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十年相望(1 / 1)

梦之城羽 自由遐想 1149 字 8个月前

我走到自己原先躺的冰**坐了下来。心口一直有股暖流,源源不断地传透全身,平衡着这洞穴的冰冷。我知道是恒天又耗了自己的灵力,护住我的心脉。

不久,我看到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薄薄的棉毯。

“你不怕北长老他们进来?”我望着他问道。

“这里其实是神君修养的地方,没有我的同意,他们是不会来的。”他边说边把棉毯盖在我身上。

“我见到落烟了。”我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洞穴深处。

“哦。”他只是浅浅地应了一声,好像早知道我会看见。

“知道你醒了会乱跑。但是也不用担心,光着身子也跑不到哪里去。”他脸是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

我扯了扯身上的毯子,把自己包得更紧些。

“别包那么紧,弄到伤口会留疤痕。”他看了看我,接着说,“其实昨晚我是回去找那匕首。早些时候玩水时弄掉了,找到之后又顺便去泡了一下水。是我太大意,不该留你一个人。”

“是我的错。我不知道那水……”

“这里面的池水你是不能碰的。外面的天池倒是个极好的疗伤之所。你每天去泡泡,再加上文长老的药,大概十年会痊愈。”

“十年?”我惊讶地收不拢嘴。难道我要在这里呆十年?

“你以为这池里的水是可以开玩笑的?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尸骨无存。若没有文长老的药,你二十年都好不了。”他顺手摸摸我的头,温和地说,“真是个不省心的。”

这让我想起师傅,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师傅在我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摸我的头,算是做错事的惩罚。

我总不能这样和他呆十年吧?

“能不能带几个仙婢过来?”我可怜地望着他说。

“这天池,只有神族的长老才有资格进来。若随便让小仙子们上来,个个看到神君玩水,那岂不全乱套了?”

我居然听到他贼贼的笑了两声。我脸上一阵燥热。神君的身体岂能随便让人偷窥的?

“落烟来过这里吗?”我突然很好奇。

他沉默不语,良久才说出几个字:“这里其实是为她建造的。整个神族都知道,她修成神的那天,就是她正式成为神君王妃的日子。”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这里是神君和神妃的地方,恒天给我的是神妃的待遇,可我又怎么可能接受呢?

“我们明天还是回去吧。我想文爷爷一定可以——”

我还没说完,他就插话进来:“好啊,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说服仙鹤载你回去。”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嘿嘿地笑了。

“外面封的城池是——”

“无名之城,几千年前我派无彦去封的。”他温柔地握住我的手,我感到一股平和的气流传来。

“我现在感觉很好,不用耗费——”我想收回手,他却抓得更紧。

他虽然不接话,望着我的眼神却是不容说不的。

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很多关于无名之城的记忆。

“我去过那里。”我看着他平静地说。

“哦?我倒没留意。那城一直是无彦掌控,我一般不过问。”他说得漫不经心,我却听出玄音。

无名之城若没有发生大事,师傅为什么要化身守城?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文爷爷答应我一百年,却没有解释为什么是一百年。我没有追问是因为我知道那是神族的秘密,文爷爷是怎么也不会说的。当然,恒天也是不会透露给我的。

“我留了很重要的东西在那里,我必须回去拿回我的东西。”我语气里没有一丝犹豫。

“既然有很重要的东西,就应该更好的珍惜自己。不然,你拿什么去要回你的东西?”他突然变得很严肃。

“这禁地里的池是不是可以去无名之城?”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你再跳一次试试,看能不能到无名之城?”

他握着我的手加了一道力,似乎心里恨我不知天高地厚,却又耐我不得。

“其实我不说,你用读心术也是可以读到的。”我无奈地轻叹一声,在他面前还有什么可以藏得住?

“读心术只有南神长老才会。”他认真的说,“我只是猜,但一般都猜得很准。无论你心里有谁,我都可以等。”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和落烟也说过这样的话,让人听起来会觉得心痛。

我转开话题,问道:“以前学苑阁用读心术的女子是谁?”

“南长老的第九个女儿。”

难怪,那天是南北长老来拿我。

“我刺伤了你,他们——”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不追究,他们也闹不起来。当时只是想趁我不在,吓唬吓唬你。”他说得轻巧,当时若没有炽焰,我现在还不知道会身在何处呢?

“我和落烟长得一点都不像。”我抬头望着他。

“恩,是不像。”他怜惜地看着我脸上的伤。

“那你为什么……”我避开他的眼光,他的怜惜让我跟着心疼。我给了无名我的全部,他还能等到什么呢?

他没接我话,只是拿出一瓶药膏,看着我说:“还想睡去吗?”

我点点头。不睡去,我怎么有勇气让他看到我身体?睡着了,至少不用去挣扎……

又一个十年,我在神族的天池里养了整整十年。每天,他都精心给我调一日三餐,并亲自送到天池。每晚我都会去洞外泡泡水,然后他会让我睡过去,之后他会给我上药,顺便帮我调节身上的力道。我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控制神果的戾气。没有他,我很难睡得安稳。

身上的旧皮开始脱落,长出的新皮肤和初生婴儿的一样光滑细腻。有时候,我在朦胧的睡意中会感受他手指的温度,和着文爷爷的药,不温不热地浸入肌肤。我想,他是故意不让我睡得太熟。

之后,我开始自己上药,只让他帮擦背后我看不见的地方。

“醒着总比睡着好。”他欣然接受。

他把我身后的长发拨弄到我胸前。我递给他一块碎布,却依然可以感觉到他指间的余温。我一直沉默着,不敢去想他的温柔。我知道我注定要负他。

十年之后,当文爷爷坐着仙鹤来接我时,我才知道要治愈那皮肤的烫伤,对文爷爷来说是易如反掌。他禁我十年,是有心要我用天池的水夜夜浸泡,以补我羽铃族的天生体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