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1 / 1)

许你一世欢颜 白沉 1631 字 8个月前

一名瘦高个的丫头率先出手,一掌直切谢潇华面门,掌未到,掌风先至。谢潇华心道,这丫头手下倒是有几招真功夫,他脚下一错,侧身避开这一掌,伸手捏住那丫头手腕,再伸脚一绊。那丫头站不稳,身子向后一栽,倒在谢潇华怀里,偏偏手腕又被谢潇华反制,周身使不出一丝力气。

谢潇华对其余人道:“在下不想跟木兰庭的人起冲突,诸位最好不要妄动。”

他本意只是想制住那丫头,跟她开个玩笑而已,但落在别人眼中,他无疑是要挟那丫头做人质,以至其余人竟然真的不敢妄动。

那丫头在谢潇华怀里骂道:“登徒子,你放开我!”

谢潇华笑道:“这位是小荷妹妹吧?”

秦赏夕跟他聊起木兰庭时曾经说过,木兰庭的店小二和女工中,会功夫的不多,仅有的几个,也只有些粗浅功夫,唯一一个有些内力的,是一个叫小荷的年轻女孩子。

小荷闻言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我以前没见过你!”

谢潇华丧气的松了手:“是赏夕告诉我的。”

外面闹得动静这么大,秦赏夕仍未现身,看来是不在木兰庭了。

小荷怔道:“你认识赏夕?”

她并不用敬称,而是直呼秦赏夕名讳。木兰庭一干人等俱是如此称呼秦赏夕、齐齐格与江芷容。

谢潇华道:“当然认识,不然我来找她作甚?”

小荷狐疑地看他一眼,而后道:“赏夕不在。”

谢潇华叹道:“猜到了。”

二人正说着,齐齐格返回木兰庭。

她来到此进院落,看到众人乱作一团,她道:“行了,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我来招待这位公子!”

众人听她发话,便三三两两退了出去。

齐齐格对谢潇华道:“谢公子,你要干什么?把我这里弄得人仰马翻乱七八糟,你是来拆台的?”

谢潇华不悦道:“你不是说赏夕回来了吗?”

齐齐格走到谢潇华身边,对着他耳朵问道:“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这么说的?”

谢潇华被她问的一时怔住。

齐齐格又道:“行了,都大半夜了,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谢潇华道:“谢谢,我还不想住马厩!”

齐齐格啐道:“老娘是那小气人吗?有客人来了,竟然给人家住马厩?你当我们木兰庭是什么地方?”

谢潇华实在有些不懂这女人了。说东的是她,说西的还是她!

齐齐格指了指最东头的一间房:“那是我爷爷的房间,你是突然赶过来的,我没来得及给你收拾房间,你先在那里住一晚吧。便宜你了!”

“额”谢潇华还真不敢打搅秦关河的居所,“老板娘,真的没客房了吗?下等客房也无所谓。”

“下等客房倒是还有几间,不过我还不敢给你谢二爷住,我怕赏夕回来劈了我!”

谢潇华只有道:“如此在下少不得就沾点秦老爷子的光了。”

“去吧去吧,好好仰慕下我爷爷去。”

谢潇华心说,这女人真不谦虚。但他此时对齐齐格好感倍增,看来这女人一开始的姿态不过是作弄他而已,虽然她说话刻薄,做事却一点也不刻薄,所谓刀子嘴豆腐心,大概就是如此了。不过他不记得自己惹过这女人啊,何必作弄他呢?

谢潇华边想着边往秦关河房间里走去,经过一间紧闭的房门时,他忽然一愣。那房门前摆着两盆凤尾竹!

秦赏夕似乎很喜欢在房门前摆凤尾竹,皓雪居的堂屋门前,就被她摆了两盆凤尾竹。无端端就给一间外观看上去很平常的屋子,填了几分灵动雅致。

谢潇华立在当下,愣了片刻后,回身想叫住正往自己房里走去的齐齐格,但他张了张口,却没发声。

他本来是想问她,这里是不是秦赏夕的房间,但转念一想,何必问她,自己直接进去不就可以了?应该是赏夕的房间错不了。八九不离十的事,若给齐齐格知道自己觊觎这间房,自己怎么好意思进去?总不能在主人不同意的情况下,硬闯进去。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直接推门进入秦赏夕的房里。门虽然关得紧,但却是虚掩着的,谢潇华十分诧异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就进来了。

走到一半的齐齐格忽然又回过头来:“对了,房间里没有膏烛了,我给你……你干什么?那是赏夕的房间!”

齐齐格追进秦赏夕的房间,想将谢潇华赶出去。

谢潇华此时早已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点燃,屋内立时有了微微的光,加上本来就是繁星满天,夜色不是很暗,谢潇华仗着自己的眼力,将房间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齐齐格朝谢潇华凶巴巴吼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这里是赏夕的闺房,她让你进来了吗?我同意你进来了吗?”

谢潇华道:“你不是说这里是秦关河老爷子的房间么?”

齐齐格指了指隔壁:“我说的是那间,你快些出去!”

谢潇华不在意道:“赏夕在谢家的时候,她的房间我随便进。”不过不在秦赏夕睡觉的时候进去。何况赏夕现在根本不在木兰庭,他进来一下,也不会对她在西北的名声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房间,目光却被房内一杆雪白玉笛所吸引。

那白玉笛被人用红丝绳系得牢牢的,挂在紧挨床帏的墙上。

齐齐格伸手去拉谢潇华:“看什么?还不赶快出去?”

谢潇华却挣开她,朝那管玉笛走去,他伸手去摩挲那上好的白玉质地,最后忍不住,从墙上摘下玉笛,拿在手里细细端详。

没错,就是这管玉笛。五年前,他亲手将这管玉笛放入秦赏夕手中。

他一直以为,秦赏夕早已忘记他了。毕竟,只是五年前的一场偶遇,他当时又是那般容颜,秦赏夕断然不会将他放在心上。却原来秦赏夕还记得,否则又怎会将玉笛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齐齐格伸手去抢他手里的玉笛:“你干什么,别碰赏夕的东西!”

谢潇华身子一转,躲过她伸来的手:“这么紧张干什么?一管笛子而已。虽然质地好了些,但我就算弄坏了,也不是赔不起!”

齐齐格道:“你乱说什么?这笛子是赏夕的宝贝,你弄坏试试,看赏夕不生气才怪!”

谢潇华正是要套她的话:“哦?不过是一把质地好一点的白玉笛子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啊。赏夕何必当宝贝?你们木兰庭不像这么穷得连一管白玉笛都当宝贝的地方!”

齐齐格道:“你知道什么?这是别人送给赏夕的,她已经挂在这里很多年了!你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知道钱钱钱,你以为你弄坏人家东西,赔钱就行?伤了人家的心,你赔得起么?”

谢潇华只好无奈地摇摇头:“那我挂好就是,老板娘何必生这么大气?”他心里乐得开了花,面上却是抱歉又无辜的样子。

齐齐格也不好再发火,只是道:“我们出去吧。还有,不用叫我老板娘老板娘,叫我齐齐格就行了。这里人很少叫我老板娘,大家都直呼我的名字。”

“好的,齐齐格,恩,好名字!”

“恩?”

“赏夕曾经跟我说,齐齐格是花的意思,我没记错吧?果然人比花娇啊!哈哈。”

齐齐格不知他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开心,一时有些云里雾里。她心里直犯嘀咕,但口中不便相问,只是看着他进了秦关河的房间后,反手锁了秦赏夕的房间门。

谢潇华一夜未眠。

一夜安静。

金都,尚书府。

谢怀远这两日早睡早起。每次吃早饭前还会在院子里打打拳,饭后便在家中园子里散散步。整日优哉游哉,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精神甚佳。

此刻,正在自家水池边钓鱼。

忽有小厮来报:“大人,方大人在外求见。”

“哪个方大人?”他语气温和平静,波澜不惊。

“京兆尹方闲远!”

“驸马爷啊?有请。”谢怀远依旧语气不变。

方闲远很快来到谢怀远处。

谢怀远本来笑得春意暖暖,但他刚看到方闲远,面上笑容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的面孔。

方闲远抱拳道:“谢大人,近两日可好?”

谢怀远道:“自然很好,我一向比你好得多。看你这气色,这两日过的真是太不好了。否则不至于这么贼眉鼠眼,面黄肌瘦!”

方闲远面色一变,目中露出怨毒的神色。

谢怀远幽幽道:“怎么了?不服气啊?恨不得杀了我啊?那正好,这次是你的大好机会。皇上下令三司会审,在弄清楚江芷容一案前,我只能待在府中,哪里也去不得。我如今是瓮中之鳖,你倒是想法子弄死我呀!”

方闲远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谢怀远继续道:“你上次不是还来我府中搜人了么?你不是很想让我完蛋么?怎么现在你却跟个哑巴一样呢?哦,哑巴还会放屁呢。你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这京兆尹做得真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