼命挣扎,但脖子声带被按住,发出不声音来,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一用力狗马上会死,就摇头。胖子上去按住狗的后腿,狗知道绝对力量差距,就不动了。
但此时我就听到了我们身后传来了引擎的声音,心中叹气,瞬间从我们躲藏地方的两边,冲出来两辆大切,把我们团团围住。
被发现了。
上面的人纷纷跳下车,都是蒙古人,晒得黑黑的,非常强壮,一看就训练有素,那个我不愿意救的人,也跳了下来。他穿一身昂贵的蒙古贵族的民族服装上衣,围着长三四米的绸缎腰带,上挂刀子、火镰、鼻烟盒等饰物。下半身是牛仔裤,但又穿着高靿的蒙古花缎靴。带着一定看上去很奇怪的蒙古毡帽。
这人极其高大,下车看上去就和一根塔似得,胖子惊呼巴特尔。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眼就认出来的原因。
我一看躲不了了,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看着他。
对方表情严肃的看着我,下来就吸了一口鼻烟,对身边的人道:把狗弄死。声音很闷,极其重的当地口音。
边上的人马上上来,我就看到其中一个人掏出了一把土猎枪这帮人果然是全副武装的走向胖子,用生硬的汉语说:按住,我一枪不会让它痛的,它会回归长生天的。
我立即站起来,挡在那人面前:等一下,这是我借的狗,姜叔叔,上来就杀人家狗,不是你风格啊。
那人听到我叫他叔叔,露出了一丝惊讶,他很久没有见过我,显然已经不认识我了。于是上下打量我。我也快速打量他。
这个我三叔的死对头,叫做姜四望,现在应该是六十多,但保养的极好,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在我18岁之前,他和我三叔是道上的直接竞争关系,两个人出道的时候一南一北,来过南方拜访三叔,被称为南吴北姜,当时我三叔压着他。
他是蒙汉混血,而且在蒙应该算是贵族,心气很高,三叔当然不管这些,斗了几次,他发现南下困难,干脆回了内蒙古的边境地带。所以我18岁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
我对他记忆深刻是因为他压岁钱给的特别多。
他的过往有些历史,有些特殊,而且性格上,有一种让人窒息的问题,如今相遇,我就觉得运气不好,我们要去的古墓非常危险,而这个人,又是极其不适合来倒这种斗的人,前途凶险已经到了连我都理不清的情况。
他看着我,还是立即就认了出来,我相信他对于我这样的长相,还是会记忆深刻的。
我听说过你,你是吴三省的儿子?
我是他侄子。
对喽,像他那样的人,应该绝后嘛。姜四望看了看我,看了看狗:黑灯海里不能有动物,这些东西进来,都会出问题,弄死吧,反正你最终也要弄死的。
我看着平脸,吴家人没法因为这种理由弄死狗,我道:不行,这狗不是我的,我无法处置。
我们带来的狗,都已经杀死了。他说道。
那它们跟错人了。我道。
姜四望看了看平脸,和四周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就道:可以,那你自己选的。不要让它靠近我们帐篷。
我就觉得他们的眼神里有内容,也看了看平脸。平脸眼珠滴溜滴溜在转,似乎在听我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