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把酒言欢之际,安德烈一名手下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立刻放下酒杯,看向皮尔洛道:“交易果然不在这里,我先走一步,你继续在这里享受。”
安德烈说完便带着小组成员,迅速离开了“红月”酒吧。
皮尔洛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并没有打探的心思,他压根就不想掺和进去。他站起身就要往盥洗室走去,就在这时,他发现那天被马卡龙逼迫的舞女整个人浑浑噩噩,她看向自己时,表情不自然,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皮尔洛好奇之下,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角落里,轻声问道:
“你刚才情绪不对,看见我表情也不自然,你好像很怕我?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舞女极力闪躲着皮尔洛的眼睛,不敢与他对视。
“嗯,这样啊?那我也在你腿上开一个洞,你觉得如何?你跳不了舞,后果是什么,你想过吗?你会因为腿瘸而没有人再找你跳舞,你也失去了这份养活你自己的工作,到时你就连做别人的情人都没人要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一个瘸腿的女人,到时你只有去市场区站在街边,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么。”皮尔洛温柔的话语,让舞女不寒而栗。
“我…我…刚才见到你朋友来了,跟一个带着帽子…围巾蒙着脸…他们在二楼包间。你朋友看见我…对我笑了,那笑容让我感到害怕。”舞女战战兢兢的说道。
“马卡龙?他在哪个包间?”
“二楼靠楼梯左边第二个包间。”
“很好,感谢你的配合。”皮尔洛说完就往二楼包间走去。
皮尔洛走到包间门口,发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但从桌子上摆放的酒杯可以推断出,马卡龙的确在这里见了某人,至于那人为何要蒙面就不得而知。
卢登堡公园内,唐纳德坐在湖边一张长椅上,等待着交易,现在早已过了7点,但史蒂文.阿尔麦特始终没有出现。
唐纳德不时的掏出怀表看着时间,而周围监视的伊莉娜、贝蒂和安德烈等人也在等待着。
唐纳德一直等到晚上8点,也没见史蒂文.阿尔麦特出现,于是只好起身出了公园,此时公园除开情报安全处安排的马车,周围再无一辆马车。
唐纳德肯定不会坐情报处的马车,他只身沿着街道徒步,希望在下一条街拦下一辆马车。
但是情报处的人怎么会如他所愿,一边派人跟随,一边将派人骑车将周围的马车全部驱赶离开。
唐纳德也不慌张,走着走着,忽然拐头就往地铁站走去。
“目标进入地铁站,波尔多,你带人跟上去,安德烈你坐上马车,提前到他家附近监视。”伊莉娜吩咐道。
虽然是末班地铁,但是依然拥挤,唐纳德单手抱住公文包,一只手抓住扶手,警惕的观望着四周,安德烈的人也小心的盯着唐纳德,当他眼神扫过时,急忙转头看向别处。
“钱和支票在身上吗?”唐纳德身旁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他侧头看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拘偻着腰,用头巾盖着头发,露出半张脸,时不时用手抵住嘴唇轻轻咳嗽着。
“不要说话,钱在身上,你就咳嗽两下,模板在我身上,你不会以为他会亲自与你交易吧?你现在可是被人监视着。”老妇人继续小声道。
“咳咳。”
“很好,下一站马上到了,趁车厢里够拥挤,我们完成交易。”
“咳咳。”
地铁速度慢了下来,缓缓驶进站台,老妇人将头巾扯下披在肩膀上,拘偻的腰,弯的更低了,她一边咳嗽一边被着急下车的人,裹挟着下了地铁。
唐纳德则继续被挤上地铁的人簇拥在车厢内,驶向下一站。
……
“史蒂文.阿尔麦特没有出现?将今晚唐纳德所有细节全部复述给我听,不要有任何遗漏。”皮埃尔站起身,看向了墙上的相片。
半晌过后,皮埃尔睁开眼睛,转身看向波尔多道:“你的意思他从公园出来,并没有接触任何人,然后独自走在街上,进了地铁站,而你的人一直跟着他下了地铁,然后坐马车回家?马车也是我们的人安排的?”
“是的,队长。”
“回到家以后,他就熄灯睡觉,并没有任何异常。”安德烈补充道,他的人一直守在唐纳德家外面。
“不对,这里有问题。伊莉娜,你告诉我,他今天出门穿戴的行头是什么?”
“他今天出门穿的是深色大衣,头戴黑色礼帽,手里拿着手杖和公文包。”伊莉娜回忆道。
“安德烈,他回家时的穿戴和行头呢?”
“穿戴没变,手里拿着手杖……公文包不见了!”安德烈突然想到什么。
“伊莉娜,立刻抓捕唐纳德。动静要小,不要让人知道。”皮埃尔立即吩咐道。
……
深夜,唐纳德在熟睡中,忽然被人捂住了口鼻,紧接着被打晕在床上,两名黑夜人将头套罩在他头上,将他带离别墅。
情报安全处,审讯室。
唐纳德的头套被扯了下来,一盆冷水浇在脸上,让他瞬间清醒。
煤气灯正对着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好一阵,他才适应了灯光,看清了坐在对面的人。
“唐纳德,你初次见面,我叫皮埃尔.马列斯特。领土监护局,情报安全处处长。”
“马列斯特处长。你半夜把我虏到这里来,不怕我去上议院控诉吗?”
“唐纳德,上议院还管不到这里,为什么请你来这里,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应该知道进了秘密部门,失踪的人很多。想要出去?得看你的态度。”皮埃尔平静的说道。
“你想对我做什么?”
“那我直接一点,模板在哪儿?”皮埃尔冷冷的盯着他。
“那可是我真金白银买的,想要我可以卖给你。”
“果然是资本家,我知道你在财政局和上议院有关系,但你觉得你拿着模板想要发财,被上面的人知道了,你的靠山会保你吗?能保得住你吗?我想我们可以坦诚一点,你我之间没有仇恨,如果就处长和行长的关系,我们在总理面前还算是朋友。”
“你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成为朋友吗?你是秘密警察,我是企业家。”
“在共同敌人面前有可能。”皮埃尔平静的说道。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唐纳德眼里带着一丝嘲弄和不屑。
“在我小时候,听着罗塞尔大帝的丰功伟绩,以为投身战场,就能成为英雄,直到身经百战,侥幸存活下来,才知道现实和理想差距有多大。”
“两百年过去了,因蒂斯从罗塞尔大帝时期的威压大陆,到现在的四国制衡,几代人流血牺牲,想要重塑荣光,可你们醉生梦死也就罢了,还要依附在国家身上大肆吸血。”
“当然,你也可以不说,我到时间也会放你出去,不过从你出去的那一刻,极光会乃至整个特里尔相关组织都会知道你手上有另一块模板,你说他们会对你做什么?当然,我不介意从他们手里把模板抢回来。”
“至于你现在的一切,就像海滩上用沙子垒砌的城堡,轻轻一推,什么也不会留下。”
“你……”唐纳德恼怒的看着皮埃尔。
“现在轮到你做出选择了。”
“你能给我什么?”唐纳德看着皮埃尔面无表情的脸,看一双看待死人的眼睛,内心有了一丝恐惧。
“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还有一个情报处高级间谍的身份,你清楚它的份量。”
“好!”唐纳德知道自己成为情报处高级间谍,对自己也是一种保护。
“模板在哪?”
“我家的保险柜里,密码是……”
“合作愉快。”
“你满意就好。”唐纳德吐出一口气,身体终于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