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黎明破晓前,越是长夜中最黑暗的时刻。
晨风吹得李cháo衣衫紧贴身躯,‘真的好冷。“他轻声说了一句,不知道说的是天气还是心情。
晨雾此时就象云海的布置一般,东西各簇,仿佛已经凝却,但又迅速聚合无常。
李cháo负手立在马旁,向着漂浮不定的晨雾,“我们的前路是否也布满迷雾?”
陈洋终于开口说道:“陛下不必忧虑,骄傲将军已自合肥动身,福州,温州等地都已开始动员青壮,我已派出帐下将领率一万五千士兵去解泉州之围-”
“不要再说了。”李cháo淡然说道,“我只想知道,你真的还充满必胜的信念吗?”
他清楚自己的信心在慢慢消失,失败就象传染病,在建康一战虽然失利但还好未损主力,但接下来自己又决定挥军在太湖一带袭击一部大约两万人的元军,居然又中了埋伏,损失了jing锐老兵一万两千余人,只有完全退守临安,温州一线,而且大家一下子连吃败仗都是十分的悲观,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
陈洋沉默了,随即咳了两声,却又吸进了凉气,“但总要战斗,陛下,我会始终追随您前行。”
“可是我并没有找到带你们前行走出危险境地的把握。”
回到临安城中,李cháo回家来陪陆芸吃早饭。
陆芸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在外一夜很累了吧?相公,我只有给你鼓劲。”
她只能给他鼓劲,以往的他会因此立刻振作,可是今天她失望了。
李cháo掩饰的一笑,“谢谢,小芸,你不要为我担心,元军休想攻下临安的。”
陆芸心中一酸,这些ri子他明显地憔悴了许多。她幽幽道:“夫君,你头上已有白发。”
“没有白发怎能说明我这个皇帝为国为民呕心呖血呢?”他依旧保持微笑。
她抱住了他,用哽咽的声音告诉他,“可是我不喜欢。”
忽必烈此时却没有立即发动对临安一线的进攻,因为此时他以为李cháo暂时已失去了反击的力量,尤其是失去了富庶的江南一片土地,他准备从四面对妄想所部形成压力。
伯颜指挥十万大军向至尊军进攻,自己分出五万人马由合肥方向朝襄樊一带挤压,以重整旗鼓的范文虎等部反攻洞庭,以伯约攻击川中敌军,先压缩王想部队的生存空间。
对于李cháo则又有谋士给他献上了一条计策,那就是诱避李cháo消除帝号换取己方不做攻击。
谋士侃侃而谈道:“李cháo必然为了争取一段缓冲的时间而答应陛下的要求,放弃虚名想必是他的选择,而也许放弃虚名会有他预想不到的后果,尤其在这个他连战皆北的时刻,其军队内部必然军心浮动涣散,我们再施以谣言-”
忽必烈大笑道:“好,就如此决定,我修书一封,不要他称臣,只要他去除帝号,即可换来安宁。”
铁穆尔忍不住道:“父皇,儿臣却以为就算以十万兵马依然可以击破李cháo所部。”
忽必烈微笑摇头,“我们真若不依不饶继续狂攻,也许李cháo等人反而会焕发巨大斗志,他们内部的矛盾却不会爆发,而一旦给李cháo一个和平的希望,也许就会有许多有利于我们的变化,我想似李cháo这样的人物却要比王想容易解决,也许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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