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臀中。
太清真人与慕流音并肩而立,眉宇之间皆是凝重之色。
而慕流音面色显出几分苍白,显是方才为修补法阵耗力过多所致。
“流音,你是说……她的血令已失去灵气的神兽卵重生复活,更孵化出了神兽腾蛇?”太清真人轻蹙着眉头,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捋了捋雪白的长须。
“正是。”慕流音微微颔首,淡淡道:“此事太过蹊跷,我已令她不得四处宣扬,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未想今日她的血竟能破除封印之臀外的法阵,实是太过不寻常。”
以他的修为,也无法参透是何原因。
太清真人踱着步子,沉吟了片刻,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法阵乃是当年我们几人合力所布下,即便是上回闯臀的魔君苍绯亦一时无法强破,她的灵力虽然入门这些时日长了些许,但也算不得高,怎么会如此轻易便将法阵破除?她……究竟是何来历?”
“且不论她的来历,她如今既是我的徒弟,便无需再计较前尘过往。倒是有人能在我昆仑如此轻易地施臀摄魂术,必定不简单,不知其后又有何阴谋。”
慕流音到底还是护着自己的徒弟,不着痕迹地将矛头转移。
太清真人自是了然他的心思,只微微一笑,眸底却透着凝重的神色:“看样子,魔族沉寂了这许多年,终于又耐不住了。”
说着,他扭脸看向慕流音,叹息一声:“流音,试剑大会在即,仙门各派都将汇聚我昆仑,这本该是让众弟子展露头角的时候,本座却取消了她的参会资格,你……不会介意罢?”
“她心性尚未成熟,才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事,理应受罚。试剑大会本就是各派切磋交流为主,若是争强好胜,反倒违背了大会原本的意愿,不若让她再休身养性几年,许是更好。”
见他这般说,太清真人倒也放了心:“不过,本座适才发现她体内的魔气似是有加重的迹象,如此下去可并非妙事。流音,你可要多加留心啊!万不能叫她又走了曦儿那孩子的老路。”
慕流音眼眸一沉,眸底有浅淡的光芒一闪而过,淡声应道:“掌门放心,她不会的。”
他也绝不会让她和曦儿一样的!
太清真人点点头:“你一向内敛自恃,做事都有自己的主意,本座亦相信你。你此回损耗极大,这些时日便好生调养以应试剑大会罢。”
*
寒冰洞内,离草抱着双臂一直打着哆嗦,小脸冻得发白,唇色也冻得发紫,眉毛上都结了一层霜。
这寒冰洞不愧其名,果真是四处寒冰,洞壁的冰面光滑有如镜子一般,都能映出人影。
洞壁的边缘处则是形状各异的冰柱林立,而洞顶结着一层层厚厚的冰凌,长长的有如锥状倒挂下来,晶莹而剔透。
莫长离领她进来之时,本有意在她身上加一层护体法术,谁想楚璇玑却也跟在其后,口口声声道:“师父,她是来受罚,怎可随意庇护?”
离草知道他的好意,不愿他为自己所牵累,也为了争一口气,便傲然拒绝了。
莫长离离开之时,似仍有些不忍之色,更叹息道:“璇玑终究是郡主脾性,不懂事,还望你莫要记恨她。”
楚璇玑虽然傲娇小人了一些,但到底是他的徒弟,没有师父不会护着自己弟子的。
因着初入门考验时,离草对他就颇有好感,因而不以为意地大度笑笑:“师兄放心,我自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不过现在受着寒冰冷冻的煎熬之时,离草还是忍不住碎碎念起来:“楚璇玑真真可恨,早知道就让莫师兄替我加护了。”
“现在才后悔,未免晚了些。”一声轻笑,却是少了平素的戏谑之色。
然听见他的声音,离草却是蓦地冷下了脸,哼哼两声:“我更后悔的是,明知你只会害我,我怎么还会一再地受大叔你的蛊惑!”
他定是早知道那里面封印着魔尊的精元,才会**她进去。
从魂附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只是为了利用她,何时真正为她好过?
也只有她,才会傻傻的被他骗过一次两次三四次后,还会再相信他罢?
苍绯沉默了好半晌,才忽而低低说了一句:“此事确是我害了你,要怪要怨都随你。”
他的声音有些沉沉的,轻轻的,带着些许别扭的味道。
若是不仔细,几乎都听不清他说的话。
幸好这寒冰洞静寂的很,离草听得一清二楚,却是生生张大了嘴,一副甚是惶恐的模样。
她没听错罢?大叔竟然会向她道歉,真真是太惊悚了!
比这寒冰洞中的冷意还要叫她更寒!
搓搓僵了的手,她又揉了揉耳朵。
莫不是冻迷糊了,又幻听了不成?
苍绯自是将她的心思尽给看透,不觉又有些恼怒起来:“难得本君向你认错,你这小妖却是什么态度?!”
他堂堂魔君可是从未如此向人低沉下气过,对她可谓是头一回破例!
听得他这般的语调,离草才终于觉得正常了些,拍拍胸口长舒口气:“大叔,你还是这样子叫我习惯一些。”
看来她也是被奴役惯了,对她温柔反倒不适应!真真是悲摧之极!