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捕(1 / 1)

许你一世欢颜 白沉 1633 字 8个月前

送洛小小回到行馆后,秦赏夕与谢潇华洗去暗色油脂,换回本来衣衫,便带着被他们留在行馆中的江芷容一同离去。

谢云起早他们一步回府,待她们三个回去后,谢云起早已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谢潇华终于忍不住了,走到他床边道:“大哥,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谢云起微微抬了下眼皮:“睡到有人来找麻烦为止。”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刚才大摇大摆骑着马在街上走,落在有心人眼里,你还怕没人会来找怀远的麻烦么?等那些人来了,我自会起身相见。”说罢,他便扭转了身子,面向里而卧,“我很累,想休息。”

谢潇华与秦赏夕对看一眼,面上俱都十分无奈。

谢云起竟真的睡熟了一般,再无声息,呼吸先是绵长,而后渐弱。

秦赏夕只是拉着江芷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谢潇华则是倚门而立。

几个人似乎是耗上了,看谁先撑不住。

眼看着日头偏西,江芷容早已坐不住,吵着要走动走动。谢云起那厢依旧很沉得住气,始终未见醒转。

谢潇华再也不想耗下去,径自走到他床边,伸手将谢云起强行拽起:“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

谢云起此刻的样子却将谢潇华与秦赏夕吓了一跳:只见他双颊酡红,额上点点滴滴俱是虚汗。

谢云起被谢潇华猛力一拉,这才有了些微意识,他恍惚道:“潇华,你别再逼我了。”

谢潇华见状,一把扯去他上衣,只见他背上伤口有几处又有泛白,显然又开始溃脓。秦赏夕先前只见他伤口愈合缓慢,却从未想过,他伤口竟会再次感染发炎。她哪里还坐得住,“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潇华,你看着他,我去找大夫。”

她说完,也不顾江芷容在身后哭闹,拔足就往外跑。

谢潇华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当即对坐在椅子上哭闹不休地江芷容道:“芷容,先不要吵,你帮我打一盆热水过来。”

江芷容虽在哭闹,倒也听懂了他的话,当即扁嘴道:“不去!”

谢潇华道:“芷容不要闹了,云起不舒服,你不管他吗?”

江芷容这才擦了擦眼泪,迷迷糊糊朝谢云起看过去,怯生生问道:“他怎么了?”

谢潇华道:“他病了,我们要帮他治病,必须要一盆热水。”

江芷容忙起身道:“哦,我去打水,我马上去......可是......去哪里打热水?”

谢潇华只顾去查看谢云起伤势,头也不回道:“你出了院子,看到有人经过,直接就让他打一盆送来就好。”

“哦,哦”

“记得,让人打了水后,你马上回来。”

“恩恩”

“去吧去吧。”

江芷容这才匆匆离去。谁知她出去后,四下不见任何人影。

江芷容一路越走越远,走着走着,脑子迷糊起来,纵是偶尔看见人,也忘了打水的事了。

她只一气走向前走,只是没走多久,便觉得腹中饥饿难耐。恰在此时,她看到一间大开的房门,屋内桌上摆了几碟精致的点心。

江芷容立时眉开眼笑,匆匆跑进去,反手关上房门,自己坐到桌旁拿起点心吃起来,还不忘顺手给自己斟杯茶喝。

再说秦赏夕,她几乎是一路飞奔来到尚书府大门口处。快到门口处时,竟看到谢家下人齐聚门口处不远。

李臻看到她来,没好气道:“又是你做的好事!”

秦赏夕看他也大为不爽,谢怀远府中好手,她只见过这一个,能在楚城谢家掳走江芷容的人,也非他这种身手不可,八成他就是谢怀远的帮凶!

她当即道:“你别乱咬人!”看来尚书府有麻烦了。但她连什么事都没弄清楚呢,怎么会是她惹出来的事?

李臻怒道:“你少装蒜,是你和谢云起把御史台的人引来的吧?”

秦赏夕此刻方知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候来!

门外果然传来何竹道的声音:“大胆刁奴,竟敢阻挠御史台办案!就是你家大人也得对本官客客气气的。”

秦赏夕心道:也就是谢怀远此刻不在府上,否则看他何竹道还敢不敢高声!可即使谢怀远不在,这里也是天官府,以何竹道的胆子,怎么敢硬闯?看来后面还有人给他撑腰!这京中想整谢怀远的可是大有人在。但是能给御史台撑腰的人,可就不多了。恐怕除了左相右相,也只有皇亲国戚了。即使皇亲国戚,也分管事和不管事的,管事的人里面,也分支持谢怀远和不支持谢怀远的。如此一来,给何竹道撑腰的人是谁,想必也不难猜到了。

此时,就听李臻回道:“何大人,这里是尚书府,你带着官差闯入,总要给我家大人一个交代吧?”

何竹道笑道:“有人说亲眼看到谢云起还在京城,并进了尚书府。你们这般拖延时间,莫不是想将谢云起偷偷藏匿起来吧?”

李臻毫不示弱:“何大人,究竟是何人所说,有何证据?”

秦赏夕哪里还顾得上听他们说什么,回身又匆匆跑回自己所在的院子。

虽然谢云起原定计划是利用自己不走的事情,拖谢怀远下水。可他如今哪还能禁得起折腾?他若再进刑部大牢,那必然会被定罪,到时候说不定谢怀远福大命大造化大,根本没事,谢云起反而白白受许多罪。

谢潇华将谢云起背上衣衫和伤口上的纱布尽数除去,让他上身精赤趴在**,又随便扯了块枕巾当帕子帮他擦头上的虚汗,口中低声抱怨道:“怀远找的什么大夫,开的什么烂方子?”

谢云起已经开始发烧,神智迷迷糊糊,只是“嗯”了一声,道:“他也不想这样的。”而后便再不开口,昏昏沉沉只想睡去。

便在此时,秦赏夕匆匆闯入,对谢潇华道:“潇华,御史台的人要过来搜捕云起。我不知道李臻能不能顶住!”

谢潇华先是闻言一惊,想了想后,他道,“我有办法,我出去拖住他们。”

秦赏夕道:“那我带云起从后门离开。御史台没几个衙差,难不成还能包抄了尚书府不成?尤其是何竹道那人,两面三刀,不敢太为难尚书府,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好,分头行事。”谢潇华说完,解了自己外套给谢云起披上,又取来谢云起的云缎纶巾迅速穿戴好。

他本就和谢云起有几分像,如今这一打扮,猛一看更是有七分像了。

秦赏夕立刻明白他要干什么了,赞道:“好主意,那我先走了。”

她说着,搀起谢云起,出了院子,匆匆朝后门走去。

谢潇华则朝前门走去。

御史台和李臻依旧在僵持中。

谢潇华走到门前问李臻:“李管家,怎么了?”

李臻一看他的样子,立时笑道:“三爷来的真巧,御史台的何大人想必是听信别人诬告,说谢场主至今住在府中未归。我看他们是看错人了吧?”

谢潇华闻言朝门外道:“何大人,你要进来搜人可以,那你倒是说说,去诬告的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的我大哥,我大哥当时身着什么服色,做什么打扮,又在做什么?”

何竹道当即道:“在北楼街,身着云缎头、戴纶巾,骑一匹异常神骏的白马!”

“哦——”谢潇华笑道,“那看来的确是一场误会,李管家,开门给他们瞧瞧。”

李臻一扬手,门前的小厮立刻将尚书府大门拉了开。

何竹道一看到站在院中的谢潇华,当即呆了一呆。谢潇华此刻正是云缎裹身、纶巾束发。

谢潇华道:“何大人,其实今天去北楼街的是在下。在下心情不好,听说那里的点心做的不错,就信马由缰去那边买了几块点心尝尝。”何竹道讪笑道:“谢公子,这.......这.......这天底下相同的服色多得是!”

谢潇华讥诮道,道:“何大人既然不肯死心,不妨就在府里四处走走,看看这园子里的景致,如何?”

他这意思,分明是同意让御史台的官差进来搜人了。何竹道只能硬着头皮带人进入府中。

谢潇华却不容他乱走,径直带着他来到马厩,朝“皓风”一指:“何大人,你们说的可是那匹白马?”

何竹道只得道:“这白马也非罕见之物!”

谢潇华却道:“你刚才明明说的是一匹异常神骏的白马,怎么我这玄白双骑里的白骑,当不起神骏二字?”

玄白双骑是何种名马?除了自己主人,外人实难近身!谢潇华衣衫服饰马匹皆对得上何竹道所言,况且御史台的人如今也算是在尚书府内行走了一圈,确实没见谢云起的人影。何竹道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

谢潇华凑近他,蚁语道:“何大人,你如今可以给‘诬告’我大哥的人交差了吧?你也总要给我二哥留足面子才好。你再不走,我就只好让你的人搜屋子了,我大哥确实不在京中,你搜了也无用。不过事后我二哥若是生气,我就帮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