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吃了晚膳,冷情阁里显得比往ri要冷清许多,chun姑姑的去世,对他们是一个打击,往后这冷情阁里开始只剩下他们兄妹三人。
皇甫子皓与皇甫子衿都有劫后余生的感觉,这一天的经历都让人唏嘘。早早的把眼睛都哭肿了的皇甫子佩哄睡了,今天够她受的了,也难为这小人儿去承受了。
皇甫子衿从妹妹的房间走出来,看到哥哥还在殿里坐着,遂走到他面前,坐到了桌子的对面。一时间,兄妹俩都无语了。
“佩儿睡了吗?”皇甫子皓只能找话来说,好泄出心中的苦闷。
“已经睡下了,chun姑姑的死让她难过了。”
“好在太后心慈,不然chun姑姑必然会尸骨难全。”皇甫子皓的话中对太后自是感恩戴德的。
这话皇甫子衿倒没有回,太后对他们是个什么心思,现在谁也说不准,自己哥哥就是xing子直了点,别人对他好,他也就一片真心对别人。
“哥不觉得今天的事有点蹊跷吗?怎么会那么刚好让佩儿撞见了,而又让佩儿出去,从而把我们也给引了出去?是偶然还是有人在布局?”皇甫子衿把心中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皇甫子皓的眉头皱了一皱,这事他倒没有想过,今天光顾着告罪,倒不如妹妹把事情看得透彻:“那衿儿认为可是有人要害我们?”
“这事儿我也说不准,不过现在看来倒不全是坏事,毕竟我们可以在父皇面前露了一下脸,也许会有机会出了这里,可是倒是把chun姑姑给害了。”皇甫子衿想起chun姑姑生前的容颜,心中就是一痛。
“那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太后可以帮我们在父皇面前说几句好话,好让父皇放我们出这个牢笼。”
皇甫子衿心中也是这样想,现在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太后身上,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讲,太后帮他们,必然会有别的目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嗯,哥说得也有道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今晚去与佩儿一起睡,怕今晚这小家伙醒了过来会喊着chun姑姑。哥你也早点休息吧,chun姑姑的事别太难过了。”皇甫子衿知道自己的哥哥同样也是为chun姑姑难过的。说完,她就走进了那间本来是chun姑姑与佩儿的房间。
皇甫子皓看着消失了身影的妹妹,那个房间里有着他想保护的两个世上最重要的人,可是自己手中的力量太小了,他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只有离开这里才会有将来的希望。
宣章宫。
荣贵妃把身上的行头都卸了下来,让身旁的宫女给自己捏捏肩膀。明亮的宫殿里,一个美人横卧在美人塌上。
塌前有一个太监正在回话:“禀娘娘,今晚已按娘娘的意思让四个新进宫的御女为皇上伺寝了。”
“嗯,这事儿你办得不错,chun觉给高公公看赏,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旁边一名绿衣宫女已把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递给了高公公,高公公看着手中的玉佩,既贪婪又有点不安,一边攥紧玉佩,一边又说道:“奴才怎好意思要娘娘的赏赐?”
“高公公勿要过谦了,谁不知高公公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太监,皇上对你又是宠信有加,本宫要仰仗高公公的地方可多了。这可是高公公应得的。”
荣贵妃一番褒奖的话,令高公公眉开眼笑,遂把玉佩贴身收好,笑道:“奴才仅唯娘娘马首是瞻,娘娘可是皇上身边第一红人。”高公公拍着荣贵妃的马屁,荣贵妃自是受用的笑了笑。
高公公返回龙吟宫去伺候了,荣贵妃挥退身边的宫女,一个身影从旁边yin暗的角落走了进来,遂问道:“小牙子,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这个名唤小牙子的人身穿太监服,品级不高也不低。只听他回道:“回娘娘,奴才查到今儿个他们私审宫女的事,本是很隐秘的一件事,可能是他们四人当中定是有人被人收买了,故而布下了这个局,不过奴才尚未查到当中的jiān细是谁?”
“本宫可不管是谁,既然背叛本宫,坏了本宫的事,本宫绝不会轻饶。本宫就觉得今天的事怪,怎么会私审一个宫女这样一件小事会闹到太后面前,还能把那三个死剩种都引了出来,本宫早就怀疑是有人布了一个局,就是要让本宫掉进这个局里。”至于布局的人荣贵妃没有说出来,可是她心中已是有数的。
小牙子也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娘娘,那几个人应该如何发落,如果要审,也许会爆出什么事来,不如——”那小牙子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现在事已成定局了,他们也只能成为弃子,无论是本宫的人还是那个人布下的暗桩,都给本宫做干净了。本宫可不希望有人查到本宫这里。”荣贵妃朝着小牙子仔细的叮嘱道。
“娘娘放心。”不一会儿,人就消失了。
荣贵妃慵懒的躺在美人塌上,仰头望着这座华丽的宫殿,来到这里已有十几年了,从太子侧妃到今天皇宫的实权人物,她走过的路是备感艰辛的。
荣贵妃慢慢的从身上掏出一枚玉佩,细细的打量了好久,那枚玉佩的每一个纹路,其实她就算不看也能知道是哪里。那是一枚雕刻着一朵盛开莲花图案的血玉,如血的玉身上没有一丝的杂质,泛着一层温润的的光泽,相当的稀罕。可是在她眼中稀罕的并不是血莲玉的价值,而是其中多年的思念。
她好不容易可以大权在握,离目标又近了一步,又怎么会甘心把手中的权力拱手相让,太后以为找一个玉妃就可以分薄她手中的权力,简直是妄想,她苦心经营了两年,好不容易把人都安插了进去,那四个没用的东西死了就死了,竟还坏了她的事,看来以来选人来用要更谨慎一点。况且玉妃就是一个唯唯喏喏的人,又岂是可以与她平起平坐,可笑,可笑之极!
同一时间的寿安宫,太后也没有歇下,她只是坐在软塌上听着下人的汇报。
太后揉了揉额头,说道:“今儿个的事你做得不错,时间拿捏得刚刚好,哀家定会重重的赏赐给你。”
与太后说话的人竞是那大内总管刘无庸,他讨好的笑道:“奴才仅是遵太后娘娘的旨意办事,不敢讨赏。况且此事蓝嬷嬷应居首功。“
太后赞许的点了点头,看着另一边站着的一个身穿褐sè宫装的妇人,那是她的心腹:“妙如此事确实做的好,如果不是你提醒哀家冷情阁里的那三个人,哀家还真的想不到目前还有谁能对付得了荣贵妃,如果没有能与之对抗的人,皇长子成为太子真的指ri可待。”
蓝嬷嬷严厉的脸扯出了一抹笑意:“这还是太后娘娘英明,用玉妃去迷惑荣贵妃的眼,也许现在她还没有想到太后娘娘真正的用意,真正要的是能打动皇上的人。”
“妙如说的也正是哀家所想,皇上昔ri对田氏的宠爱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他对于与她的孩子又怎么做到视若无睹呢?好一个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真是不言自明啊。”太后说得一脸的淡漠。
“禀太后娘娘,那四个人又该怎么处理,是不是着内务府去审理,看看能不能让其他人开口指出荣贵妃的罪行?还是指示那个人先揭出荣贵妃的秘事?”落井下石这种事于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太后沉吟了一下,道:“嗯,小庸子这个提议倒是可行,yu加之罪何患无词,况且人都被我们收买了,应该就会按我们说的去做。你去告诉他,如果想让他的妹妹活命,就得按哀家指示的去做。”
“奴才遵旨,奴才现在就去天牢,着内务府即刻开始审理。”刘无庸一脸的喜sè退下了。
蓝嬷嬷看着刘无庸消失在殿外,转头回来与太后说道:“太后娘娘,恐刘无庸去得会迟了,荣贵妃是不会留下那些罪证的。”
“哀家自是知道,那四人必死无疑,况且荣贵妃行事历来小心谨慎,那四人虽说是她的心腹,可是却也未必就真知道她见不得光的秘密。如今皇上正宠着她,没有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皇上是不可能动她的,也就只是让刘无庸去做做样子而已。”说完,太后起身想回寝室休息,忽又想到什么,又转回来与蓝嬷嬷说道:“妙如,你去把手尾都弄干净了,哀家不想看到有人坏了哀家的事。”
“奴婢明白,奴婢在一开始即已让那人的妹子先走一步了,没有给人留下证据,太后娘娘放心。”蓝嬷嬷在一旁恭敬的回答。
太后听闻,满意的笑着走进寝室,长久以来的心事有了眉目,剩下的还要好好的计量。
深夜皇宫显得是那么的安静,一天的喧嚣此时已经淡去,等待着明天再续辉煌。
皇后落寞的坐在窗沿前,月光带着银淡的光辉洒了进来,今晚又是一个无眠夜,凉凉的酒透过喉咙,带来的是苦苦的味道。宫里的人都在计量着什么,权势?地位?可唯独她想要的只有那颗帝王心啊,是她太贪心了吗?
她本是皇帝的表妹,幼时第一眼看到他,心就遗落在他的身上,即长,当她披上嫁衣,成为东宫之主时,那时也许是最美好的时光,那时他尚且看得到她。可是当一个又一个的女子走进他的视野里时,他再也看不见她。
愤怒的她把手中的酒杯掷向了地面,看着那个空空的酒杯无声的在地毯上滚落,她也无声的大笑了起来,可笑,可笑的薄岚儿,你算什么,现在你还要靠那个女人的儿子去争,去保住你这个可笑的位置,眼角的一滴泪静悄悄的划过脸庞。痛过、笑过、哭过后也该静下来细细的为自己的明天而谋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