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宁自打应下闻人卿宸的事后,就开始忙的像个陀螺。她在琼踞阁出出进进,却不过问阁里的事务,这让九姑着实很郁闷。在二十多天的时间里,温若宁最大的贡献恐怕就是改良了几套服装,增进了几个剧本。
不过自打琼踞诗会后,琼踞阁的生意倒是真的好起来。每天都是座无虚席,经营上渐渐步入正轨,需要温若宁操心的地方确实不多。
因为许多繁琐的事务温若宁必需要向闻人卿宸报备,是以两人的关系也就在你来我往中逐渐好起来。
月扬依旧懒散地弹着琴,在温若宁闲暇时会陪着她赏月喝茶,不过这样机会实在是少之甚少。云娘凭借自己的花容月貌和惊人才艺,在琼踞阁已是炙手可热,让人倍感欣慰。
温若宁没敢为闻人卿宸安排太出格的生日宴会,只是象征性地策划了一个冷餐会,另外找厨子们商量着看能不能做生日蛋糕。
在宴会开始前,温若宁安排了一个舞蹈,宴会开始时,又安排了两个长剧,根据人们吃饭期间喜欢胡侃的习惯,温若宁尽量排多了节目,以防冷场。
温若宁跟闻人卿宸来回合计多次后,终于将宴会的流程敲定下来,而日子也已到了眼前。
十一月初四,温若宁暂时住在了庆州王府,为的就是明天的宴会能够顺利进行。
温若宁前前后后地忙着,指挥王府内的侍从搬这挪那,着实忙活了一阵子。而闻人卿宸却悠哉地坐在远处,以一副颇为欣赏的姿态看着温若宁上蹿下跳。
对于闻人卿宸的“朋友”,温若宁心里也些谱,是以这份差事更加让温若宁头疼,简直是苦不堪言。好容易挨到第二天,温若宁将琼踞阁的大大小小都招了过来,在庆州王府里熟悉舞台。
为了应景,温若宁特意换了一身粉衣,裹着白狐裘坐在院子里看琼踞阁的姑娘在台上排练,甚是惬意。
“温温,你要的东西厨房已经准备好了。”
听得身后传来的声音温若宁按按太阳穴,闻人卿宸也不知哪根筋搭错,非要唤她温温,弄得好像她是个瘟神一样,听来相当不顺耳。
“我说王爷,”温若宁说着便转过身,将手炉往闻人卿宸手里一塞,道:“这种小事让下人过来通知便好,这天寒地冻的,您可别冻坏身子。”
闻人卿宸撇撇嘴,道:“我想你了嘛,就过来看看。”
温若宁翻了翻白眼,看着裹得球一样的闻人卿宸,满脸无奈。揪了把他大氅上的狐狸毛,便施施然往厨房去了。
要说庆州王的实力果然不可小觑,当温若宁到了厨房时,一股香喷喷,久违了的蛋糕味便飘忽忽钻进温若宁的鼻腔。
“六子,这蛋糕看起来不错啊。”温若宁咽了咽口水,凑过去看那个形状不太美观的蛋糕。
被叫做六子的厨子一看温若宁来了,脸上瞬间扬起笑容,一个箭步跨到温若宁身边说:“温老板,这都是按您写的配料做的,你要不尝尝?”
温若宁点点头,说:“我是要尝尝,不然怎么呈给你们王爷。”
六子麻利儿地给温若宁切了一块下来,温若宁细细一品,果然不差。细腻的口感,松软的质地,基本上不输现代的生日蛋糕。
美中不足的就是缺了点奶油,温若宁来回合计了一下,横竖古代人没吃过蛋糕,不如就用水果充数。于是一个好端端的蛋糕,又被码上各种水果,这才算完活。
温若宁在食盒里放上一块切好的蛋糕,巴巴地提着去院里找到闻人卿宸,一副狗腿样请他品尝。
闻人卿宸尝了以后,俊脸顿时笑成一朵花,只夸温温聪明,温温能干,听得温若宁满身鸡皮疙瘩噌噌地起。
“我的王爷,您就别夸了,我可不想梦姑娘听见,再让修容九姑他们受连累。”温若宁懒懒地在闻人卿宸身旁坐下,随口说道。
闻人卿宸一挑眉,看着温若宁,有些好笑地说:“你怎的这么记仇?都过去一个月了,还念念不忘?”
“有个贤人说,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王爷难道不知道?”想起一个月前,闻人卿宸折腾修容和月扬,温若宁心里就窝火,虽说这顿整的源头还是自己,但点炮的人却是梦颜,那个看似冷若冰霜的女子。
闻人卿宸疑惑地看看温若宁,道:“你说自己是小人?”
闻言温若宁满头黑线,只得无奈地回望着闻人卿宸,叫了声:“王爷……”。
暮色降临的时候,庆州王府开始热闹起来。各路大人公子陆陆续续到了王府,齐聚在后院谈天论地。
温若宁见人越来越多,便将各种繁琐的事一股脑丢给修容,一个人猫到侧院,抱着手炉取暖,不愿到外面去凑热闹。
尽管天气冷得不尽人意,但因着温若宁的二十一世纪的大脑,和庆州王府的财力,倒也把宽敞的院子弄得暖暖和和,总是不至于把各位高官东出病来。
温若宁一个人在侧院坐着,冻得有些瑟瑟发抖,无奈之下只好起身开始在院子里到处溜达。
但这不溜达还好,一溜达风就显得更大,吹得温若宁直打喷嚏。
温若宁摁摁鼻子又擦擦眼角流出的泪,干脆把手炉往地上一丢,裹好白狐裘跳起了健美操。
一边跳着,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一会儿叨咕叨咕楚无恨,一会儿叨咕叨咕月扬,总之是一刻未停,但若是站得远些,却也听不真切。
正当温若宁跳的起劲,身后却突然有人出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声音温润好听,是个年轻男子。
温若宁停下动作,疑惑地回过身,发现一个玄色衣裳的男子正立在她身后不远处,因着月色,面容看不真切,只觉得长得衣裳的男子正立在她身后不远处,因着月色,面容看不真切,只觉得长相还算儒雅。
温若宁心中暗暗觉得好笑,不知从哪里冒出个愣头青,居然不认识她,估计是府里的下人,横竖闲的无聊,便逗他一逗好了,思及此处,温若宁便上前一步,笑着对男子道:“那你又是何人?因何在此啊?”
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看温若宁,说:“你不认识……我?”
温若宁一撇嘴,敢情还是个自恋狂,便道:“你又不是皇帝,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男子闻言,忽然爽朗地哈哈一笑,问道:“你是这府上新来的丫鬟吗?”
温若宁见对方把自己当成了丫鬟,心中更是气恼,弯腰捡起手炉,在男子面前晃晃,说:“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
男子又仔细地看看温若宁,转而极为认真的问:“那么,你是庆州王新收的侍妾?”
“侍妾?”温若宁瞪大眼睛,郁闷地看了男子一眼,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摆摆手,说:“算了,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也算不得是个正经的女子。”
男子听了温若宁的话,便道:“此话怎讲?”
“我是琼踞阁的老板,琼踞阁是歌舞坊,你认为,我应该怎么说自己?”
“为什么要开歌舞坊?”
“为了活命。”
“你家里很穷?”
“不是。”
“你是被人所迫?”
“不是,”温若宁抓狂中,“换个话题好吗?”
“好,你叫什么名字?”
“温若宁。”
“你呢?”
“延华。”
“好奇怪的名字。”
“哦……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讲。”
“延华,延华,本来就很奇怪,听起来像烟花。”
“你很大胆。”
“你很臭屁。”
“臭屁是什么意思?”
“就是形容你的词汇。”
“哦。”……
温若宁和延华坐在假山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有营养的话题,看起来相当惬意。
“温……温?皇兄?”假山下传来闻人卿宸不可置信地声音,温若宁俯下身去看看,笑嘻嘻地道:“王爷,我不姓黄。”
闻人卿宸满脸黑线,对着温若宁身边的人道:“皇兄,我找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儿?”
温若宁一愣,黄兄?皇兄?妈呀,闻人卿宸叫皇兄,那不就是皇上?温若宁瞬间大脑就处于缺氧状态,差点摔下假山去。幸亏她身边的皇帝揽住她的腰,才让她幸免于难。
在闻人卿宸的注视下,温若宁和闻人延华两人从假山上下来,动作甚是暧昧。
刚一沾地,温若宁就苦着脸对闻人延华说:“怎么不告诉我你是皇上?”
“温温!”闻人卿宸在一旁猛拽温若宁袖子,示意她不可无礼,可温若宁却没什么反应。
倒是闻人延华摆摆手,道:“不碍事,是我没有说清楚。”
温若宁看着闻人延华温和地笑,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皇兄,前面都应准备好了,就等你入席了。”
“走罢。”闻人延华离去前,似是有意无意地又看了温若宁一眼,这才负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